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的眼中帶着冷意,手中的劍緊握,直指着谷主,“沒錯,所以我想幫他們討個公道,現在你還覺得你怨嗎?”如果要說冤,她纔是真正的冤呢,無緣無故遭受到這一切,連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對她都不知道。
谷主輕笑一聲,冤?如果是剛纔他會以爲是自己參與了三大教的事,這會總算是明白了,可是也越是明白,越是感覺到無邪的殺意,“是,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是最後不是也沒成功嗎?你現在也讓我們付出代價了,以後我們鬼谷不會再讓人去捉捕你的靈寵,此事就此作罷吧。”
“以前你能夠及時收手,我現在也不會如此綽綽逼人,谷主,我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自費修爲,二是死。”她不可能就這麼放過他,這會他的修爲已經到達了巔峰,如果她放過了他,以谷主的性格,以後就是他不會放過自己了。
身體往後退了兩步,眼中露出了震驚,看着無邪身上冷冽的氣息,看向了自己的長老們,這會想要他們救自己肯定是不行,畢竟應付着毒物都有些自顧不暇,那些平時作爲鬼谷的保護者,這會卻是讓他們身上受創的對象。
“你不能殺了我。”
無邪輕笑,“你憑什麼認爲我不能?”
谷主彷彿找到了突破口,臉上帶着癲狂,“因爲你如果殺了我的話,你也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這話倒是讓無邪覺得好笑了,看着谷主那模樣,良久,“既然這樣,那我就更該殺了你。”她倒想看看,這谷主死了之後,還想怎麼讓她死的難看,手中的劍轉動着,看着近在身前的谷主,往他的身上挑去。
谷主沒想到這女人什麼都不說,居然說出手就出手,難道她就不好奇自己話中的意思嗎?難道她就不想知道,他爲什麼會這般說嗎,谷主的心裡帶着冷意,身上的靈力消耗了大半,這會的他根本無力反抗。
躲開了無邪的攻擊,眼睛微微一轉,凝聚着靈力,化成一道雷電,往無邪的方向而去。
果然看到無邪的動作一頓,雷電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有一瞬間的停頓,谷主接二連三的使出了幾道,趁着她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忙往另一邊逃去,無論如何,這會逃走要緊,只有活着才能東山再起,到時候就是他手刃這些人的時候,心裡暗恨,腳下的動作越來越快了。
無邪從雷電中回過神,吸收了雷電的她,感覺到靈力濃郁了許多,看着那快要消失的背影,手中的劍微轉,對着他的背影丟去,雖然距離很遠,但是碎天劍的速度確實異常的快,眼見着已經快要追到了谷主。
“不要。”
一聲吼叫聲傳來,無邪的身體緊繃着,看向那有些虛弱,正往這裡走的身影,他身上的傷口還沒有恢復,這會把衣服都給染紅,整個人落魄而狼狽,他瞪着眼睛滿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無邪,往這邊跑了過來。
無邪眉頭微皺,這會的冷蕭炎看起來很是瘋狂,就算是之前往她的劍上撞,也沒見到他這般。
想到剛纔那一幕,在聯想到此時的冷蕭炎,無邪有些恍然,突然傳來劍刺入身體的聲音,一聲悶哼頓起,那本來飛在半空的身影露出了驚愣,往回看去,身體一抖,從空中墜落。
無邪眨了眨眼睛,就在谷主墜落的時候,冷蕭炎已經到了他的身邊,飛身抱住了他那墜落的身影。
看到了冷蕭炎,谷主的眼睛頓時一亮,手緊緊的握住冷蕭炎的手臂,“炎兒,你沒事,太好了。”他的炎兒啊,他所有的希望,還好,他沒事就好,這樣他也能夠死的瞑目了。
這話卻讓冷蕭炎的心裡更加的酸澀,“父親,你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回去,我找人給你醫治。”爲什麼會這樣,經歷了剛纔的事,他本來便傷心欲絕,可是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不,炎兒,我知道我已經不行了。”身後的法器傳來陣陣的冷意,彷彿要讓他的身體凍結,他知道自己的,本來應該傷心的心情,這會卻反而有些愉悅,因爲他本來以爲已經沒了的兒子,這會失而復得。
“不會的,你這麼強大,沒有人能夠對付得了你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好好的。”這麼多年了,父親把他保護的很好,也教的很好,他的父親一向是祥和的,不管是對谷中的人,還是對自己,可是如今這個讓自己敬重,引以爲傲的父親,卻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給殺了?
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看着無邪的眼中多了一絲複雜,她傷了自己,無所謂,但是她萬不該傷了自己的父親,那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啊。
他的朋友,他的家園,他的一切都在鬼谷,可是現在卻被無邪的一把火給全毀了,他們本來與世無爭的地方,這會卻是沒了,她爲什麼能夠這麼狠?就算不愛自己,也不該做的這麼絕。
無邪的身體有些僵硬,她能感覺到此時的冷蕭炎,有多麼的冷,讓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其實在動手之前,她便知道自己和冷蕭炎,會成爲死敵,可是真正面臨了,她卻覺得有些無措,特別是此時的冷蕭炎,叫着谷主父親,更是讓她有種解釋的慾望。
谷主握緊了冷蕭炎的手,阻止他的動作,他本來想要的,便是讓炎兒把神獸吞噬,這樣的話,他的修爲便能得到提升,甚至能夠到達巔峰,可是卻沒想到最後會引來這些恐怖的人,看着冷蕭炎身上的傷口,此時還有鮮血滲出,嘴角的笑容更加的苦澀,他的炎兒何曾受過這樣的傷?一直以來他都被自己留在了鬼谷,爲的便是護住他。
可是現在他已經護不住了,他想要留給他的東西,也已經毀了,炎兒被他保護的太好,如果離開了這裡,以後可怎麼過啊?
手有些顫抖的探到乾坤袋上,解下放到了冷蕭炎的手上,“父親以後就再也護不住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這乾坤袋裡面的東西,是父親現在唯一能留給你的了。”
冷蕭炎的淚水從臉龐滑落,搖着頭,帶着一絲悲痛,如果不是他想要變強,如果不是他和父親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父親就不會因爲自己,捉捕來了神獸,現在也不會被無邪所殺,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好了,人各有命,我這一輩子也活得夠長了,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看到你成就輝煌。”他的炎兒是舉世無雙的存在,他相信只要再給炎兒時間,他一定會成長到比自己還要強悍,只可惜他已經看不到了。
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視線這才轉移到無邪的身上,心裡有了一絲冷意,“這件事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我求你,不要傷害他。”
這是他所有的希望,絕對不能讓眼前的女人給毀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這句話如同刀子一般刻在了冷蕭炎的心上,讓他感覺到憤怒而又羞恥,憤怒的是他的父親何其強大的一個人物,從他懂事到現在,何曾見過他這般求人?羞恥的是他到了此時,心裡還在爲無邪找着接口,這是殺了自己父親的人啊,他怎麼能夠對她,還有一絲的愛意。
無邪從最初的恍然中回神,臉色多了幾分沉寂,在冷蕭炎的臉上停留了許久,“我不會殺了他。”
有了無邪這句話,谷主這才放下心,身後的疼痛越來越強烈,血液彷彿凝固了一般,讓他的呼吸有些困難了起來。
彷彿感覺到父親的異樣,冷蕭炎身體顫抖着,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滴落到了谷主的身上。
谷主伸出手,想要爲他擦拭眼淚,他早年喪妻,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鬼谷和冷蕭炎的身上,他本以爲自己的一生是成功的,可是現在回首,卻是什麼也不剩了,除了還有這個兒子外,他這一輩子,好像什麼都不曾留下。
手從冷蕭炎的臉上滑落,眼睛慢慢的閉上,把冷蕭炎帶淚的臉印在了眼球中,彷彿一張影像,永遠的留在了他消逝的生命中。
“父親?”冷蕭炎捉住他滑落的手,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這會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彷彿陷入了沉睡,冷蕭炎的聲音很小,彷彿害怕吵醒那沉睡中的人。
無邪無端覺得有些心酸,冷蕭炎的悲傷彷彿感染了自己,至親之人死亡的疼痛,她也曾忍受過,特別是殺害自己親人的人,是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這種悲痛,沒有幾個人比她更加的明白。
夜景炎不知何時站到了無邪的身邊,手放在了無邪的肩膀上,感覺到她此時後悔的意味,“你做的沒錯。”如果谷主不是冷蕭炎的父親,無邪不會這麼傷心,不會這麼痛苦。
“如果我知道他是冷蕭炎的父親,我不會殺他。”頂多是廢了谷主的修爲,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被碎天劍所傷的人,沒有活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