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張玲玲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更何況是那些老油條了。
只不過是大家都默契的閉了嘴,沒有誰犯傻去說出來罷了。
“還能有什麼理由。”拓真打了個哈欠,“估計早就看不順眼了吧,又加了點催化劑。”
“催化劑?”
他懶洋洋的點了點頭,卻沒有要給張玲玲解釋的意思。
她好奇的要命,又不想拉下臉去求拓真,轉了頭問餘藝,“姐,你知道嗎?”
餘藝像是在愣神,給她一喚,才清醒過來來,眨了眨眼,茫然道:
“知道什麼?”
“她們吵架的原因啊?姐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她尷尬的笑笑,聲音低了不少,“想晚上吃什麼...”
拓真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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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藝大多時間裡,都是個不想沾上太多麻煩的人,除非是實在看不慣,或者真的躲不過去。
她懶的要命,逼不得已,纔會出手。
徐玉和豐甜鬧起來,原因和狀況都莫名其妙,她好奇了約莫個幾分鐘,就給略過去了。
只要不耽擱拍戲,隨便折騰吧。
反正原因不外乎就是戲份、人設和劇本那麼幾項。
再或者就是私仇。
這種事,之前也不是沒見過,
拓真頗爲讚賞的吹了聲口哨,“所以晚上吃什麼?”
“吃火鍋吧。”餘藝看了眼天色,“我們去超市買食材回去,他今天忙嗎?”
“我哪知道,我看起來像是每天要和哥哥發幾十條短信的鼻涕蟲嗎?”他嗤了一聲,道:“想知道,就自己問唄,我發短信他不一定回,但是你發,他就一定會回。”
餘藝一愣。
張玲玲眨了眨眼,懂事的從包裡翻出她的手機。
她看了眼漆黑的屏幕,腦子裡面不受控制浮現的,卻又是昨天晚上的一番對話。
都過去一天了,她這心裡面,還是泛着點酸。
一點也不好受。
“算了。”餘藝到底是搖了頭,“不用了,快拍戲了,先補妝吧。”
拓真瞥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點什麼,聳了聳肩,率先轉頭走了。
張玲玲猶豫了下,也跟了過去。
下午的拍攝任務過的很快,時過黃昏,徐玉和豐甜都已經離開,只剩下餘藝和拓真的對手戲,需要重新補拍。
調整了半晌的燈光,攝影師找好角度,對着姜小山點了點頭。
這一幕,再次開啓。
在一瞬間,餘藝的眼裡,就再次盛滿了欣喜和愛慕。
其實這條早可以過了。
不過是姜小山對他們的要求高了不少,想要最後呈現的效果更加完美一些,才拖拖拉拉,直到天徹底黑了下去,才勉強點了頭。
所有人都是鬆了口氣。
餘藝抹了把汗,和工作人員打過招呼,讓拓真和張玲玲先上車等,她到化妝間簡單的擦了把臉,換掉了身上的校服。
領口之前沾了水,留下一塊水漬,她這才注意到,連忙送去給了服裝組。
這一折騰,樓裡已經空蕩蕩的,只剩下幾個收尾的工作人員。
餘藝正想離開,餘光一掃,忽然瞥見走廊另一頭,似有一道黑影晃過。
是工作人員?
不過,那身形,她怎麼瞧着有些眼熟。
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她其實是有點想跟過去看看。
可一想到張玲玲和拓真還在車裡等着,要邁出的腳步一頓,又給縮了回來。
算了,有緣再見吧。
她頗爲佛系的安慰了自己一句,最後看過去一眼,想着看完就走人,誰知道那黑影卻是又回到了她的視線範圍。
遙遙相對。
餘藝嘆了口氣。
她向前一步,對黑影招了招手。
“是我,還記得嗎?我們昨天見過的。”
幸好隔得時間沒多久,她又對這和她身世有幾分相似的少年,多了三分的留意,不然着黑燈瞎火,哪能注意到他是誰。
少年似乎沒想到會在這看到餘藝,也是一愣。
他站在原地,猶豫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該不該向前。
餘藝乾脆主動走向他,邊走邊問:
“你怎麼跑到這來了?這棟樓租給劇組拍戲,已經沒有學生上課了,你一個小孩兒大晚上的不安全,是不是找錯路了。”
她走的不快。
眼看和少年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卻像忽然回過神來似的,身體一顫,猛地向後退了兩步。
脊背抵着冰冷的牆壁,他垂着頭,將手裡拿着的東西藏到了背後。
餘藝止住腳步,皺了眉,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
少年個子很高,身形清瘦,身上的校服洗的泛了白,頭垂的很低,看不清面貌。
他依然一聲不吭。
餘藝還真是沒遇到過這麼難以溝通的對象。
偏偏還是個歲數不大的小朋友。
得,還是不管了。
她嘆了口氣,無奈道:
“算了,我不問了,時間不早,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有人擔心。”
“不會有人擔心的。”
餘藝都想走人了,他卻忽然開了口。
她一愣,皺眉道:“你的監護人...”
“他巴不得我抓緊死了,就不會給他添麻煩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到少年的視線在她身上劃過,帶着三分迷茫和無措,他嘴脣翕動,輕聲道:
“謝謝。”
“這倒不必。”餘藝困擾的抓亂了頭髮,她實在是不太會勸小孩兒,但碰上了,也不能一句話都不說,只能道:“可是已經很晚了,你自己,晚上到這來,萬一出點什麼事兒,不安全的。”
少年沉默半晌,忽然道:“那你呢?”
“我?我來拍戲。”
“你是明星嗎?”
餘藝被他帶着驚訝的語氣逗笑了,“哪啊,就是個小演員。”
少年不善言辭,點了點頭,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他站在原地,緊繃的身體緩緩放鬆,一直藏在身後的東西,也露出了端倪。
是一部手機。
而且看樣子,還是很新的款式,價格不菲。
這不可能是少年的東西。
餘藝一愣,問道:“你拿的是...”
少年像是給她的問題嚇了一跳,猛地擡起頭,語無倫次的解釋道:“不是的,這不是..我..”
他急着爭辯的同時,餘藝也有些出神。
直到現在,她纔看清了少年的臉。
也似乎明白了,那些還在上學的高中生,爲什麼會對他有那麼強大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