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晗一愣,被直白戳破了那點小心思,讓她一陣惱火,乾脆梗着脖子瞪向餘藝。
“什麼劇本?你憑什麼說是我拿的?!”
“不是你的話...”餘藝目光掃動,越過戰柔柔,最後定格在了林慧身上,“是你吧?”
林慧一驚,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乎來。
這副表情幾乎就是不打自招了。
“拿來吧,偷看劇本是大忌,我不相信你們老師沒告訴過你。”餘藝在寢室走了一圈,聲音依舊平穩,“還有,你們看了多少我不管,但要是有一個字泄露出去,後果你們絕對承擔不起。”
張楚晗豁然擡頭,“不過是接了個戲,你還真把自己當大明星了?”
餘藝聳聳肩,“現在不是,但應該快了。”
“哼。是,我們哪有你的本事,爲了一個角色,什麼都能做到。也不知道你是睡了多少個人,才換來這個機會的啊?”
“你承認你看過我的劇本了?”
張楚晗聲音一窒。
“我是什麼人,用不着和你解釋。”
餘藝走到她的牀前,掀翻了被褥,最底層的牀板上,赫然放着《三途川》的劇本。
看這架勢,張楚晗確實是不想還她了,估計是查到了這部戲的投資方和班底,嫉妒心起。弄丟劇本可不是小事,況且餘藝既沒背景也沒名氣,因此被換掉都有可能。
當真惡毒。
被當場揭穿,張楚晗也不再掩飾,上前兩步,紅着眼就要去奪。
“你根本就不配演這部戲,我要去舉報你潛規則上位!給我!”
她怎麼可能不嫉妒。
這可是逐浪的戲,對她們這在校生來說,進去一趟再出來之後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即是個小角色,說出去也比在那些小成本網劇裡演主角強的多。
張楚晗還抱着舉報了餘藝後自己上位的打算,殊不知餘藝早有防備,靈活的向後一閃躲開她,擡高手臂,笑道:
“張小姐,你真有意思,我倒想知道你哪裡看到我潛規則上位了?”
“不然你這種垃圾,憑什麼能演逐浪的戲?”張楚晗個子不高,踮着腳也夠不着,“我讓你給我!”
“可能是...”
忽然間,餘藝腦海裡浮現了匪行雲的臉,她抿了抿紅脣,沒了在繼續陪她們鬧下去的心思,“算了,隨你想,我今天就走,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
本來進組就是這兩天的事,正式拍攝前要進行一段時間的集訓,她還想等等再去,這事一出,寢室也不安全。
她一想好,收起劇本就開始收拾行李。
張楚晗傻了一會兒,雖然餘藝不在讓她頗爲高興,但還是有些不甘心。
這麼好的機會,可就要從指縫裡溜走了。
那頭還想着怎麼給她拉下馬,這邊餘藝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她東西不多,幾件換洗衣服,外加幾張現金就是全部的家當了。
揹着一個破舊的雙肩包,餘藝走出了寢室。
時近黃昏。
可算是終於離開了煙塵滾滾的麻煩地兒,被微風一吹,餘藝半闔着眼,徐徐的吐出口氣。
重來一次並沒有想象中的容易。
真正身懷本領,也可能無法出頭。
但她是餘藝,怎麼甘心被埋沒?
給琴姐打了個電話,那頭沒對她離開的事兒多說什麼,甩出個地址,讓餘藝直接過去,反正房間已經訂好,他們這些小配角早點晚點都沒關係。
餘藝連忙道了聲謝,酒店距離不算近,她連車都打不起,倒了三趟公交又走了將近兩公里的路。
面試時見過的場務就站在大廳,拿着個對講機也不知道在吼着些什麼,他倒是眼尖,一眼瞧到了餘藝。
“餘藝!這兒!”
餘藝過去點點頭,“你好,我來進組了。”
“叫我小王就行,你倒是挺積極的。”小王上下打量她一圈,口中嘖嘖有聲,之前他沒從餘藝這問出什麼八卦來,到底不太甘心,試探着問:“你這麼早就來了,是要找誰不?”
“找你啊。”
“找我?”小王一愣,無奈的擺擺手,“行行行,就你機靈,等下我給你房卡,我先把主演的房準備好,你和其他演員住雙人間,沒問題吧?”
“很好了,我沒問題。”
小王笑笑,瞧她一眼,“你是不挑剔。你都不知道,剛纔有個大腕的助理來了,在這看了一眼,非要換酒店,說什麼....啊這裡的朝向不好,她家明星在這會睡不踏實。你說就培訓兩個星期的武術,你要什麼朝向啊,真是的。”
他顯然憋了不少氣,遇見個熟面孔就停不下話,捻着蘭花指,扁着嘴學人家助理說話的樣兒,看的餘藝一陣好笑。
吐了一大口苦水,小王拍拍胸口舒服不少,看過來的眼裡也多了不少善意,他還把餘藝當成和匪行雲有點關係的人,也樂得和她走近,加上聊得好,他一拍巴掌,問:
“哎,餘藝,你現在有事嗎?”
餘藝搖搖頭。
“你幫我個忙吧,有個房間需要特別佈置一下,你們女孩子心細,我怕有不周到的地方給人家怠慢了。”
“好,你等我把東西放下的。”
小王找到房卡,火急火燎的給餘藝送到房間,她纔剛進門就催着要走,餘藝無奈,只能放下行李跟他上了樓。
酒店規模不小,男女主演和導演編劇都被安排在了樓上,小王進了最末的一間,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就來人送了不少的新鮮的百合花。
餘藝幫着放好花,擡頭看小王那邊已經開始檢查起了酒櫃冰箱,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家的大明星,連場務都跟忙活。
她心中好奇,手也沒停下,跟小王一起將房裡所有裝飾品換成了統一的純白,甚至連沙發都要罩上白布。
就是有服務員一起,餘藝也累的腰痠背痛。
她端起水晶果碟,有氣無力的對着小王揚了揚,“這個能留下嗎?也算是白色吧。”
“不行。”小王累的眼皮都擡不起來,“拿出去吧,省的找麻煩。”
餘藝實在是忍不住,問道:“這強迫症也太嚴重了吧,到底是誰啊?”
“還能是誰。”小王嘆了口氣,“這麼被導演寵着的,楚青衣唄。”
餘藝一愣,水晶果碟沒拿住,滑到了地上,炸開數條裂縫。
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