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笑煜並沒有見過芙蓉,可是聽紫陌夕描述,芙蓉是一個絕世美女,於是他在心裡已經暗暗織繪出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圖。然而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女人,衣衫破爛、頭髮髒亂,非但全身上下散發着惡臭,就連站立都要靠別人。
老鴇一邊捂着鼻子一邊說:“這就是芙蓉,在地窖裡呆了一個月,人虛了好些。”
“不過一個月,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們到底是怎麼對她的?”
離笑煜不忍去看芙蓉,更是擔心芙蓉身上的味道害的紫陌夕生病,不由一揮手說:“先去幫她洗澡並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再帶來見我!”
老鴇不由露出極其爲難的表情,離笑煜見她不動,不由怒吼:“沒有聽到我的話嗎?”
老鴇只好委身退下,帶着芙蓉去洗澡換衣服。芙蓉身上的味道很重,就連樓下的人都聞到了。有的客人直接走人,更是有些人開始鬧事,說這個味道影響了他的心情,想趁此機會鬧點亂子吃點白食。老鴇無瑕顧及這些,任由他們去鬧,她的第一樓在安州開了不下五年,每年都會有一些特殊的事情發生,雖然都沒有最近這兩個月熱鬧,然而她自信,她的第一樓是扛得住的。
老鴇帶着芙蓉走後,離笑煜無奈的搖了搖頭,回頭看依舊睡得很香甜的紫陌夕,便坐到牀邊靜靜的看着她的睡容。他不想要來解藥將她喚醒,只是因爲他知道她最近太累,這麼久來,她每天睡眠的時間都超不過三個時辰,這讓他很心疼,所以他要趁這個機會讓她好好的睡一覺,這樣她看起來纔會更加的有精神。
似乎給芙蓉洗澡換衣服是一件很費時且費力的事情,離笑煜在等待的時候,忍不住趴在牀邊睡了過去。這幾日他着實也累了,也或許是因爲剛剛那一陣迷煙,儘管自己閉氣沒有吸入多少,卻也受到了一些影響。現在精神放鬆下來,也就添了睡意。
夜幕逐漸降臨,整個第一樓好像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離笑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好像是因爲突然的安靜而變得不自在才從睡夢中醒來。他揉了揉眼睛爬起來,本能的去看牀上的紫陌夕,卻不
由驚訝,紫陌夕竟然不見了!
離笑煜大驚,起身就要去喊老鴇,卻不想剛打開門,便看到紫陌夕立在門口,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離笑煜鬆了口氣,見她手裡端着一些點心,其中就有蓮花酥,不由將她手裡的東西接過來,說道:“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被人擄走了呢。”
紫陌夕依舊噙着笑:“有笑王爺貼身保護,誰能將我擄走?”
離笑煜不由被紫陌夕的打趣都的也笑了一下,他帶她進屋坐下,拿起一塊蓮花酥給她:“剛剛我確實睡得太死,你若是真的被人擄走,我未必能醒的過來,想到這一點,我就覺得後怕。”
紫陌夕同樣拿起一塊蓮花酥給他:“這是安州第一樓,媽媽不會輕易的讓身份不明的人進入的。”
離笑煜吃着蓮花酥,覺得蓮花酥的味道甚是美味,忍不住回想起上一次在西紫國,他讓紫陌夕冒雨去買蓮花,害得她差點被壞人欺負,不由看向面前滿臉滿足的姑娘,拉過她的手:“陌夕,我答應你,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以補償我之前對你的不好。”
紫陌夕任他握着手,說道:“王爺,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承諾太多的話,未必是一件好事!”
離笑煜不由一怔,笑答:“那本王只承諾一定會對你好一輩子!”
紫陌夕含羞低下頭,這樣的幸福若是可以一直持續下去,那該有多好。
老鴇帶着梳洗打扮好的芙蓉進來,正巧看到手拉手的離笑煜與紫陌夕。這裡是青樓,這些場面她見得多了,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帶着芙蓉進屋後便說道:“公主,王爺,芙蓉我帶來了。”
芙蓉似乎有了一些體力,不需要別人攙扶也可以自行走路。可是她的臉色依舊很蒼白,毫無血色。
紫陌夕上前拉起芙蓉的手,只覺得她的手很冰很冷,冰冷到讓她覺得心疼。芙蓉本就不胖,可是一個月不見,她更加的瘦了,似乎全身只剩下一副骨頭。紫陌夕不由問老鴇:“你們到底對芙蓉做了什麼,把她害成了這樣?”
老鴇無言以對,只好沉默。
紫陌夕也
不想多問,她拉着芙蓉的手,只覺得她目光呆滯,根本找不到焦點,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她一般。她喊了她兩聲,她依舊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紫陌夕更加的心疼芙蓉,再一次質問老鴇:“芙蓉怎麼會這樣?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老鴇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而是她自己想不開!”
“她自己想不開?難道她自己想變成這樣不成?”
老鴇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從公主走後,薛公子便因爲賈公子的事情而潛逃,知府大人爲了捉拿薛公子就將芙蓉關在了地窖,芙蓉在地窖裡暗無天日的過了一個月,又不肯吃藥,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摸樣。”
“不肯吃藥?”紫陌夕想起芙蓉曾經和她說過,樓裡的每一個姑娘都是服過毒的,必須按時服用解藥,如果她們擅自逃走,毒發之後會讓她們生不如死,老鴇所說的藥,一定是解藥。
“怎麼會這樣?芙蓉怎麼會這樣?”
老鴇也露出疼惜的神態,說:“本來薛公子是要爲她贖身的,她一直盼望着離開,以爲薛公子就是帶她走的那個人,卻不想薛公子突然離開安州,她一時想不開就拒絕吃喝,若不是每日我都命人強迫她吃點東西或者喝點水,她可能早就死了。”
“你既然可以強迫她吃東西,爲何不給她用解藥?”
老鴇無奈至極:“喂的東西幾乎全部被她吐了出來,就算是解藥喂到了嘴巴里,她也吃不下去的。”老鴇看了一眼神色呆滯的芙蓉繼續說道,“今天的她突然變得很乖巧,洗澡之後給她準備了一些吃的,她自己拿起來就吃,好像是因爲知道要來見你,需要增加些體力。”
紫陌夕只覺得鼻子一酸,抱着芙蓉就哭了起來。雖然芙蓉曾經出賣過她,可是她卻還是將她當做朋友。她曾經也是真心對自己的,只是因爲自己沒有對她公開身份,才讓她有所誤會,她怎麼可以忍心看到芙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紫陌夕抱着芙蓉哭泣了一會兒,不由擡頭對老鴇說:“我要爲她贖身,你說吧,需要多少銀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