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傾城,怎知情深。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哥哥開口提愛,於是,她也第一次用女子的角度去重新看待眼前這個男子。
原來他不只會是她的哥哥,他心中還包裹着濃烈熾熱的愛,將會交給另一個幸運的女子。
呆呆的看着那雙盛滿溫柔的黑眸,君未尋只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那裡面的溫柔太深太濃,能將一個人溺斃,而那種要跟他人分享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悶痛,又在心中不停撕扯。
他是哥哥,他有心愛的女子,他是哥哥……
可是她卻移不開眼睛,“哥哥……”
“嗯,我在。”
聲音近乎耳語的低啞,溫熱的氣息輕輕噴灑在臉上,君未尋輕輕一顫,心底的惶惑一點一點散開。
她的哥哥,一直在。
此時,誰也沒注意到首席上,有一雙眼睛越來越黑,越來越暗。
安陽臉上失了血色,連嘴角強撐的冷笑都維持不住,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以致於沒注意身旁兩人有些過於曖昧的氛圍。
安陽失了心神,其他人的眼睛卻是雪亮的。
西玄國民風較爲開明,但是自古男女授受不親,再是親近,至少人前也會謹守禮數。
國師跟那個女子,明明說是兄妹,可是國師對這個妹妹卻委實太過親近了,更遑論又有哪對兄妹,看彼此的眼神是如眼前這般的……纏綿。
幸好在場的多數是老狐狸,心裡有數,面上卻不顯,最多也只是閱歷尚淺的公子小姐遮掩着私語幾句。
太后眉頭一蹙,視線在君未輕及君未尋身上一掠,沉聲道,“安陽,既是公主就要有點公主的樣子,別老是這麼吵吵鬧鬧的,這是宮中給國師特設的宴會,注意點分寸!”
微微提高的音量,將衆人的心神給拉了回來,君未尋擡眼,看到太后眉頭中間細微的褶皺,想起剛纔的失神,頓時渾身不自在,太后口中的注意分寸,也不知道是真的在說安陽,還是指她。
有些心虛的轉開視線,不偏不倚,正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心下又是一震,突然覺得空氣更加憋悶。
被當場呵斥的安陽,少有的沒有鬧開來,微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母后,安陽不過是性子直接了些,國師怎麼會跟她一般見識,這裡這麼多朝中大臣都在,你就別訓斥她了。”司北玄收回目光,淡淡道。
“你以爲哀家喜歡訓斥她?她如今都十九歲了,你看看場上跟她同等年紀的小姐,看看她身邊的未尋,哪個性子如她一般?”
“安陽的確該收收性子,別老是惹母后生氣,”司北玄做了適當的安撫,接着輕輕一笑,狀似無意,“說來母后昨日不是一直唸叨,想要好好看看國師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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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愣,隨即搖頭笑道,“看哀家這記性,被安陽這丫頭給打了岔,一時就忘糊塗了。昨日哀家聽柔妃說了你們這一路的見聞,對國師這個妹妹可是好奇的緊。未尋,你過來,坐哀家旁邊,跟哀家聊聊天。”
君未尋僵坐,這是什麼情況?
手不自覺的攥住君未輕的手臂,卻發現手底下觸感,異樣的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