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藝還沒來的及回話,拓真已經擺了擺手,懶洋洋的託着長音道:
“謝謝你,吃過了,不喝咖啡,再見。”
他都給敷衍寫在臉上了。
語氣也嫌棄的不行。
什麼良辛不良辛的,給拓真來看,不過是個黏黏糊糊的小白臉。
他要是沒事做,大可以去換個人獻媚,只要離餘藝遠點。
良辛脣角的笑容一滯,但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甜蜜,裝作沒聽到拓真的話,他看着餘藝,聲音越發的柔了。
“昨天說的事,你應該沒忘記吧?”
餘藝一愣。
她腦容量有限。
加上昨天又是拍戲又是過敏的,折騰了一整天,晚上又因爲匪行雲的一番話,導致差不多整夜未眠。
幾乎都要到達極限。
哪裡還能記得和良辛說過些什麼。
看她表情古怪,良辛似乎明白了,他微微皺了眉,但很快,表情一變,垂了眼,眸中閃過一絲清晰的受傷,聲音裡也跟着帶了點委屈。
“你答應,要和我一起吃午飯,姐姐難道是...忘了嗎?”
餘藝這纔想起來。
她一拍腦門,歉疚道:“不好意思,我昨天沒休息好,中午我來請,你想吃什麼?”
良辛這才笑了,“都好。”
Z7工作室那邊的酬勞到了賬,數目不算大,但至少能讓她緩過一口氣來。
一頓飯還是請的起的。
拓真在一邊聽得直皺眉,想要開口,給餘藝瞪了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了嘴。
他是怎麼看良辛都不順眼。
這小偶像虛的很。
從內到外都假的要命。
他只是還不清楚,這良辛,到底爲什麼要接近餘藝。
是拈花惹草慣了,想在片場也當個備受寵愛的花蝴蝶?
還是另有什麼圖謀?
但無論如何,那點腌臢的念頭,有他在,就別想能有見天日的時候。
拓真吹了聲短促的口哨,不再看良辛一眼,拉着餘藝和他隔開了距離。
上午的拍攝任務不重。
餘藝不過是個女三號,大多時間都是當個背景板,或者出謀獻策的小弟。
一切很快準備就緒。
女一女二也都到了場。
這部戲裡沒什麼出名的演員,最火的不過是良辛,都是些生面孔,姜小山挨個招呼了一圈,講了一遍戲和走位,又重新調整了燈光,終於正式開始了拍攝。
這一幕沒有餘藝。
她站在一邊,目光在監視器和片場之間轉動。
攝像機下,良辛正握着女主演的手,他有些緊張,低着頭,結結巴巴的說着一些撩人的情話。
他相貌生的太好。
飾演女主的演員臉早就紅了個徹底。
只顧着盯着良辛,走了神,以至於臺詞卡殼,等她反應過來,姜小山已經喊了“卡”。
“沒事啊,良辛的狀態不錯,徐玉,你稍微調整一下。化妝師補妝,大家準備好,我們馬上再來一次。”
這一幕戲還是很重要的。
良辛飾演的男主角第一次表露心跡,徐玉應該是又慌又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迷糊了一會兒,紅着臉奪路而逃。
她雖然沒做迴應,心裡卻是高興的。
更加熱烈且外放一些的情緒在良辛身上,這種主要走肢體和表情的演技,比眼神戲要好詮釋一些。
難度在徐玉的身上,加上和她拍對手戲的是良辛,緊張也是正常。
姜小山也知道這點,特地過去和徐玉小聲的講解了一番,又手把手給帶着過了一遍。
纔剛開始拍,需要調整一會兒也是正常。
拓真靠在牆邊,開始還能瞧上幾眼,後來就耐不住性子,打起了哈欠。
“什麼時候下班啊?”
“早着呢。”
餘藝裙襬比正常校服短上一截,坐不下,只能和拓真一樣靠在牆角,有風吹過,還得時不時注意一眼。
那頭徐玉還在找着感覺,良辛暫時無事,環顧一圈,注意到餘藝和拓真,他眨了眨眼,問經紀人要了個外套拿在手裡,走了過來。
“餘藝。”
他眉眼帶笑。
聲音甜的像要滲出蜜似的。
給拓真聽得起了一身白毛汗。
良辛走近,遞了外套出去,笑道:
“估計還要一會兒,你先坐着等一等,有點冷,用這個蓋着腿吧。”
這點小細節,連張玲玲都沒注意到。
餘藝一愣,搖搖頭。
“不用了,我不怎麼累。”
“那我累。”他歪着頭,撒嬌似的,“手好酸,姐姐心腸最好,幫我拿一會兒吧。”
拓真聽得渾身發麻,做了個乾嘔的表情,“你惡不惡...”
“那就謝謝你了。”
不等拓真給話說完,餘藝已經搶話頭,接了外套,對他笑了笑。
“加油拍戲。”
良辛瞥了拓真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諷刺,但很快,他再重新看向餘藝時,那些負面的情緒都已經悄然隱沒,只剩下一片單純的乖巧。
“好,我儘量快點,不讓你久等。”
餘藝點點頭。
“姐姐要不要先想想中午吃什麼?”
“我都行的。”
應是徐玉已經調整好了狀態,姜小山喊起了良辛的名字,他回頭應了一聲,離開前,還不忘對餘藝小聲的說了句:
“那到時候再說,我先過去了。”
餘藝機械的擺了擺手。
等他轉了身,拓真立刻伸了手,從餘藝的手裡拿了外套,嫌棄道:
“快扔了,別什麼髒東西都拿。”
他捏着外套一角,飛快的丟到了張玲玲懷裡。
張玲玲:“...”
拓真的聲音實在不小,加上良辛還沒走遠,餘藝看他腳步一頓,連忙又給外套拿了回來,瞪過去一眼,無奈道:
“別瞎說,人家一番好心。”
“好心?我看他是居心不良才對。”拓真嗤笑一聲,眯着眼去瞥良辛的背影,嘀咕道:“這種人,心裡壞着呢。”
“我看他挺好的,你想多了。”餘藝尋了個小馬紮坐下,外套蓋住腿,感慨道:“少爺,您是不懂的,這圈子規矩多着呢,剛出道的新人受了幾次明裡暗裡的排擠,之後變得膽戰心驚的事,一點都不少見。”
她是給良辛當成了懂事討喜的後輩。
雖然是膩了點,但年紀小,謹慎一些,也沒什麼不對。
以後總會長大的。
拓真卻毫不猶豫的翻了個白眼,一把扯掉她腿上的外套,再次丟給張玲玲,不悅道:
“怎麼?你不會喜歡那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