北倉是西玄的附屬國,然論之地位尊嚴,他身爲北倉之王,不可退縮。
元嫣然是北倉爲了與西玄交好,鞏固兩國的關係而獻上的。文景帝將人靜悄悄的帶了回來,又丟擲客棧之主不理,更不帶她出席皇家宮宴,這些他們尚且能裝作不知,睜眼閉眼揭了過去。
但是現在儼然在場,文武百官在看,文景帝卻發了個一人後宮的宣言,他若不要個解釋,難立君威。
未尋眸光一晃,卻沒有別開臉。
他既在衆目之下發了誓約,便定然會承載各種各樣的質疑,這個時候,她不能撇開他,獨善其身。
做不到。
哪怕她還在惶然,還下不了決定,也沒辦法丟下他,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那些障礙與難題。
哪怕,她知道,他擁有解決任何問題的能力。
司北玄眼底的笑意漸濃,總是微涼的掌心,在這一刻竟然微微回暖。
擡眸四望,預料中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便是司北玄與安陽等,都饒有興致的,展露他們的疑惑與幸災樂禍。
樂於看他被爲難,樂於看他如何解決爲難。
“嫣然郡主出使西玄,在西玄做客數月,期間一直居住於西玄皇宮,以致坊間有了些誤解的傳聞,這是朕的不是。”展脣,司北玄聲音清淺,不疾不徐,“爲了避免誤會,不污郡主清名,期間朕都未有踏入郡主居所,更不曾單獨與之獨處,稍後朕會昭告天下,郡主出使期間,朕敬其品性才情,頗覺投緣,定與郡主行契,賜封其爲西玄郡主,號元然。”
舉座皆驚。
元嫣然爲何去的西玄,人人心知肚明,然文景帝一句出使西玄,就將元嫣然說成了北倉使者,至西玄,不過是做客。
再者他竟然將元嫣然賜爲西玄郡主,等同於他的妹妹,那麼所有的曖昧,也都被一一消弭。
傳至天下,百姓也會相信他們之間,乃是清清白白。
北倉王所要的交代,盡數在此。
未尋緊繃的脊背,在男子的一番話過後,放鬆下來,長吐了一口氣,仰視男子的眼睛,帶上了忍俊不禁的笑意,換來男子眼底更深的色彩。
這人還真是,什麼都能解決,且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簡單。
還有周圍的那些人,表情皆好笑得緊。
像是本來可以看好戲的事情,最後卻峰迴路轉,大出所料。
連司北易與安陽亦如是,最淡定的怕是隻有哥哥跟若初了,淡漠得很,如局外之人。
當然,其中也有嫉妒的,如元倩。
聳聳肩膀,反正那個長公主,見了誰比她好的,都嫉妒,未尋選擇忽略。肩膀被人加重了力道,有些酥、麻,眉角跳了下,未尋仰頭,側眸,無語的瞪視男子。
她不過是轉開了一會視線,就連這都能引來他的不滿
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司北玄勾脣,幾不可見的頜首。
是,他介意。
他人如何,根本無需入眼,那些不需要去關注,不需在乎。
她只要看着他便好。
而今他的肩膀,已經足以承擔一切。
再不是,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