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門可羅雀
一時間京城裡將宸王府白姑姑瘋瘋癲癲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平日裡跟白姑姑走的近的名門貴婦皆與其斷絕了往來,白姑姑住的南殿也被溫玉宸以她需要靜養的理由封鎖起來。
冷風吹過,落葉翩飛,南院的大殿前只有幾隻歡快的麻雀嘰嘰喳喳的吃着被風垂落的樹籽。
一時間整個南殿清清冷冷,可謂是門前冷落車馬稀,殿前落雪可羅雀。
甚至連太后聽說了此事都一陣唏噓,她緊緊的握住雲淺的手嘆息道:“白姑姑也算是一個妙人,怎麼忽然生了這種病,真是個可憐的人兒。”
太后用絲絹擦拭着眼角的淚花,白姑姑平日裡嘗來太后這裡坐坐,並且善於說巧話,每次哄的太后甚是開心。太后是個慈愛的人,特別是到了這把年紀更是心軟,一聽到白姑姑的這番遭遇怎地不心傷?
若是太后知道這一切都是白姑姑咎由自取還會爲她蹉跎長嘆嗎?
臨走的時候,太后還賜給雲淺一些貴重的補品,讓她捎帶給白姑姑。千年人蔘,西域雪蛤,雪城的鹿茸,甚至冰靈山的雪蓮。各種琳琅滿目的補品都被塞在了雲淺的馬車上。
明珠公主將雲淺送出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雲淺:“六嫂果真是好手段。”明珠心中暗歎,自己幸好沒有與雲淺有什麼糾葛,否則以雲淺如此縝密的心思,高明的手段,自己若是與她交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死。
雲淺輕輕的扯動脣角,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公主錯了,我並沒有做什麼,反而被人算計了,只不過是我命不該絕,若非是王爺及時相救,恐怕如今被太后哀嘆的人便是我了。”
雲淺心中不免感嘆,或許她身上的血煞之氣太過強烈,閻王纔沒有收留她,既然她能平安歸來自然要繼續踏上自己的復仇之路。
明珠楞了一下,她隨即上前親親熱熱的挽住雲淺的玉臂,輕笑道:“六哥自然是疼你的,這
次獵狐大會我可是盼着六嫂前去呢。”
東傲皇家每年在下雪之際都要在驪山舉行一次獵狐大會,名譽上是爲了感恩上天的恩惠,實際上則是一羣王孫貴胄爲了吹捧皇上的威武神勇而舉行的一場別有心機的獵狐盛宴。
那日朝中大臣必然帶上自己的得意子女讓他們找機會在皇上面前露個臉,心中自是另一番盤算。
每一年的獵狐大會,溫玉宸都不是那個拔得頭籌的人,因爲這個人非皇上莫屬,更何況溫玉宸懂得避其鋒芒,他一直扮演着一位溫文爾雅且謙卑有禮的角色。只有雲淺知道,實際上整個皇族中人的箭術能比上溫玉宸的人寥寥無幾,就算當年的皇上也未必在溫玉宸之上。
“若是王爺樂意帶我去,自然是恩寵。”雲淺笑的眉眼彎彎,她自然要跟着去的,因爲有人恐怕要迫不及待的下手了,而她正好需要一個機會。
從宮中回來後,雲淺便吩咐落青帶着一干補品送去白姑姑的南殿中。
剛踏入南殿,雲淺便感到一股肅殺的清冷之氣,不過是幾天的功夫,南殿竟然荒蕪成這番樣子,就連殿前的大雪都沒有清掃。
這也怪不得丫鬟婆子逢高踩低,從八皇子的喜宴上回來之後,溫玉宸爲了讓白姑姑靜養,便剝奪了白姑姑治理王府的權利,王府中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歸雲淺所有。
雲淺對這些事情本是看不上的,可是她怎麼能錯過給白姑姑添堵的事情呢,她當場便乾乾脆脆的答應了,實際上她將所有繁雜的事情都交給了落青還有桂嬤嬤,自己反倒是落得一身的清淨,要麼便去宮中陪太后嘮嗑,與雲皇后聊聊家長裡短,要麼就去姚慧的店裡幫她試用新制作的胭脂,或者去左筱筱那裡聽她與自己訴說與八皇子之間的甜蜜。但是她唯一不敢去的便是雲府,她害怕自己會失控,更害怕會引起溫玉宸的懷疑。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冬青放下杯盞忙說道:“定然是王爺來看姑姑了。”
白姑姑的臉上露出驚喜,她撫了撫自己的臉頰還有凌亂的鬢角急切道:“你快去攬住王爺,我不能就這副模樣見王爺。”
冬青立刻會意,白姑姑這是要她爲她爭取梳頭換裝的時間。
冬青提着裙襬歡歡喜喜的跑了出去,當她看到雲淺不急不緩的朝着走來的時候,整個人便僵硬在原地。
“死丫頭,見到王妃還不行禮。”落青越發的有了大丫頭的氣勢。
冬青如同木偶一般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奴婢參見王妃。”
雲淺徑直的越過冬青便緩緩的走了進去,推開門便見白姑姑已經換好了一身桃紅色的鏍絲暗花長裙,一頭烏黑的青絲垂下,只留給雲淺一個纖瘦的背影,似是在壓抑痛苦一般,只聽那悽悽婉婉的聲音傳來:“宸兒,你爲何要聽信謠言,你怎麼對姑姑如此的狠心。難道你忘記了那個雪夜嗎?那時你高燒不退,是姑姑抱着你去懇求御醫爲你醫治,那夜姑姑徹夜未眠,只求佛祖能夠保佑你的平安。”
白姑姑轉身間已是梨花帶雨,眼眸中的水光甚是惹人憐愛,只是當她看到來者是雲淺的時候,臉色煞白,臉上的悽慘哀婉的表情瞬間凍結。
白姑姑磨着牙道:“怎麼是你?”
雲淺淡然的看了白姑姑一眼,心中暗道白姑姑沒有去當戲子真是可惜了,就這身段,這腔調還有這瞬間變幻的臉,足足能將京城名角梅三弄比下去。
雲淺淺笑道:“姑姑對王爺盡心盡力,對王府也是鞠躬盡瘁,如今姑姑病重,我身爲王府的女主人自然要前來探看一番,否則王爺也會責怪我怠慢了姑姑。”
白姑姑恨得咬牙切齒,這小賤人竟然又拿着自己生病的由頭在王爺面前表現自己的端莊溫婉。
白姑姑冷笑道:“我生病的事情是你傳出去的吧?”
雲淺一臉的驚訝:“呀,那日若非是姑姑在八皇子的大宴上大鬧一場,別人怎麼會看出些許的苗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