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藝啊,那個...再來兩條吧,你現在這個狀態可是下滑了啊,要是等下還這樣的話,可是沒辦法過的,這樣我怎麼和導演交代,他還挺看重你的。”
“副導演,你太過分了吧。”
張玲玲算看明白了,這兩人就是一丘之貉,憋着勁在這等着爲難餘藝,她認真的看了每一條,各個都是頂好挑不出錯,哪來的勞什子狀態下滑。
分明是有意的!
不然哪有就這幾個人便能在這拍戲的道理,又不是什麼微電影。
她氣的兩眼泛紅,捏着拳頭憋着一肚子氣,恨不得衝上去和副導演以及白雪打上一架纔好。
“哎,你小姑娘家家懂什麼?”副導演咳了一聲,“餘藝啊,管管你的助理,什麼都不懂,話還不少。看她年紀還小,這次就算了啊,以後注意點。”
“知道了,導演。”餘藝點點頭,看向張玲玲,嘆了口氣,說:“玲玲,我是個演員,演員在片場,最基本的職責就是配合導演完成拍攝,我想做到完美。”
“可是....”
她急的咬牙切齒。
也不知道餘藝怎麼就在這固執起來了,要真是她狀態不好,一條翻來覆去的拍攝沒問題,但是這根本不是她的對錯。
怎麼就成了一根筋了?
張玲玲恨恨的一跺腳,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心裡有了主意。她小心瞥了片場的其他人一眼,沒剩下幾個,還都困的要命,見沒誰注意這頭,她後退兩步,摸出手機來,將鏡頭對準了餘藝。
她得給餘藝看看,這戲,再極端的完美主義都挑不出毛病來。
餘藝站在石臺前,新的一條還沒開始拍攝,她閉着眼,獨自調整着狀態。她不是個多聰明的人,但在演戲上,確實是個一根筋。
一股熱血衝進演藝界,披荊斬棘,好不容易闖出一番天地,卻給個車禍打回最初。
即使一無所有,她還有演技。
這是立身之本,也是餘藝心中最大的驕傲。
只有這一點,縱使有一點的不被承認,她都想要做到盡善盡美,讓他們心服口服。
“準備吧。”
副導演倒了杯咖啡,一口氣喝下半杯,招呼着重新開始。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
他實在是找不到由頭拖延了,但白雪還是不肯罷休,打定了主意要在這裡通宵到清早。
她是沒有早戲,但是副導演得跟戲,實在是要撐不住了。
就是坐在監視器前什麼都不幹,兩眼都跟着發花,更何況是同一條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餘藝。
她滿臉慘白,紅脣都失了血色,身體搖搖晃晃,幾次都險些栽倒,堪堪扶着周圍的物件,纔算是緩過一口氣來。
但即使如此,在拍戲時,她還能保持極高狀態。
副導演都看的心驚,轉身和白雪小聲道:
“可以了吧?再拍下去我怕出事啊,再說都這麼晚了,人可以熬,但機器也得停下緩一緩,不然該耽誤明天的進度了。”
白雪戴着眼罩,沒吭聲,她旁邊的助理伸着脖子看了她一眼,小聲說:“再等一會兒吧,現在兩點,四點我喊雪姐回去休息。”
副導演只能點頭,“行吧,但四點之後,必須走啊。”
助理撇了撇嘴,“那我可說不準。”
這一條是不能再繼續了,副導演琢磨了會兒,想出個主意。
“餘藝啊,這一條還不錯,就算過了,然後我們再試一下下一條吧。”
“下一條?”
“瓊華死的那一條。就試一試,提前找一下狀態,別緊張。”
餘藝皺起眉,“這好像不是現在該做的吧?你要拍戲我可以理解,但那一條是和楚青衣的對手戲,就是要試,也要等到楚青衣也在的時候吧。”
“哎,你這個演員怎麼回事?”副導演瞪大眼睛,不悅道:“我是看你是新人,好心照顧你,你可別不識好歹啊。”
餘藝甩給他個極其虛僞的笑臉,“謝謝您,但大可不必,既然我的戲已經過了,那我就先走了。您就好好待在這,陪白小姐慢慢的試戲吧。”
那點暗地裡面偷偷醞釀的齷齪心思,她當然不會不知曉。
懶得理會,是爲不屑。
關乎到演戲,既然不夠完美,那就一遍遍的走下去,總有讓他挑不出毛病的一條,她有着自己的驕傲,同時固執無比。
但這條已經過到副導演絞盡腦汁都選不出紕漏來,她也就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
“餘藝,你這個態度可就不對了。”副導演板着臉,給白雪的助理使了個眼色,繼續說:“我是爲了你好,不然你以爲我大晚上的不回去休息,陪你在這耽擱這麼長時間是圖什麼?現在的年輕演員,怎麼一個比一個的不懂事!”
“你圖什麼?”餘藝頓住腳步,回頭看他一眼,疑惑道:“你不是圖討白小姐高興嗎?不然還能是爲什麼?”
她倒是真不客氣。
一張嘴,聽得副導演的臉色紅了又黑。
被戳中了心思,他惱羞成怒,頓時生了一肚子的火,語帶不善道:“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餘藝一聳肩膀,嗤道:“不然她爲什麼不回去休息,大晚上的在這看熱鬧?總不能是爲了陪你吧?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當紅女星戀上劇組副導演,夠勁爆的啊。”
“餘藝,我警告你,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那你告訴我,她爲什麼會留在這?”
副導演一時語塞,還沒想出怎麼應對,一邊的白雪睜開眼,冷聲道:
“我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你這種人都可以隨便講了。”
餘藝環抱雙臂,斜眼看她,“那還請白小姐告訴我,您是好日子過多了,睡不得酒店,跑到這體察民情來了?”
白雪站起身,慵懶的舒展着身體,一步一晃的向着餘藝的方向走去,她身材清瘦,腰肢柔軟,步伐邁的妖嬈嫵媚。
她走到餘藝對面,冷着一張臉上下掃了她一圈,忽然擡起手,一巴掌揮了過去,同時狠聲道:
“賤貨!你以爲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