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的另一邊,還有一桌的氛圍,與這邊截然相反。
元倩那一席,坐的六位,都是北倉的公主郡主。對於首席的動靜,皆是意味不明的嬉笑。
“傳言果然不虛,西玄皇上獨寵身邊的侍女君未尋,當初聽到這個傳聞,我還只當是皇室一時的興致跟新鮮呢。”
“以前說起宮中寵妃,無非是榮華地位高人一等,能討得聖上歡心,今日才知,原來所謂寵,還有另外一種。”
“寵妃真的比不上君未尋,妃子要得寵,維持聖上的喜愛,需絞盡了腦汁,可是你們看,”其中一女子示意衆人朝首席方向看,“那裡……”
那裡,那名叫做君未尋的女子甚至沒做過任何討好皇上的舉動,沒說過任何一句讓皇上高興的話,頻頻舉動驚人,搶皇上的酒杯,當皇上的面拍筷子,而皇上,將所有她該承受的指責與非議擋了下來,甘之如飴。
便是此時,也是女子彆扭了一張臉,而皇上卻饒富興致,甚好脾氣的逗弄,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的討好。
皇上,在討好那個女子,他眼底深埋的着緊,心細的人,看得明。
更遑論之前,皇上那一番驚人的一人後宮之言。
“能看到西玄皇上與傳聞不同的樣子,我等也算是有幸了。”有女子掩面而笑,眼底豔慕難遮。
“有這樣一個能抓住皇上心魂的女子在,莫怪嫣然留居西玄數月,連個冊封都沒有。倩姐姐,幸虧當日嫣然搶了你的機會,若不然你到了那邊,恐也會是一樣的冷遇,姐姐的性子,可怎生熬得住?”說話的人不知是有意無意,將話鋒轉到了元倩身上,笑聲刺人。
“那可未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們不看嫣然此番不就風光了麼?何況倩姐姐是那元嫣然能比得上的?若是倩姐姐到了那邊,不定早就沒有那個君未尋的位置了。”
明嘲暗諷,笑聲一陣陣,將元倩放在首席的注意力硬生生掰了回來。眼神沉鷙的掃過同桌席的幾人,嘻哈的笑聲漸漸小了下來,消了下去。
待得整桌靜默,元倩才揚起下巴冷笑,“怎麼,如今元嫣然爬上了高枝,你們就膽敢拿她來笑話本公主了?就算得了皇上青眼,她照舊是個郡主,充其量也就與我平起平坐,能踩低了我去?倒是你們,別太得意忘形,父皇恐怕連你們的名號都不記得,但是他至少還知道,我是長公主!”
元倩的話,聲調不高,在這歌舞聲平的場合裡,卻也足夠同桌的人聽得見。
語間的陰冷迫人,幾位公主面面相覷,未敢回嘴,噤聲了。
元倩說的是事實,他們坐在這裡,只是因了個公主的名號,但是父皇子女衆多,許連她們排行第幾、誰是誰都記不分明。
在皇宮,受寵與不受寵,階級涇渭鮮明。
瞧着這些人沒了剛纔的嘴臉,消停下來,元倩噙着冷笑,重重哼了一聲,視線,再次轉向首席。
君未尋,實在是礙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