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琛走過來,看到嫮生執着桃花扇站在院中,她的身後,是扶着沈彥之的慕容夕,他不知道嫮生託人送來書信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看着慕容夕也被她困在這裡,他就知道今日的事不會妙。
嫮生搖了搖扇子,轉上了幾圈,對着他們三人道:“如今人總算是來齊了。”
軒轅琛問着嫮生道:“你抓了沈彥之來威脅阿夕,又用阿夕來威脅我來此,你到底是想做什麼?”
“他。”嫮生指向沈彥之:“當日在戰場之上,我本來想連你們二人一起殺了,是他阻止了我,如今我失去了一切,但還是沒有討回我想要的東西,你們說這比賬我該怎麼樣和你算。”
慕容夕擋在了沈彥之的面前,對着嫮生道:“你所要的東西,從來都不屬於你,你現在強求也沒有用。”
嫮生笑笑:“我當然知道現在說這些沒用了,所以我也不準備去強求什麼了,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慕容夕不懂得嫮生的意思,嫮生指着沈彥之和軒轅琛道:“他和他,你選一個,你選的人,生,剩下的,死。”
慕容夕一下子愣住了,她不明白嫮生爲什麼要她做這樣的選擇,她看了看皺着眉的軒轅琛和虛弱的沈彥之,對着嫮生道:“我不會選的,你也殺不死我們。”
嫮生拿着扇子捂嘴笑笑:“是嗎?你的這自信來的可真是莫名其妙。”
她轉手便拿出了自己的笛子,輕輕吹奏,沈彥之開始抱着腹部,悶哼一聲蹲下了身子,慕容夕立即扶住快要疼暈的他,把上他的脈搏,卻檢查不出任何的異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沈彥之不停的咬着牙接受着痛處。
沈彥之留着冷汗,抓住了慕容夕的手腕,對着慕容夕道:“嫮生之前給我下了蠱蟲,現在應該就是那個作祟。”
難怪她會檢查不出來。
嫮生挑眉看了一眼慕容夕,又轉變了音調,軒轅琛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慕容夕看到軒轅琛的異動,剛想上去問他怎麼樣,嫮生卻將她的團扇橫在了她的面前,對着她冷聲道:“退回去。”
慕容夕沒有動,嫮生再次警告道:“你身體裡的蠱蟲已經被人取出,是不用怕,可是我要取他們的性命,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慕容夕見此只好一步步的退了回去,嫮生走到軒轅琛的身邊,指尖觸上他的臉:“我最不願傷害的,就是你。”
軒轅琛用手格擋住她的手。另一隻右手藏了一塊刀片,插向了嫮生的腹部。
嫮生對着他毫無防備,就算有着防備,以她現在的武功也不再是軒轅琛的對手,她再也不是那個刀槍不入的嫮生了。
嫮生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那裡有着溫熱的血流出來,像是一股股小流,她咧開嘴笑笑,她已經有多年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了。
她將笛子放在了脣邊,吹奏起來,軒轅琛本想上前奪了她的笛子,卻感覺到四肢開始麻痹,他逐漸癱倒在地,慕容夕趁嫮生虛弱的時機,一刀划向了嫮生的背部,嫮生往前一傾,笛子掉落在了地上。
慕容夕繼續上前攻擊,嫮生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手抵擋住慕容夕的攻擊,慕容夕恨恨的看着嫮生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一拳打向了嫮生受傷的部位,另一隻手順勢而進插入了嫮生的心口處。
慕容夕望着嫮生道:“這是給那些死去的孩子祭奠,是你的自私,害死了他們。”
嫮生眼神一厲,握住了慕容夕的刀:“我這一生都是爲着自己而活,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
慕容夕看着嫮生的眼睛:“你要想自由,沒有人會攔着你,可是你的行爲已經危害到了別人的家庭,多少人因爲你妻離子散,而你的理由,卻只是一個愛而不得。”
嫮生還是堅持着自己的己見:“別人爲權,爲勢,我爲愛,本質都是一樣的。”
慕容夕將匕首狠狠扎進了嫮生的心裡:“不一樣的,你紮在別人心上的感覺,比你現在被這刀子扎着的感覺還要痛上百倍。”
嫮生從口中溢出了一口血,她握着刀子的手逐漸鬆開,慕容夕也鬆開了自己的手。
嫮生慢慢的倒在了地上,但是她的手上一直緊緊握着團扇,沒有放開。
慕容夕見着嫮生終於死了,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走到軒轅琛的身邊,將針扎向他的血脈裡,讓軒轅琛恢復了一些生氣。
“好些了嗎?”
慕容夕給軒轅琛揉着手腕,軒轅琛點了點頭:“扶我起來吧。”
軒轅琛搭着慕容夕的肩膀起身,他們再站起來的那一刻,又聽見了嫮生吹笛,那笛聲詭異幽怨,帶着無盡的怨恨,慕容夕下意識的看向軒轅琛,但是軒轅琛卻安然無恙。她頓時反應過來看向了沈彥之。
沈彥之在自己站起來的那一刻,一條長蟲突然從他的體內鑽出來,它就一把藏在沈彥之心肺裡的利劍,只要嫮生一拔鞘,它就捅破了沈彥之的肺腑。
沈彥之看着地上的那條完成了使命死去的長蟲,感覺到心上的劇痛,他慢慢低下了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那個窟窿。
“不!”
慕容夕跑過去,接住了向前跪倒的沈彥之,她用手堵着沈彥之的傷口,妄圖能夠復原,可是這一切只是假象。
“不要,不要。”
慕容夕一邊哭着,一邊看着沈彥之祈求他不要死,沈彥之轉臉看着慕容夕的眼淚,緩慢的擡起手,摸上她的臉:“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爲我流淚,真好。丫頭,不要……”
他還有許多的擔憂之詞沒說,可是上天已經不給他機會了,直接讓他在此斷了氣,慕容夕抱着他的屍體,由不可置信腦海裡一片空白,轉爲了嚎啕大哭:“不,大哥,不要。”
她的哭聲悲慼而無力,軒轅琛握緊了自己的手,慕容夕卻在此時轉向了嫮生,跑到她的身邊,往她的傷口上揍了一拳又一拳:“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讓我死。”
嫮生看着她的眼淚,發出“赫赫”的笑聲:“你,你不是看過九州神機圖了嗎?你死了,這個時空便會坍塌,所以,你永遠也死不了,因爲一旦你亡,這個時空就跟着塌陷,所有的人都不復存在了,我殺不了你,如果我能殺你,一早就殺了。不過現在這樣,也讓我很滿意,看着你這樣的痛苦,我就心滿意足了。”
慕容夕看向了嫮生,她就是一個瘋子,完全不顧自己的生死,只想讓別人跟着她一起痛苦。
嫮生用僅剩最後的力氣,轉動了扇子,對着軒轅琛大喊道:“軒轅琛,我恨你。”
或許軒轅琛終其一生,都不會懂嫮生這種恨了,然而他也不屑於去懂,嫮生是帶給他很多痛苦,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一切都會淡忘,說不定,有一天,提起這個名字,他都想不起這個人了。
慕容夕再一次拔出了嫮生心口的劍,對着她道:“去死吧。”
這一下,是刺中了嫮生的面部,唯有毀滅她最愛的東西,方能寬心,這是慕容夕的復仇。
嫮生感覺到了面部的疼痛,但是這一切,她都不在乎了,所有的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或許,她的存在,都是沒有意義的。
她閉上了眼,回到了她尚還在皇宮裡的時候,那時軒轅琛還沒有想起很多事,登基之後,還是考慮是否要立她爲後,那時他從國庫裡隨手拿了一個扇子,轉手給了她,這是她第一次收到軒轅琛送的東西,上面映着的朵朵桃花,讓她很是歡喜。
可是她知道,軒轅琛的心裡還有着慕容夕,她以爲等到會消除一切,但最後,還是她天真了。
慕容夕回到了沈彥之的身邊,抱着他的屍體,留下了眼淚。
她將他埋葬在蘇州的小城裡,那裡的風水很好,他或許會有着很好的往生,可是慕容夕陷在自己的世界裡卻無法出來了。
沈彥之對她這般好,她最後卻還是害死了他。
慕容夕守在沈彥之的墓旁,只要她自己知道她悼念的是什麼。
在此期間,軒轅琛對着大越火速進攻,大越缺少糧草,無法振作士氣,軒轅琛將寧都包圍,將蔣成耀困在了裡面,猶如困獸之鬥。
蔣成耀的火炮在運用之時,因爲發現一隻不能打出去,就將火炮移向了自己的士兵讓他們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火炮打向了自己,城牆之上的攻守毀於一旦。
軒轅琛趁此機會發動攻勢,攻下了寧都,俘虜了五萬的大越兵,大越派人前來交涉,願意歸還三座城池來交換這些士兵,軒轅琛要了五座城池,宇文謹考慮到自己的五萬士兵,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有了地,土地耕種的問題就得到了解決,軒轅琛撤了那蘇州知州,換上了德才兼備的人,按照慕容夕的方法,招募人才,讓有工藝的能工巧匠繼續發揮自己的手藝,金國的狀態,這纔好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