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甜怎麼說也是個大美人。
雖然也吃過一些苦頭,但大多數時間,都是不缺男人追捧的。
這樣的委屈,她還是第一次嚐到。
拓真當真對她半點興趣都沒有。
甚至連面子也不給。
那些示好和情態,全成了扮美給瞎子看。
豐甜差點繃不住想說髒話,她恨恨的咬了咬牙,跟進門,看到拓真已經回了原座,正不知和餘藝說着什麼。
他再不是剛纔那副冷淡隨便的神情。
枕着雙臂,揚起眉,顧盼之間,盡是鮮活之色。
而這,只是對着餘藝時,纔會出現的表情。
偏偏承受到了拓真這份特殊的人,卻並沒有顯得多高興。
她像是對餐前面包更感興趣。
吃的頗爲認真。
豐甜嫉妒的要命。
她磨磨蹭蹭的回了座位,等到開胃菜送上來,她吃了一口凱撒沙拉,忽然道:
“哎,我想起來了在哪看過你了,餘藝,你是再拍《三途川》吧?”
餘藝點點頭,“是。”
豐甜眼中閃過一絲幽光,她放下餐具,輕聲問:“那你應該知道...白雪的事吧?”
餘藝拿着湯匙的手指一頓。
“白雪?我知道她。”徐玉似乎明白了什麼,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接着話問:“我記得她好像剛拿了個獎,怎麼了嗎?”
“你不知道嗎?這件事情,可是還是鬧得挺大呢。”豐甜瞥了餘藝一眼,給徐玉解釋道:“那部《三途川》,是逐浪投資,楚青衣飾演男主的劇。原本的女主是白雪,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都已經進組了,又宣佈退出,換成了段一媛。”
“還有這種事啊。”徐玉捂住紅脣,驚訝道:“我不怎麼關注這些八卦,都不知道。”
豐甜皺了皺眉。
她是想借機打壓餘藝,讓拓真知道,這女人並非什麼高嶺之花。
在網上的名聲都要爛到泥裡了,背地裡的齷齪勾當不知道有多少。
但徐玉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多高貴,而她成了個沒事探聽消息的八婆。
豐甜沉下臉。
想踩着她上位,給良辛面前表現,徐玉想的倒是真美。
她當然不能忍,默認下來,豈不是要讓拓真有壞印象了,當即便道:
“這事好像還是聽你經紀人說的,原來你不知道啊,你回去可得和她多聊聊了。”
徐玉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瞥她一眼,懶得再做理會,轉頭又輕聲細語的和良辛說起了話。
豐甜的目標不是她,也不想跟她拉扯,默默給心裡記下了這份仇,她再次看向餘藝,追問道:
“餘藝,你們一起拍戲,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她已經做好餘藝什麼都不說的準備,這樣也好繼續把話題引下去,可餘藝卻是一抹嘴,乾脆道:
“知道。”
這話一出口,不只是豐甜,連其他人都是一愣。
拓真不明所以,道:“這跟你也有關係?”
餘藝點點頭,“有。”
她倒是毫不猶豫。
點頭點的十分痛快。
但就是因爲太過利落,反而讓豐甜不知該如何反應。
這該怎麼繼續問下去?
才說一分,人家就直接透露到了九分。
就是省略掉了中間的過程。
豐甜愣了一會兒,乾巴巴的道:
“我看到網上的一些評論...”
“是,一些白雪的粉絲覺得是因爲我,白雪才退出劇組的。”餘藝咬了口麪包,含糊不清的道:“不過這不是謠言,是真的。”
她這豈止是直率。
簡直到了口不擇言的程度。
換了旁人,這種事都是藏得嚴嚴實實,生怕再給提起來,牽扯到關係。
哪有餘藝這樣的?
渾然不懼,還連遮掩一下都懶得。
開口,就給認下來了。
不過這也正好阻了豐甜剩下來的話,人家都承認了,她還怎麼好繼續向深了追討。
拓真一臉好奇,摸出手機來搜了餘藝的名字,看了沒兩眼,就嗤笑一聲,道: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餘藝,你的名聲,原來這麼差啊。”
豈止是差。
有關於她的消息,可以說是連一條正面的都沒有。
況且現在她手上沒有作品,沒名氣沒粉絲,想證明個清白都難。
餘藝打重生到現在,差不多也習慣了。
她點點頭,隨口道:
“是挺差的。”
“不用處理一下嗎?”
拓真把玩着手機,屏幕亮起,他瞥見幾個難聽關鍵詞,心裡沒由來的生出一陣無名火。
這些人懂個屁。
就是餘藝真是給白雪趕出去的,她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況且看她這個態度,就知道里面一定貓膩不少。
認識幾天,拓真對她,也算有點了解了。
餘藝身上毛病不少,但卻是真沒有仗勢欺人這一條。
“不用。”她一臉佛系,“慢慢來吧。”
“你不會是想玩清者自清那一套吧?”拓真翻了個白眼,不屑道:“這年頭,乖孩子可當不得。”
餘藝沒理他,正巧服務生送上主菜,她悶着頭,吃的一臉認真。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豐甜的小心思,給餘藝的一句話,全部徹底的打亂。
她瞥着拓真,見他不僅毫不在意,還隱隱有點爲餘藝抱不平的意思。
“餘藝,我覺得拓真說的也有道理。”她主動的接過方纔的話茬,柔聲道:“至少得發個微博澄清一下,不然等以後被翻出來,可就是黑歷史了。”
“沒關係,我不然在乎這個。”
“有時候脾氣太好也不行,不過我還是挺佩服你的。”
豐甜站起身,從冰桶裡拿出紅酒,倒了兩杯,將其中送到餘藝面前,“能認識你,我真的特別高興,按理來說下午要拍戲,是不該喝酒的。但實在忍不住,想敬你一杯。”
她說完,揚起細長的脖頸,將紅酒一飲而盡。
餘藝看着眼前的酒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才一天。
她居然又陷入了這種局面。
手臂上過敏的印痕還未徹底消散,這要是全喝進去,她今天就不用回劇組了。
可以直接進到醫院ICU過夜。
豐甜熱情難卻,餘藝看着那杯酒,心裡正想着該怎麼推脫,拓真忽然伸出手,拿了酒杯,一口喝了個乾淨。
紅酒幹醇,卻略微澀口,他清了清嗓子,嘀咕了句:
“破酒,難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