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皇甫軒的視線,也一直停留在廊上談話的二人身上,雙眸微眯着,神情顯得有些嚴肅陰沉,藏在寬大衣袖下的雙手,也早已經不自覺地緊捏成拳。
“老二在看什麼呢?”皇甫炎走到他的身邊,見他一直望着某個地方出神,便順着他所看的方向望去,在見到皇甫逸和凌若瑤時,便勾起脣角,微笑着說道,“這老四和凌二小姐,倒也挺不容易的,和離了還能重新走到一起,也委實不易。”
“不是說老四喜歡男人麼?”輕哼了一聲,皇甫軒依舊緊盯着那兩道身影,低沉着聲音說道,“如今的他,卻對這凌二小姐這般在意,不也就是說,他並非喜歡男人,而是喜歡女人,不是麼?那他以前的種種一切,不都是騙人的麼?”
被他的話給噎住了,皇甫炎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只是微微笑了笑。
雖說看見老四有了在意的女人,並非傳言那般只喜歡男人,不近女色,但如今仔細想來,也的確有些讓人猜測呢。
傳言並非是無中生有,總會是有端倪有些根據,纔會有這樣的傳言。一直跟在老四身邊的夜淵,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麼?
不過,不管老四以前的種種行爲,是不是騙人的,至少如今的他,不再是傳言那般,是個斷袖王爺了。
“老二又何必這般計較呢。”皇甫炎勾脣輕笑着說道,“老四沒有了斷袖之癖,咱們不是應該爲他感到高興麼?”
高興麼?真抱歉,他高興不起來!
皇甫軒沒有說話,只是微眯着雙眸,最後目光深沉地看了二人一眼,便收回目光,也不再理會皇甫炎,轉身便徑直朝着宴會上走去。
才向前走了沒幾步,便遇上了迎面走來的皇甫熙。皇甫熙剛想出聲叫住他,卻見他彷彿根本沒有看見自己一般,徑直從他的面前走過去了。
“這人是怎麼了?”暗自嘀咕了一句,皇甫熙蹙了蹙眉頭,一臉的疑惑。
也沒再多想,他繼續邁步向前走去,卻不想,正巧遇見了皇甫炎,兩人一見面,氣氛便變得尷尬詭譎起來。
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皇甫炎便走到了他的面前,友善地說道:“老三來了?”
然而,皇甫熙卻根本沒有理會他,只是睨了他一眼,從鼻子裡哼哼了一聲,繞過他便想要離開。
“老三。”急忙出聲叫住了他,皇甫炎趕緊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說道,“老三,我們談談吧。”
他實在是不想再這般繼續下去,這種壓抑詭譎的關係,實在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他實在是不想再被老三記恨了,索性一次把話說清楚。
這一次,皇甫熙倒也沒有拒絕,而是贊同地說道:“好啊,有什麼話你就儘管說。”
他倒想看看,這老大想要對他說些什麼。
兩人一同走出了宴會,沿着迂迴的走廊,一起走出了敞開的漆紅宮門,走在無人經過的青石小道上。
誰也沒有出聲說話,氣氛顯得很是沉默,周圍只能聽見宴會上傳來的喧囂,以及夜風吹動樹葉發出的嘩嘩聲。
走了好一會兒,直到宴會上的喧囂逐漸遠去,兩人才停下了腳步。
轉身看向皇甫炎,皇甫熙瞄了他一眼,語氣很不友善地說道:“說吧,想要和我說什麼。”
“老三。”嘆了一口氣,皇甫炎蹙着眉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究竟要生我的氣到什麼時候?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消氣?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當初他給皇甫熙一巴掌,以及在大街上訓斥他,也的確是讓皇甫熙的臉面掛不住,自尊心受挫。可事情已經過去那般久了,偏偏皇甫熙還是一直記在心上,一直記恨着他。
“老大還真是會說笑。”從鼻子裡哼哼了一聲,皇甫熙斜睨了他一眼,不以爲然地說道,“我怎麼敢生老大的氣呢?老大做的事情,還會有錯的麼?我只是在氣我自己不爭氣,老是被人罵,甚至還被人打耳光!”
皇甫炎更是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了,本想着和他好好的談談,能緩和兩人之間的尷尬關係,卻沒想到,這老三根本就沒有要和他和解的意思,言語中皆是含沙射影語中帶刺。
“老三,我知道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讓你很不高興,可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還不能消氣麼?”
瞄了皇甫炎一眼,皇甫熙轉身看向面前這一汪平靜的湖水,語帶嘲弄地說道:“也虧得老大還記得呢。還以爲過了這麼久,老大已經忘記了。”
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皇甫炎向前走了一步,走到他的旁邊,緊擰着眉頭看着他:“老三不要鬧了,算大哥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你就不要再恨我了,可好?”
扭頭看向他,雙眸中帶着不容忽視的凌厲和冷漠,皇甫熙勾起脣角輕笑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老大說的倒是輕巧。那若是我做了對不起老大的事情,再向老大說聲抱歉,你也可以輕易的原諒我?”
再次被他的話給噎住了,皇甫炎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最後只得無奈地嘆氣:“老三,話不能這麼說。”
“那老大倒是告訴我,我該怎麼說纔對呢?是不是我必須說,老大,我原諒你了,纔是對的呢?”
“老三,我不是這個意思!”見他愈發的誤會自己,皇甫炎急忙出聲說道。
皇甫熙則表現得愈發的不耐煩,擺了擺手打斷了皇甫炎的話:“好了,老大你也不用再說了。或許等時間過得更久一些,我可能會忘記之前的那些事情。但現在,我還忘不掉!”
“老三,我……”
不給皇甫炎出聲解釋的機會,皇甫熙一甩衣袖,冷哼了一聲,轉身便朝着宴會的方向走去,背影堅決挺拔。
望着逐漸離開的皇甫熙,皇甫炎只得無奈地搖頭嘆息,接連嘆了好幾口氣,俊朗的臉龐上,籠罩着一層陰鬱,心情很是惆悵。
兩人一前一後地回到宴會上,幾乎所有出席宴會的官員,皇室貴胄,都已經入席了,兩人也趕緊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最上首的位置上,皇帝面帶祥和笑容地看了一眼下方在座的衆人,依舊顯得很是虛弱的臉上,卻是一付滿意的神情。
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皇帝笑着說道:“今夜這一場宴會,是爲了慶祝我車轅國,成功地擊退了蒼穹國的進犯,打贏了這一場勝仗!”
“蒼穹國想要進犯我國,那簡直是不自量力!”皇甫羽率先站起身來,看向上首的皇帝,氣勢如虹地說道。
他的這一句話響起,立馬有不少的官員附和着說道,話語裡紛紛帶着身爲車轅國子民的自豪和優越感,並帶着滿滿的自信,彷彿自己是強大的鐵金剛一般,無人可以侵犯。
皇甫逸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便將酒杯放回在了桌上,面色平靜,線條優美的薄脣微微向上揚起一道優雅的弧度,心中卻對這些官員的阿諛奉承,感到嗤之以鼻。
當初蒼穹國進犯邊疆時,無人可以擊退,甚至在皇帝打算再派人去邊城時,也沒見這些官員站出來說話,反而是凌青蓮主動請纓上戰場。
而此時此刻,這些個官員卻說得這般得意,就彷彿是他們自己上了戰場,擊退了敵人的進攻一般,真是讓人覺得噁心!
不過身爲皇子,從小便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他倒也是見怪不怪了,但還是難以做到心無波瀾,當這些話全都是廢話。
擡起頭來,視線移向對面,落在了那一抹俏麗動人的身影上,他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也沒再去在意那些讓人噁心的話語。
察覺到了對面投射而來的溫潤目光,凌若瑤也擡起頭來望去,一眼便望見了那一張俊朗剛毅的熟悉面孔,頓覺一陣羞赧,白希俏麗的臉蛋上,也不由地浮上了兩抹紅暈。
朝着他微微揚了揚脣角,漾開一抹甜美柔和的笑容,凌若瑤朝着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便將酒杯送入脣邊,輕抿了一口,卻立馬被辣的吐舌頭。
雖說也不是第一次出席宴會,不是第一次喝酒,但她始終無法習慣這辛辣的白酒,還是要費好大的力才能喝下去。
見她被辣的吐舌頭,皇甫逸忍不住輕笑出聲來,深邃狹長的鳳眸中,帶着*溺的神情,目光格外柔和,脣邊也帶着魅惑優雅的淺笑。
周圍的一切,對於二人而言,似乎都不存在一般,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對方,只有彼此。周圍的那些喧譁聲,絲竹聲,都已經離他們遠去,他們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坐在凌若瑤斜上方的凌青蓮,在察覺到對面皇甫逸看向他們這邊時,便不動聲色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凌若瑤,在見到她一直看着對方的皇甫逸時,眉頭不由地微蹙了一下。
面色有些凝重,他轉回頭來,端起酒杯,仰頭便是一口喝了下去,臉色有些陰沉。將酒杯重新放回桌上,他提起酒壺,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根本沒理會周圍衆人都在說些什麼。
”此次能大破敵軍的進犯,多虧了凌青蓮凌愛卿呀!”皇帝再次出聲,言語裡滿溢着讚譽之情,目光也投向了凌青蓮,卻在見到他只顧着悶頭喝酒,根本沒聽自己說話時,臉色不由地微微一變,變得有些僵硬。
坐在凌青蓮旁邊的凌延,趕緊出聲提醒了他一身,纔將凌青蓮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急忙站起身來,凌青蓮朝着上首的皇帝拱手抱拳,恭敬地說道:“皇上過譽了,臣身爲車轅國的子民,理應爲皇上效力,爲我車轅國效力!”
“好,很好!”皇帝笑出聲來,滿意地點了點頭,“能有你這樣的良將,朕深感欣慰吶!”
說着,皇帝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朝着凌青蓮舉了舉,“這杯酒,朕敬你的!凌愛卿不必客氣!”
彎腰端起桌上自己的酒杯,凌青蓮用一付受*若驚的語氣說道:“臣多謝皇上厚愛!”說完,仰頭一口便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擡頭看着凌青蓮,見他一飲而盡,凌若瑤不由地悄悄嚥了咽口水,眼中帶着崇拜的神情,心中暗自感嘆道,這酒量真是好呀!
宴會繼續,絲竹聲不絕於耳,宴會的中央,是舞姬的曼妙舞姿,配合着悅耳的曲調,倒也賞心悅目。
凌若瑤撐着腦袋,看着面前這些穿着飄逸衣裙的舞姬,跳着動人的舞蹈,脣角便不自覺地向上揚了起來,彷彿自己也在跳舞一般。
似乎自上次圍場狩獵,被皇甫熙報復,跳了一次舞后,她便再也沒跳過舞了。也是在那一次,她的腿傷更加嚴重,以至於臥病在*了好一陣子。
許久未跳舞了,也不知舞技有沒有生疏呢?
視線始終緊盯着那些舞姬,清澈的眼眸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她看得格外的認真,根本沒有注意到,對面的皇甫逸,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席位。
等到她回過神來,再次朝着他的席位望去時,看見的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座位,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就不見了蹤影。
心中一陣納悶兒,她不由地朝着四周瞧看了一番。環顧四下,她最後在宴會最外面的一個角落裡,看見了他,並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還向她招了招手,似乎在叫她過去。
也沒多想,她悄悄地站起身來,儘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也退出了席位,徑直朝着皇甫逸的方向走去。
儘管她已經很低調的離席了,但還是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
凌青蓮本來只是習慣性地朝後方看了一眼,卻不想立馬便看見她悄悄離席,立馬便猜到她這是要去做什麼,心中便是一陣失落。
而皇甫軒本就坐在凌青蓮的對面,更是一眼就能看清楚她的動作,並且同樣看見了宴會外,等着她的皇甫逸,端着酒杯的大手,便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
離開了宴會,凌若瑤快步來到了皇甫逸的面前,微笑地看着他,問道:“你怎麼突然離席了?”
“覺得有點悶,便想出來透透氣。”目光清冽柔和地看着她,皇甫逸勾脣微笑地說道,“但又覺得一個人逛逛,多沒意思呀。”
“所以你就把我也叫出來了?”挑眉看着他,凌若瑤佯裝不悅地說道,“我還在看跳舞呢!”
“那跳舞有什麼好看的?”撇了撇嘴,皇甫逸滿不在乎地說道,“只有你跳的舞,纔是最好看的,其他人跳的舞,根本不值一看!”
說完,他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帶着她便沿着走廊,朝着漆紅的宮門口走去。
脣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漾開一抹欣喜幸福的淺笑,凌若瑤微垂着頭,看向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便覺得心中溢滿了幸福和甜蜜。
也沒問他究竟要去哪裡,她便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路走出了宮門,徑直往前走去,直到宴會的熱鬧喧譁,逐漸離他們遠去。
直到走到了一座涼亭裡,兩人才停了下來。
扶着她坐在涼亭裡的石桌前,皇甫逸突然傾身湊向她,神神秘秘地說道:“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一聽他這話,凌若瑤立馬來了興致,好奇地問道:“什麼東西?”並朝着他的雙手望去,卻見他的雙手裡根本沒有拿着任何的東西。
衝她眨了眨眼,皇甫逸將右手伸向了自己的身後,稍許過後,才伸了回來,卻像是變戲法一般,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支做工精緻的笛子。
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凌若瑤皺了皺清秀的眉頭,瞧了瞧他手中的笛子,才擡頭看向他,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你要把這送給我?”
她又不會吹笛子,他幹嘛送一支笛子給她?
雖然她也沒有猜出他會送什麼東西給她,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拿出來的會是這樣一件東西。
微微搖了搖頭,皇甫逸低聲說道:“不是要送這支笛子給你,而是想要爲你吹奏一曲。”
“你還會吹笛子?”指了指他手中的笛子,凌若瑤詫異地說道,看向他的目光,也帶着難以置信。
這男人還真是深藏不露呢,居然還會這本事!可以前她怎麼一直都不知道呢?也從來沒見他吹過呢。
“那是自然!”得意地擡了擡下顎,皇甫逸說得很是自信,“我的本事還多着呢,不過呢,暫時先不告訴你,以後再給你更多的驚喜!”
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凌若瑤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看吶,你也沒其他本事了吧。是爲了忽悠我,才這麼說的吧?”
“糟了,被你猜中了!”擺出一付惶恐不安的樣子,皇甫逸慌慌張張地說道。
見他這般煞有介事的模樣,凌若瑤一陣忍俊不禁,輕笑出聲來,推了推他說道:“你不是說要爲我吹奏一曲麼?還不開始?”
“馬上開始。”說着,他便拿起笛子,放在了脣邊,卻突然又移開了,“不過我想,若是此刻能有一支賞心悅目的舞蹈,那就更好了!”
說完,他便將視線投向凌若瑤,期待地看着她。
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凌若瑤這纔回過神來,心中頓時一陣欣喜和感動,也沒有多說什麼,立馬站起身來,來到了旁邊較爲寬敞的地方。
他怎麼知道她很想跳舞呢?剛纔在宴會上見到那些舞姬在跳舞,她的身體便立馬變得興奮起來,也很想跳上一支舞。
前世身爲一個舞蹈演員,她已經有了一種習慣,或者說是條件反射,那便是一聽見音樂聲,便想要跳舞。
皇甫逸是猜出了她想要跳舞,纔會帶她來這裡,還主動要爲她吹奏一曲,就是爲了讓她過過舞癮吧?
再次將笛子放在脣邊,皇甫逸一吹氣,修長的手指擡起又落下,立馬便有清冽悠揚的樂聲傳進了耳朵裡,與此同時,凌若瑤也開始隨着樂聲翩躚起舞。
一邊吹奏着,皇甫逸一邊看着跳舞的女子,深邃的眼眸中,溢滿了柔和與深情,視線始終停留在那一道俏麗的身影上,隨着她的移動而移動。
凌若瑤也是一邊跳着優美的舞蹈,一邊朝他看去,白希俏麗的臉蛋上,帶着迷人的笑容,波光流轉,勾人心魄。
涼亭裡,橘黃的燈光灑在二人的身上,似是爲他們鍍上了一層迷濛的光芒。
悠揚的樂聲依舊,愈發的悅耳動聽,讓人心曠神怡。舞姿愈發的絢麗多變,每一個旋轉,那寬大的裙襬,都宛如一朵盛開的花朵一般,迤邐多姿。
樂聲時而高揚時而婉轉,時而激盪時而輕緩。舞蹈則隨着樂聲的節奏變換,而發生變換,始終沒有亂了節拍,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
一個接連的旋轉,凌若瑤來到了皇甫逸的身邊,纖細的柔荑拂過他那俊朗的眉眼,搭在他那寬闊的肩膀上,最後一個旋轉,她便繞到了他的背後,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腦袋湊到他的旁邊,在他的臉上輕吻了一下。
樂聲也停了下來,皇甫逸將笛子放在了石桌上,拉過環住他的脖子的柔荑,便將身後的小女人拉進了自己的懷中,讓她坐在了自己的雙腿上。
“偷襲我?”挑眉說道,他壞笑地看着懷中的小女人,低頭便湊上去,覆在了那張柔軟的脣瓣上。
燈光柔和,灑在二人的身上,是這般的溫馨美好,讓人不忍心去打擾……
宴會上,熱鬧依舊,觥籌交錯,好不熱鬧,卻是有人歡樂有人愁。
而就在大家都在舉杯時,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地離席,走出了宴會。
走出了漆紅的宮門,皇甫炎在宮門外的一棵依舊茂盛的小樹後,雙手揹負在身後,微微擡頭看向漆黑一片的天幕,面色平和。
安靜地站立了一會兒,身後便傳來了一陣輕細的腳步聲,他勾起脣角,緩緩地轉回身去,看向徑直朝着自己走來的溫婉美麗的女子,低沉着聲音說道:“你來了。”
女子走到他的面前,沒有說話,只是朝着他溫婉一笑,笑容嫵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