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嘴裡的表兄弟,確是是讓餘藝有些好奇。
感受到她的視線,少年咧咧嘴,笑道:“我叫卓木拓真,你喊我拓真就好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和我哥是什麼關係呢?”
他越湊越近,眼裡閃着八卦的光。
眼看餘藝躲的要摔到一邊,匪行雲低咳一聲。
拓真身體一抖,連忙坐回原位,挺直了腰桿,陪着笑,道:
“開個玩笑,我沒有惡意的,餘藝你別介意哈。”
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出現,又極其自來熟,但好像和匪行雲的關係卻是不錯。
至少這麼長時間,他是餘藝唯一一個看到的,敢在匪行雲面前,這麼放肆隨意的人。
當然了,該慫還是慫的。
畢竟那是匪行雲。
餘藝一臉好奇,又不能問,拓真想說,又不敢說。
兩個人坐在一處,小學生一樣,齊齊的低着頭,眼珠都在到處亂轉。
匪行雲嘆了口氣,道:
“我母親的妹妹,是他的母親。”
餘藝恍然,忍不住接着問,“他多大?”
“喂喂,我就在這呢,你要問直接問我不就好了。”拓真舔了舔嘴脣,睜大眼睛,“你覺得我像多大?”
她就知道會這樣。
餘藝嘴角一抽,懶得理他,直接看向匪行雲。
後者抿了口茶,徐徐道:
“二十三。”
“他長的夠顯小的啊。”餘藝一臉驚訝,“我還以爲十八九歲。”
“那是,我從小就...”
“矮。”
拓真的話才說到一半,給匪行雲一堵,頓時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他豁然起身,伸出手來比着頭頂,急的臉紅脖子粗。
“哪矮?我早過一米八了!”
其實他並不矮,也過了一米八,只是臉顯得年輕,帶着幾分桀驁不馴的少年氣,看着才嫩。
但匪行雲將近一米九,這一比之下,他確實顯得年紀小。
餘藝沒忍住,笑出了聲。
拓真斜着眼瞪她。
“好歹在我的店吃飯,對老闆稍微客氣一點啊。”
餘藝一愣,“你的店?”
還以爲她沒見過世面,給他的年少有爲驚到了,拓真挺起胸膛,一臉驕傲,“那當然,不僅是這一家店,這棟樓都是我的!”
“你眼光不錯。”她頗爲讚歎,環顧一週,感慨道:“過兩年拆遷,應該能賺不少吧。”
拓真這才反應過來,臉漲的通紅。
這棟樓確實有些年頭了。
地處郊區,附近也都是殘破不堪。
早應該推了重建。
他當時買下來的時候,確實是給人騙了。
“你這...”他聲音卡在喉嚨裡,轉頭一臉委屈的去看匪行雲,“哥,管管你這女人吧,她欺負我。”
餘藝一口水嗆在喉嚨裡,咳的滿臉通紅。
匪行雲給她拍着背,看了拓真一眼,“別亂說。”
要是換了平常,他這麼一說,拓真早乖乖的偃旗息鼓了。
但這次,他瞪着眼睛,完全沒聽進去匪行雲的話。
不是他看錯了吧?
他大哥,神仙似的人,從小冷到大的冰山,竟然會主動關心一個女人?
還給她拍背?
一定是眼花了。
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卻見匪行雲已經開始給餘藝擦手了。
那副關心的模樣,他長這麼大的都沒見過。
拓真的心裡不免有些泛酸。
他吸了吸鼻子,乖順了一會兒,等到匪行雲去接電話,只剩下他和餘藝兩個,他連忙又湊過去,好奇道:
“餘藝,你和我哥,是什麼關係啊?”
餘藝捏着剛被匪行雲握過的手,還有些出神,隨口道:“上下級。”
“我不信。”拓真撇了撇嘴,“我之前在公司待過兩個月,就跟着我哥,差點沒被弄死,對公司都有心理陰影了,估計就因爲那段時間累的,我才長不高。”
餘藝挑起眉,學着他的語氣,“是嗎?我不信。”
拓真:“...”
“我沒和你開玩笑。”他張望一圈,見匪行雲還沒回來,這才大着膽子繼續道:“我之前從沒見過我哥身邊有女人,你是第一個。”
“是你不知道吧。”餘藝握住茶杯,聲音有些悶,“段一媛,不就和總裁關係很好。”
“那是誰?”
“你不知道就算了。”
託真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他琢磨了一會兒,忽然道:“那豈不是說,你是我哥的情人...之一?”
餘藝把杯子砸到他臉上的心都有了。
“我們只是上下級!”
“誰家上下級三更半夜出來到郊區吃晚飯的,我這地多偏,雖然離我哥住的地兒不遠...”託真嗤笑一聲,話到一半,忽然愣了下,瞪圓了眼睛在餘藝身上來回掃了一圈。
她穿的隨意,白襯衫牛仔褲,頭髮也只是紮成了簡單的馬尾。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拓真驚道:“你不會是和我哥同居了吧?金屋藏嬌?還是我哥會啊!”
他莫名的興奮了起來。
餘藝愣了下,一盆冷水潑了過去,“你想多了,匪行雲哪用金屋藏嬌啊?他自己就是個會走路的金塊。”
“那你喜歡金子嗎?”
拓真的話來的突然。
以至於她差一點就把迴應脫口而出。
好在,聲音被攔在了最後一道關卡,紅脣翕動,只是道:
“老闆,麻煩您去催催菜吧。”
“戚。”
拓真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依然沒走,繼續待在原地和餘藝嘮叨,“哎,你和我哥是怎麼認識的啊?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哥會照顧人,我小的時候,在學校和人打架,打的鼻青臉腫的我哥都沒關心我一句。你就咳嗽一聲,什麼事都沒有,他反應居然那麼大?真夠偏心的。”
餘藝現在才知道。
這人不僅是個自來熟,還頗爲話癆。
外表太有欺騙性,以至於到了現在,才認清楚他的本性。
餘藝看他一臉酸氣,道:“他怎麼可能會不管你。”
“那是。”拓真立刻笑了,“我哥一打五,送他們集體進了醫院,不過之後我和我哥都別爺爺給罰了。”
他倒是純粹。
表情都寫在了臉上。
倒是真像是個單純的富二代。
餘藝一想到人家怎麼說都有棟樓,酸得就成了她。
估計是剛纔的一句話讓拓真心情大好,看着餘藝也順眼了起來,看她興致不佳,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雖然你只是我哥的情人之一,但也不要太失望,有點上進心,我哥不是還沒結婚呢麼。你努努力,爭取打敗她們上位,我很看好你哦。”
他聲音剛落,就見餘藝表情一變,偷偷的伸了手,指向一個方向。
拓真一愣,下意識的回過頭,就見匪行雲正站在不遠處,正面無表情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