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悠悠,叢林深深,清晨的風,帶着絲絲清爽的涼意,拂面而過,風中,瀰漫着一世花香。
與子墨並排而騎的飛鷹,聽到子墨的話之後,忍不住收回打量遠處山巒的視線,星眸略帶一絲鄙夷之色的看向子墨。
“我說,你就這麼想進土匪窩?”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他那一臉的期待之色,似乎,那土匪窩裡正有什麼好東西吸引着他的魂一樣。
“可不是麼!人家長這麼大,可是還沒有去過土匪窩呢!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裡面的金銀珠寶多不多?這土匪不都是劫財又劫色的嗎?那美人,應該也不少吧?”自動將飛鷹臉上的鄙夷之色過濾掉,子墨一手託着下巴,滿臉的沉吟之色,口中,還唸唸有詞。
“感情你是來找美人的?你個沒出息的色胚!”聞言,飛鷹一巴掌掃過去,掌風呼嘯,直朝子墨那梳理有致的髮型而去,其意圖,不必明說。
“哇——你個齷蹉小人,嫉妒我比你帥也不能這樣啊!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可亂!”掌風襲來之際,子墨哇哇鬼叫幾聲,一手抱着腦袋,死死的護住那自命風流的髮型,一個縱身,舍了身下戰馬,直直的飛了出去。
關鍵時刻,還是保護髮型要緊,馬兒呀,就是用來拋棄的!
那戰馬很是不滿的看了一眼子墨的背影,仰天嘶鳴了一聲,滿滿的,都是怨氣和鄙夷。
“懶得理你!”聞言,飛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乾脆別開眼去不看他,對着遠處山巒起伏的叢林張望了片刻,面帶一絲疑惑的開口道,“主子,那幾個去報信的小嘍嘍,應該已經到了吧?怎麼還不見他們老大前來?”
“總是要給他們些時間準備的!”聞言,軒轅澈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有些意興闌珊的回道,本就慵懶低沉的嗓音,愈發的帶着幾分惺忪的睡意。
“困了?”慕雲希微微偏頭看了軒轅澈一眼,有些好笑的開口輕問。
“恩……”沒想到,那人卻是出奇的誠實……
呃……看着他那一臉睡意的慵懶神態,微微垂下的長睫,似乎沾染着無邊的倦意,美若夭邪的臉上,似乎,還隱約浮現着幾分委屈之色,就彷彿,一個想睡卻沒覺睡的孩子一般……
“要不,你先睡會?土匪來了,我再叫醒你。”慕雲希微微挑眉看着他,語氣半真半假的開口道。
就算是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她都相信他可以精神百倍!更何況,才一天一夜而已。
然,慕雲希的話纔剛剛說完,便覺得肩上一沉,緊接着,那溫溫熱熱的氣息,便盡數噴灑在她頸項間的肌膚,呼吸之間,是一股極致好聞,極致熟悉的氣息,有着青草的明冽清爽,有些九天明燁的高華明燁……
呃……慕雲希淡雅寧靜的容顏之上劃過滿滿的錯愣之色,這……
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慕雲希微微偏轉着視線,看向那個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眉心,隱隱有些跳動。
“好……我先睡會,希兒叫我……”模模糊糊之間,那人微微闔着雙眼,低低沉沉的嗓音,恍若夢囈般,帶着無盡慵懶的睡意,愈發的綿軟,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味道。
他、他、他還真睡?
慕雲希眼角抽搐了半天,那人卻是趴在她的肩膀上,睡得特別香甜。
四周,隱隱傳來一陣悶笑聲,混雜着清晨叢林的鳥叫聲,倒是,一曲華麗歡快的樂章。
耳邊聽着那些明顯壓抑的笑聲,感覺着那一道道自四面八方飛來的視線,慕雲希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尤其,那個把她當成了抱枕的傢伙,還不安分,腦袋趴在她的肩膀上,還時不時的蹭幾下,甚至,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得到,他溫軟清涼的薄脣‘不小心’劃過她頸項間的肌膚時,帶起的陣陣輕顫……
真是要命!那麼多雙眼睛看着……還好,她比較淡定!
鳥語花香,風清日朗,時光,翩然靜好。
然,世間好景總是不長。
“丫的!是哪些不開眼的王八蛋敢到萬狐山來找死?破壞了本大王的洞房花燭夜,今天,老孃就送你們全部去投胎!”一道堪稱絕跡於江湖已久的獅吼神功,在叢林深處響起,宛若平地一聲驚雷,震飛了無數夜鳥,震落了無數綠葉,那高亢豪邁的嗓音,迴盪在山谷之中,經久不息。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五千飛鷹精騎的面色,齊齊一變,一股凜冽而強勁的殺氣沖天而起,瀰漫在那嚴整的隊形之間。
敢在主子面前,口出狂言。謾罵不敬者,向來,死無葬身之地!
“女的?”子墨眨巴了幾下眼睛,俊美的臉上,表情微微有些扭曲,看向一旁面色微沉的飛鷹,滿目驚疑。
心底暗歎,乖乖!想不到,第一個殺出來的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土匪!不過,聽這聲音,明明就是一個女娃娃,還老孃?請問,她成親了麼?
“來的應該是,風雲寨二當家,風蕭蕭。”早就聽聞風雲寨主雲千笑,有着閒雲野鶴般的恣意灑脫,雖然爲人放浪不羈了些,可是,也算是光明磊落,稱得上,江湖一名豪俠!可是,那二當家的風蕭蕭,口碑可就不怎麼好了!坑蒙拐騙,奸詐無恥,粗魯彪悍,吊兒郎當,匪氣沖天……說起她的缺點,一馬車都裝不下!
總而言之,她就是爲了做土匪才投胎的!作爲一名合格的土匪,她真的真的太成功了!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曠古爍今第一人!
“風蕭蕭?這廝?媽呀!她的洞房花燭夜……這又是強搶了誰家美男呀?”不知道子墨是想到了什麼,那俊美的一張臉,扭曲的實在厲害!就連牙齒,都在抖!
“你不是喜歡美人麼?這風蕭蕭雖然另類了些,可也算得上是一美人!正好,她的洞房花燭夜被人攪合了,天時地利人和,你就直接去洞房吧!”瞥了一眼子墨的扭曲的不像話的臉,飛鷹的臉上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看那傢伙的表情,就知道準沒有想什麼好事。
“喂喂喂!打住打住!這樣彪悍的女土匪我可無福消受,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啊……”聞言,子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滿臉的怪異之色,不知道,這孩紙又想到了什麼不美好的事情,看那一身惡寒的樣子……
魔音迴盪在整個叢林山谷之中,萬千飛鷹精騎散發出的濃烈殺氣,沖天而起,可,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軒轅澈懷擁佳人,夢遊仙霖的興致,那人,依舊睡得香甜,彷彿,壓根就沒有聽到風蕭蕭那地動山搖的豪言壯語一般。
“丫丫的!老孃來超度你們了——都給我滾過來——”又是一聲石破天驚的狂吼,一道嬌小的身影從萬千綠葉叢中冒了出來,肩膀上面扛着一把大刀,正以旋風之速,朝着古道邊捲來。
“嚎了這麼久,總算是看到人了!”看着那旋風般捲來的人影,子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把刀,是裝飾品麼?就算是裝飾品,那也太大了點吧?果然,女土匪的世界,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子墨還在感嘆着那把大的不像話的刀,卻聽到一聲巨響之後,大地猛地晃動了幾下,飛起了漫天塵煙落葉。
“地震了麼?”子墨伸手摘去了落在頭上的幾片樹葉,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將困惑的目光投向身邊的飛鷹。
“是女土匪落地了!”見狀,飛鷹沒好氣的瞪了那人一眼,微微擡了擡下巴,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風蕭蕭……
呃……
那孩紙,正氣勢豪邁的橫跨在路中央,單手叉腰,那把大刀斜插如土,原本完好的地面被硬生生的劈出了一道裂縫來,而她此刻,滿臉殺氣,一雙如山間精靈般靈秀無雙的眸子,瞪得像雞蛋那麼大,橫眉怒視着軒轅澈這一行人。
“呀!原來那把刀不是擺設呀?乖乖!這女土匪哪裡那麼大神力?”看着那把深深陷入地底下的大刀,子墨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滿臉唏噓之色的感嘆着。
“擺設?女土匪的那把刀下,不知道折了多少自詡江湖高手的人!”飛鷹,星眸凜冽,緩緩在那把閃爍着霍霍寒光的刀面上掠過,那把刀,絕對有着橫掃千軍,風雲色變之威力!
“你是想兒子想瘋了麼?老孃?姑娘,你嫁出去了麼?”許是,那石破天驚的一聲吼實在是威力過大,許是,那地震般的劇烈搖晃,實在不是什麼睡覺的好時機,軒轅澈慵懶的擡起頭來,鳳眸微微眯起,眸光邪肆幽深的看着滿臉殺氣騰騰的風蕭蕭,勾了勾薄脣,漫不經心的開口,低低沉沉的嗓音,極致慵懶,帶着明顯的玩味與嘲諷。
聞言,風蕭蕭微微一愣,隨即,滿滿的怒色劃過眼底,丫的!這人什麼意思?剛想開口怒斥一聲,卻聽得那人慵懶魔魅的嗓音再次響起。
“不過,看你這樣,想嫁出去,應該,很難吧?”
呃……這是紅果果的諷刺她嫁不出去麼?
“丫的!誰說本大王嫁不出去?本大王差一點就洞房成功了!都是那羣王八蛋,龜孫子,他孃的,本大王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屍體!”不知道是被軒轅澈輕描淡寫的話刺激到了,還是,風蕭蕭又想到了那苦逼的洞房花燭夜,瞬間,只覺得一陣沖天而起的怒火在血液中燃燒着,燃燒着,幾乎要將她變成了即將噴發的火山一座!
“連屍體都不放過?果然是女土匪的風範!夠狠毒!夠陰險!”聞言,飛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暗自咋舌。
“噗——咳咳——”一旁的子墨,倒是沒有被風蕭蕭的獅吼神功震到,也沒有被風蕭蕭的狠話震到,反而被她的話給雷到了!差點一口口水,嗆死自己!
差一點就洞房成功?這話,咋說的這樣心酸啊?
“姑娘,看來,你是洞房失敗了!哎……可憐的孩紙呀!”子墨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臉色,微微有些漲紅,卻絲毫不會影響他那氾濫成災的同情心。
聞言,風蕭蕭緩緩的扭了扭脖子,看向滿臉同情之色的子墨,頓時,有種,他鄉遇故知,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心中一動,就想傾訴幾句,卻聽得那人,又滿臉感嘆之色的補了句,“孩紙,失敗了第幾千次了?慢慢地就習慣了!沒事的……”
風蕭蕭未來得及出口的苦水,瞬間斷流,像是洶涌奔流的潮水,忽然間遇到了閘門,就那樣,給堵住了!那就一個鬱悶呀!
“你丫的什麼意思?你這是在懷疑本大王的魅力嗎?”風蕭蕭怒極,唰的一下拔出那把深陷在地底下的大刀,長刀在手,怒髮衝冠,背後,燃燒着熊熊烈火,看那架勢,只要子墨一個回答不慎,她就會一刀劈過去,將他超度了!
“還能有什麼意思?說你嫁不出去唄!趁年輕,找個廟,出家吧!”慵懶魅惑的嗓音,自風蕭蕭的身後傳來,幾多懶散,幾多悠閒。
聞言,風蕭蕭手中舉着的那把大刀晃了晃,差點一個沒拿穩,掉下去。
他說啥?讓她找個廟出家?
丫的!她是要找個夫君出嫁好不好?不是找個廟出家!
風蕭蕭磨牙,氣得手指都在顫抖着,
白馬之上,那始作俑者的軒轅澈雙手環住慕雲希的纖腰,美若夭邪的臉上滿是慵懶魅惑的邪肆輕笑,偶爾低頭垂眸,看向懷中的女子,那眼底的溫柔,恍若人間三月,綠柳斜橋之下瀲灩生香的春水,足以融化,極寒之境的凜冽冰雪,看得人,好生羨慕啊!
風蕭蕭怒極回頭,看到的就是眼前的畫面,那叫一個心碎,那叫一個打擊啊!
“你是存心刺激本大王是不是?敢在本大王面前秀恩愛!丫的!氣死我了!”頓時,風蕭蕭滿腦子都是那旖旎美好,溫情脈脈的畫面,此刻的心情,怎一個羨慕嫉妒恨了得啊?連出家這回事都忘記了!
“你不是已經強搶了一名絕色美男做壓寨夫君麼?何以羨慕別人?”一直未曾開口的慕雲希,看着風蕭蕭那一臉怒髮衝冠的表情,忍不住輕挑娥眉,聲線清冷的開口,清淺空靈的眼眸之中,隱約之間,劃過幾許不易察覺的輕笑。
不知道妖孽,有沒有被這個女土匪給‘禍害’了?這丫頭,雖然滿口粗話,脾氣暴躁,可是,卻並不讓人反感,若是那妖孽果真能夠被她收服,她倒是,也沒什麼意見。
“哎……別提了!說起來,都是淚呀!我的花花美人……哎……”原本還是滿臉噴火的風蕭蕭,一聽這話,小臉之上瞬間垮作一團,整個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怎麼?他不見了?”聞言,慕雲希清冷空靈的眸子裡劃過一抹淺淺的流光,看着這丫頭的神情,似乎,沒能將那隻妖孽給收了?
唔……她的心中居然會劃過幾分可惜……
“哇——花花美人不見了——我都還沒有洞房呢他就不見了——”誰知,慕雲希一語落地,風蕭蕭頓時閉着眼睛,仰面朝天的嚎哭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着實嚇了衆人一跳。
“媽媽咪呀!這女土匪變臉比翻書還快呀?腦子沒問題吧?還是說,土匪都是這麼腦殘的?”看着那突然之間哭得悽慘無比的風蕭蕭,子墨的身子抖了抖,滿臉扭曲之色的揣測着。
“土匪的世界,你不懂!”一旁,相較於子墨那扭曲的表情,飛鷹還算是一臉平靜,軒眉輕挑,斜了子墨一眼,冷冷的丟了句。
“難不成你懂?”聞言,子墨的臉扭曲的愈發厲害了,眼角,嘴角,額角齊抽筋!
子墨的話音纔剛落地,耳邊,又是一道石破天驚的怒吼聲響起,震得大地都在搖晃。
“丫的!那羣天殺的兔崽子們,老孃不把他們的屍體燉了喂狗,風蕭蕭三個字就倒着寫!”嚎哭了半天的風蕭蕭,萬千豪邁的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仰頭看天,手舉長刀,獅吼神功,再次問世。
“原來,你的花花美人,被人救走了呀!”慕雲希看着那情緒瞬息萬變的女土匪,隱隱抽了抽嘴角,淡淡開口,確認道。
“不是被人救走的,哇——是他自己跑掉的呀——”想不到,花花居然沒有被她的真心打動,還想着要離開她!好傷心啊!
“那隻能說明,人家並不喜歡你!也是,有誰會喜歡你這麼粗魯彪悍的女土匪呢!”看着風蕭蕭那滿臉的哀痛之色,軒轅澈非但沒有絲毫的同情心,反而,還不忘及時的丟幾塊石頭下去,哎……人心不古啊!
“胡說八道!誰說花花不喜歡我?我們可都已經拜了天地,人了洞房了!他就是本大王的壓寨夫君了!雖然嘛,還沒有煮成熟飯……是可惜了點……那也不能說他不喜歡我呀……”風蕭蕭怒視着一臉慵懶表情說着風涼話的軒轅澈,理直氣壯的開口,卻是越說聲音越小,越說,底氣越是不足。
“都人了洞房了還能讓人跑了!我還能說什麼嗎?”聞言,軒轅澈擡手摸了摸下巴,難得的,換上滿臉同情之色的看着風蕭蕭,嘆息。
“呼——你什麼都不必再說,倒是可以趁着本大王動手之前,先交代幾句遺言!”聞言,風蕭蕭一手舉刀,一手扶着胸口,深呼吸,然後,異常猖狂的斜視着軒轅澈,匪氣沖天的開口道。
“不知死活的女土匪!敢對主子無禮!”一旁的飛鷹,聽了風蕭蕭的話之後,頓時滿臉怒色,一提繮繩,就要衝出去,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大言不慚的女土匪。
軒轅澈卻懶懶的擡了擡手,制止了飛鷹的動作。
“本王還沒有想過遺言這回事,不過,那幾個被你抓去的廢物,都還活着不?呃……不對,屍體都還在麼?”軒轅澈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邪眉輕挑,鳳眸邪肆的看了一眼怒髮衝冠的風蕭蕭,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似乎,那幾人是死是活,在他眼中,不過是幾隻螻蟻罷了。
“屍體?主子,死的你也要?”軒轅澈的話,倒是讓風蕭蕭微微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旁的子墨,倒是滿臉唏噓之色的看着軒轅澈,語帶驚疑的開口問道。
聽主子這意思,皇帝讓他來救人,他老人家就打算帶着幾具屍體回去交差麼?這好不得把皇帝氣死?氣死皇帝事小,就怕皇帝惱羞成怒,降罪於主子啊!
“死的活的有什麼不同嗎?救回去不就行了嗎?”聞言,軒轅澈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滿臉慵懶之色的回道。
皇帝只說,要他救出那幾個廢物,也沒有規定,必須是活的……
“喂!那個誰,雖然,那幾只狗東西都還沒死,可是,本大王憑什麼把他們交給你?留着給後山的野草做肥料也挺好的……”回過神來的風蕭蕭,滿臉趾高氣揚的看着軒轅澈,一幅匪氣沖天的樣子開口叫囂着。
------題外話------
鑑於。很多菇涼和靈希反應八點更新太晚了。等的好煎熬。靈希自己也有點不習慣的說。所以。還是恢復原來的更新時間吧!十一開始。繼續零點更新。不過。靈希希望大家早起再看文。都是女孩紙。要早睡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