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國皇宮裡,金碧輝煌的建築,反射着從外面招進來的刺眼強光,但是,在這個宮殿的深處,最華麗的正中央,龍椅上卻坐着一個面色鐵青的人。
這個人正是大越國皇帝——宇文謹。
宇文謹臉色清冷的坐在上面,眼光就在面前的書案上,來回掃視着。
這個書案上面並沒有其他的奏摺,只有一副特別大的地圖。
看着地圖上少去的五座城池,宇文謹心裡突然生出了無數的怨念,看着原本屬於自己的城池被他人所掠奪,而且這一切還都是無法挽回的,眼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怒火,瞳孔中好像已經冒着憤怒的光彩。
宇文謹看着這個地圖,越看越覺得不悅,猛然將羊皮做的地圖扔在了地下站着的那個男人的身上。
只見那本來泛着黃色的地圖,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優雅的拋物線後,便“啪”的一下子,砸中了,想要砸中的人,這個地圖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地下那個人的腦袋上。
原本光潔的額頭被砸了一下,那個男人在被砸的一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並且抿住了自己的嘴。
沒錯,宇文謹的目標就是那個男人。
可是男人一點也沒有躲,也沒有說些什麼,愣是硬生生的捱了這一下,好像是一塊木頭一樣,直立立的站在那裡,沒有任何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平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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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謹那一下子扔的着實是沒有收力。好像是要把自己滿腔的怒火全部發泄出來一樣。所以說扔出去的力道可想而知,被砸中的男人頭上已經出現了一道紅暈。
以一張地圖捲起來的重量和受力面積,就可以把一個人砸出紅暈,導致那個地方充血。由此可想這個皇帝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地圖砸了出去以後,宇文謹好像還是沒有發泄出自己的怒氣。可是身邊又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可以往下砸了。
於是宇文謹猛然站起身來,離開了自己坐着的那個龍椅,揹負着手,在大殿之上走來走去。
宇文謹面色依舊十分冷清,好像下一秒就要揮起刀來砍掉前面的一切物體。
就這樣,宇文謹在大殿裡踱步了好久,可是終究無法卸去自己心中那歐住的怒火,便伸出了自己的手,大掌一揮,指着還在地上戳着的男人道:“你是怎麼跟朕說的?當初朕並不同意你出戰,你說,如果大越再次攻擊金國,我國必勝!這句話是你的原話吧,正是信任你,纔派你出兵,正把自己的兵權撥了小部分,勒令他們全部傾聽你的號召,這麼高的權力,和信任度全都給了你,可是你呢?”
宇文謹越說越生氣,到了後來恨不得走下來拍,面前這個男人兩巴掌:“你說的是必勝,朕纔派人去的,現在呢?還沒怎麼樣呢!雙方只是一接觸,朕轉手就失去了五座城池。你這樣,你知道你辜負了我多少的期望嗎!”
宇文謹剛剛坐上這個皇帝的寶座,算來算去,也只不過是將近兩年的時間,怎麼說也算是一位新手,所以,那個時候當姬安前來,尚書請求讓他出兵攻打金國的時候,宇文謹實則是不願意的,畢競打仗是費人力,物力的一件事。
而且一旦一打仗,就要有傷亡,而一旦戰敗了,在整個戰爭停歇後,這個國家將會元氣大傷,這讓一直虎視眈眈面對自己的其他國家們着實有了可趁之機。
所以說權衡利弊之下,打仗這種事情做這種事情往往是費力不討好。
宇文謹剛剛坐上這個位置,並不想要自己就從這個位置上被人拽了下來,畢竟於私於公自己這個皇帝位置還沒有坐夠呢!
但是姬安卻說大越一定會贏。那個時候看着姬安臉上那必勝的信念,和堅定的眼神,無不向宇文謹表示了自己的信心和誠意。而且,在他那眼中,還深深的透露着“信我肯定沒錯,我一定能夠幫你治理國家,並且讓大越興旺發達”的意味!
看到了姬安這種表情,宇文謹算是動了心思,現在想一想當初自己,畢竟是年少輕狂,不懂世事,而且那時候想的也只是自己的領土能夠多一份擴張,讓自己的人民多一份壯大的力量,那個時候也沒有想得太多,只是覺得,對於這種必勝的戰局,自己如果出兵的話,損失的也只是一卒一馬,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可以獲勝的話,自己大越的領土一旦擴張,着實對自己有利!
就算擴張以後的地方被空着,只是駐兵把守在邊疆城線上,萬一真的有那麼一天自己被他過兵臨城下,到那個時候,攻略的地方也正好可以派上用場,讓自己有一處棲身之所,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宇文謹那個時候想這正是萬一真的全盤皆輸,也可以東山再起。
想着金國這塊土地,當然是越多分越好。
可是誰又能想到,自視甚高的大越,競然一下子就被金國俘虜了那麼多的士兵,導致他這個君王無奈之下只能用城池相換。
誰又能夠想到,自己本來只是爲了給未來的自己留一條後路,所下的這一步棋,居然讓自己一下子損失了這麼多。
看着自己本來圓潤,憧贏得大越疆土,一下子就減少了五座城池。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一個光滑的圓上,被深深的挖下了一道尖銳的痕跡。
看着自己減少的那一大塊疆土,好像就是宇文謹心中的那副傷痕一樣,那一塊失去的地方凹陷着,好像在宣示着自己終於脫離了宇文謹的統治。
但是在宇文謹眼中,卻像是那五塊城池在炫耀着自己,好像炫耀,已經不再是屬於大越的了。
一向都是自己欺壓着其他國家,這一下子形勢反了過來,着實是有一些風水輪流轉之位,而這一次,自己的大越,正好是被厄運所籠罩了。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好像是宇文謹發泄好了自己的怒火,又好像是,宇文謹感覺這樣發火實在沒有意思,便只是負手而立,淡淡的望着外面發呆。
半響也沒有說出來一句話,好像是在爲自己失去的城池哀悼一樣,畢竟在這個皇帝眼中,每一塊城市都是自己的心頭肉,突然一下子被扣去了五做,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下子被毒殺了五個一樣,這件事情落在誰頭上,誰心裡會好受呢?
在臺下站着的男人正是姬安,他本來是金國太傅的兒子,因爲和親的關係,迎娶了大越國的郡主芙苼。
姬安在這裡並不是一直在聽着面前的宇文瑾說話,而是把思緒,不停的向外伸展着。
那時候,自己迎娶了芙苼,本來二人過得相敬如賓,還算和睦。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以後,他們發現對方的行爲舉止竟和自己有着些許的相同。
他們二人本來以爲只是因爲呆的時間比較長了,所以二人比較相像罷了。可是,在某些事情的細節之中,明顯透露了他們,從小養成的習慣。
而這個習慣,就這麼好巧不巧的,也是金國子民幾乎成爲了通病的習慣。
二人覺得這件事情十分的刻意,於是便在暗地裡面互相打探着對方的底細和消息。
但是二人也就是這樣不斷的加進了他們之間的認知度,二人從兩個陌生人變成了熟知自己的人。
並且漸漸的成爲好友成爲知音。
沒過多久,二人就已經把原本試探的目的通通都忘記了,每一次在深夜之時,偶爾聽到對方提及自己的身世。
這才突然發現,原來二人都是金國的子民。
原本本來還保存着一心的二人,在知道了對方都是同國子民後,也是有一種他鄉遇故人的親切之感,二人的關係不斷的升溫,某一次,芙苼也向姬安坦白了自己的身世,她是軒轅琛派來的間諜,原名伶蕖。
而看到芙苼向自己坦白了一切,而這一切還包括芙苼她自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
姬安不由得爲之感動,並且把自己的身世也和她互通了一番。
二人都覺得自己已經成爲一條線上的螞蚱,畢竟在大越這個國家裡面,深入了兩個屬於金國的國人。
如果一個人身死,那麼另外一個人也將孤零零的漂泊在異國他鄉,與其這樣,還不如二人,共度攜手,一起交好。
可是異變,就是發生的這麼巧,芙苼竟然被大越的九皇子宇文良殺死了,得知芙苼的死訊,姬安頓時反應的是不相信!
“爲什麼你要離開我呢?伶蕖,你離開之後,我的世界都已經是無光了的了。”姬安那個時候已經認清了整個事態的變化,不由得靠在牆角喃喃低聲的自言自語着。
既然不由得懷念起了曾經和芙苼在一起的那些美好的時光,即使他們相處更多的相處方式是相敬如賓,或者互相探尋消息。
但是他們一起攜手走過的那一段日子,着實是他們內心最深處,最寶貴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