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天白日的。
雖然他們身處在經理室。
但門可一點都不隔音。
再說餘藝也不是受了欺負,還一聲不吭,悶着頭咬牙給眼淚嚥下去的人。
她兇着呢。
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想欺負人,他怕不是找錯了對象。
“我就不拿錢,也不會過來,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不客氣!經理,你大可以報警,店裡不是有監控的嗎?讓警察同志好好看看,是誰在撒謊!”
餘藝也不是得理不饒人。
只不過是這經理實在過分了點。
她自知有錯,連工錢都不要,也道了歉,都足夠的誠懇了。
可架不住這人登鼻子上臉,一點都不客氣。
經理估計沒想到餘藝會這麼難纏,愣了一會兒,是又氣又急,臉漲得通紅,咬牙切齒道:
“這麼說,你是不願意賠了?”
“該我賠的,我都已經賠過了,至於那些不講道理的條件,不好意思,我沒有想要承擔的意思,你還是自己出去發氣球吧!”
人偶服已經還了,餘藝自然不會多留。
她轉身就要走,可經理給一個女孩子反駁的面紅耳赤,當然是心有不甘,不肯就這麼放過餘藝,下意識的伸出手,要去抓她肩膀。
餘藝背對着他,身前就是門。
手已經握上了門把。
同時,她也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餘藝皺起眉,下意識的向着側邊一躲。
她反應極快。
經理只碰到一處衣角。
但他卻成功的讓餘藝遠離了門。
經理氣勢洶洶的擋住門,一臉的兇悍。
“賠錢!不然你今天就別想離開!”
“你是腦子不好,還是沒見過錢?”他不依不饒,餘藝也動了真火,“你要是再沒完沒了,我可就跟你不客氣了。”
“不客氣?”經理一愣,緊接着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爲有趣的笑話似的,咧着嘴,毫不客氣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快賠…”
他話音未落。
餘藝拎起一邊兔子玩偶的頭套,大步上前,不等經理反應過來,掄圓了手臂,奔着他的腦袋砸了過去。
頭套雖大,但畢竟裡面是填充的都是海綿,給劈頭蓋臉的悶到臉上,也沒多疼。
就是稍微暈一下罷了。
但屈辱感,卻是少不了的。
經理陣陣頭暈,他居然,給個小姑娘偷襲了?
餘藝趁他沒反應過來,本想直接的離開,可經理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心裡更氣,下手也再不控制力道。
“你個小賤貨!”
他咬着牙,一把抓住了餘藝手腕,向後用力一拽。
餘藝的力氣再大,也架不住男女之間的懸殊。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被拽了回去。
腳下一個踉蹌。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餘藝咬了咬牙,只來得及伸手擋住臉。
膝蓋最先撞上地面,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現在,哪還有叫疼的時間了。
經理氣的不行,之前是打定主意,讓餘藝要麼拿錢,要麼留下來打白工。
可現在動起了手。
他只想好好的教訓餘藝一頓。
可經理剛跟上一步,餘藝猛地擡起頭,眼裡噙着駭人的冷光,厲聲道:
“你敢動我?”
經理一愣,竟是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
他的內心深處升起一股微妙的怯意。
她不過是個小姑娘,怎會有這麼兇的眼神?
像是他跟着上前一步,就要給咬斷脖子似的。
可很快,經理回過神來,心底越發的惱怒。
他居然,給餘藝嚇到了?
一個能給快餐廳打工的女大學生,會有什麼背景?
就是給她教訓了一頓,也只能咬斷牙齒和血吞。
是他想多了。
經理冷哼一聲,冷笑道:
“我怎麼不敢?你不賠錢還要跟我動手,我沒報警抓你就不錯了。餘藝,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老老實實的給我道歉,然後交五千塊罰款,這件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不然...”
他臉上的肥肉顫動。
狹小的三角眼裡滿是兇光。
經理已經不想在留餘藝打白工了,但錢還是得要的。
不過幾百塊可不行的,最起碼得是四位數。
他故意獅子大開口,想等餘藝討價還價,最後一折中,還能撈到不少。
可他殊不知,就是一百,餘藝現在都拿不出來。
她也很是乾脆,毫不猶豫道:
“做夢!想的美吧,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開玩笑。
店裡的生意不好,想從她這裡找營業額?
她都夠窮了,都沒敢去想,這些禍害人的幺蛾子。
這經理也夠陰損的。
餘藝起了身,拍了拍身上沾的土,冷聲道:
“你要報警,好啊,我等你。但是你想要我賠錢,絕對沒有可能!”
經理還擋在門前,她想走都沒辦法。
道理講不通,發現她不是什麼好捏的軟柿子,就開始胡攪蠻纏了不是?
餘藝勉強壓住火氣,寒聲道:
“報警吧,我到外面去等,等警察來了,我們好好講個明白。”
她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自然是寸步不讓。
經理愣了愣,見餘藝上前,他腦子都不過,就要再次去攔。
而且他也沒想真要報警。
不過就是想嚇唬她一下罷了。
真要給事情鬧大了,理可都在餘藝那邊。
他張開雙臂,仗着身軀龐大給門擋的密不透風,餘藝走近,還伸手去抓她肩膀,想給她推回去。
餘藝哪裡能讓他碰到?
一次兩次,她的耐心也是有限度。
她咬了咬牙,後退半步,一腳奔着他兩腿之間踹了過去。
“嗷!!!”
一聲痛呼劃破天際。
經理弓着腰,大腿緊緊的貼在一起,雙手護在下腹,雙眼幾乎要瞪出了眼眶,滿臉都是猙獰的痛楚。
他長大了嘴,口中發出“呼哧呼哧”,如破風箱般的聲響。
餘藝面無表情,看着他緩緩的跪倒在地,才隨意地拍了拍手,道:“現在,我們能好好談談了嗎?”
經理現在估計是聽不清她的話了。
身體癱倒在地,蜷成了個大號的蝦米,偶爾抽動兩下,是一點動靜都發不出來。
與此同時,經理室的門被從外踹開。
曾祁探頭進來,目光掃動,見到這副景象,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也只是笑道:
“需要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