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弟子可沒有徐雷的待遇,此時屍身早就腐敗,之前的屍體要麼被遣送回家,要麼就在崑崙入土爲安,現在只剩下兩具屍體,準備等他的家人前來接他們。
如果不是如此,怕是也只能去把其餘屍體挖出來了。
無心看着這兩個佈滿屍斑,隱隱有着臭味的乾屍,眉頭皺也不皺,在他們的身上翻動了一會,這才停下動作,“他們的死很安詳。”這是和徐雷同一天出事的巡邏弟子,他們當時正躺在牀上,雖然此時變成了乾屍,但還是能看出他們嘴角的笑意。
翻開了他們的眼睛,細看了之後,無心的腦海中已經有了定義。
徐嬌可不管安不安詳,只是皺緊眉頭跟在無心的身邊,等着他的下一句。
“若是按你所說,這些人在一個房間中同時受害,可是卻沒有露出掙扎或是恐怖的表情,我從他們的眼睛中,只看到了幾個弟子,甚至還在聊天歡笑,這一點可以證明,這些人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兇手能夠在沒用藥的情況下,在不知不覺間把他們都殺了,只能說明一件事。”
“什麼?”徐嬌急切的詢問道,雖然她也覺得詭異,但是卻說不出原由,此時無心這話,卻是點明瞭她。
“兇手不是人。”
徐嬌打了個寒顫,帶着不確定的看着無心,不是人,總不會是鬼怪吧?
“這種能力,我在一種靈物的身上曾看到過,只是已經很久沒有在九州見過,有也不過是零星兩隻,畢竟便不好養活。”這也是很他覺得意外的地方,按理說這些人都已經到了青階,而且有十多人,如果要想在不知不覺間殺光他們,至少需要十多隻,而且每一隻的修爲都必須在藍階以上。
可是它們還要控制吸吮的速度,讓他們在感覺不到對方變化的情況下,迅速完成,那麼足以看出它們能夠感應對方,如果到了這一步,他們的修爲,就算不是紫階,離紫階也是不遠了。
“那種靈物?”
“虎蝶。”
這種靈物現在便不多見,書上也沒有多加記載,所以徐嬌不認識也不奇怪,他之所以知道,也不過是因爲他存在的時間太久了,曾經有幸見識過藍階的虎蝶,這才留下了印象,否則此時的他怕是也不會聯想到這上面。
徐嬌瞪大眼睛,腦海中來回的迴盪着虎蝶兩個字眼,在腦海中過濾了一番,這纔有了簡短的信息,臉上的表情頓時難看了起來。
看着四周的眼睛,也如同抹了毒液。
虎蝶嗎?她知道形態如蝴蝶,突然想起最近多了許多的蝴蝶,徐嬌突然想笑,原來,它們既然拿崑崙的弟子當養料,讓它們繁殖出了這麼多,若是今日無心不點破,怕是到死,她都不知道緣由,還好,還好現在知道了。
想到如此卑鄙的無邪,徐嬌臉色一片鐵青,恨不得撕了無邪,這個賤人,她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她此時的憤怒,她只知道,若是讓她再看到無邪,定然讓她不得好死,她要折磨她。
無心看着徐嬌猙獰的面孔,突然有些厭煩,轉身便離開。
徐嬌緊跟了出來,本以爲這次鳳凰城不必前去,此時看來,卻是不能不去了,因爲鳳凰城和禹城不過是相鄰,這個小賤人不是禹城的人嗎?她就不相信把整個禹城的人都殺了,還不能把她逼出來。
……
無邪便不知情,此時的她依然被何欣緊盯着,每日不是整理這裡,便是整理那裡。
因爲離大婚不過一個月,所以過三天,她們便要先把一些陪嫁帶到雪山派去,而無邪此時這身體的身份,本來是沒資格一起前去送嫁妝的,只是因爲最近弟子走的走,死的死,已經所剩無幾,而又要派人前去鳳凰城,所以更是少了大半。
爲了不讓崑崙空下來,所以讓她們幾個湊個人數。
“我說許燕,我叫你把箱子給我擡起來,你倒是給我放哪去了?”何欣指着放在地上的大箱子,裡面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既然異常的重。
而此時何欣卻只讓無邪一個人做,明顯是想要刁難她,只是無邪卻只是挑了挑眉,照做了,這模樣更是讓何欣不滿,所以現在又忍不住沒事找事。
“要放哪?”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個早上,無邪也有些不耐了,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副模樣倒是讓何欣來了興趣,臉傲嬌的微擡,“什麼事都要我說,還要你幹嘛?難道你沒有腦子嗎?還是已經蠢的和豬一樣,我看你啊,除了這狐媚子的長相外,還真是沒有一點可取,說你蠢,罵你笨都是在擡舉你了,就你這樣的,要是我是師傅,早就把你趕出師門了,還留你這個廢物做什麼?”
已經聽習慣了的衆人,彷彿沒聽到一般,依然各忙各的。
無邪卻是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個何欣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她本以爲她過一段時間便要離開,所以便不想和她計較,如今看來卻是不行了。
眼睛的殺意一閃而過,剛準備張嘴刺何欣兩句,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站到了無邪的身邊,不善的看着何欣。
“何師妹,你在說什麼呢?”雖然在一邊早就該聽的都聽了,只是此時卻依然裝着傻。
何欣臉頓時漲紅,想到前不久巡邏時死去的二師兄,臉上立馬擠出討好的笑容,“藍師兄,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找燕兒。”藍軒揚輕笑着,給人溫柔的感覺。
“你看我們這裡的活,因爲她可耽擱了不少,本來今夜是要留下她忙活的,既然師兄找她有事,我也就不罰她了。”何欣略帶羞澀的說道,奉承着藍軒揚,話裡卻不免貶低無邪。
藍軒揚沉默了一會,這才輕笑着說道,“謝謝師妹。”
說完示意無邪跟自己走。
無邪眉頭一挑,饒有興趣的跟在藍軒揚的身後。
兩人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藍軒揚這才停下腳步,因爲有大樹的遮掩,這裡倒是不引人注目。
藍軒揚伸手欲要攬無邪入懷,只是看出他的意圖,無邪身體微躲,臉上不顯,心裡卻是有些不悅。
“燕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師兄這幾天是真的很忙,所以纔沒時間和你解釋。”以爲無邪是在耍彆扭,藍軒揚臉上滿是道歉。
許燕和藍軒揚是什麼關係,她便不清楚,只是聽那些人說的,應該是屬於不清不楚的關係纔是,只是現在他這麼問,讓她如何回答?她哪裡知道他們在鬧什麼彆扭。
無邪這模樣,卻是讓藍軒揚更是認定了她在生氣,嘆了口氣,“燕兒,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對,不該不顧你的反對強要了你,可是我是真心的啊,再說,現在二師弟也死了,你總不能還爲一個死人守身如玉吧。”
無邪冰冷的臉上出現了裂痕,強要?這個詞語讓她忍不住想歪,不過看藍軒揚那樣,顯然不是她想歪,而是事情已經歪了。
“我哪裡不如二師弟了,你說,我定然改,直到你滿意爲止,可好?”藍軒揚有些附小做低。
無邪憋了許久,這才憋出一句話,“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藍軒揚有些落寞的低着頭,不過早就料到,所以也沒有太過失望,“燕兒,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再過不久,我定然會風風光光的娶了你,讓你成爲這崑崙的女主人。”
“女主人?”無邪挑眉。
“沒錯,不過燕兒,你現在必須離開崑崙,現在的崑崙太亂了,等以後我再去接你回來。”
“你還沒告訴我,你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
藍軒揚臉色有些難看,低着頭,像是磨牙一般,“你不要知道太多,對你不好,我聽說你這次要幫徐嬌送嫁妝,等回來的路上,你再借機離開。”
這個男人眼中的慾望很強烈,那是對於權力的慾望,不過回想一下也對,那天徐雷拿他當誘餌,過了這麼多天,應該也是想透了,倒也不浪費她花費在他身上的時間。
試問誰能夠在知道自己被人推出去送死,心裡沒有一點隔膜,對於一個有野心的人,更是不會容許,再說,現在的崑崙只有徐嬌一個人當家作主,而她又要嫁人了,這個時候,正是最好的時機,若是連這樣的時機都把握不住,這個男人也太窩囊了些。
臉上難得柔和了些,滿是擔心的說道,“徐嬌那麼厲害,你要小心點。”
藍軒揚頓時有些動容,伸手欲要拉無邪的手,卻不料再次被她躲開,手頓時握成拳,本想發怒,不過很快便壓了下去,人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他也不急於一時,等到他完成了大業,就不信許燕還執迷不悟。
臉色柔和了一些,交代了幾句,以及讓她務必跟着他的人,在回來的路上前往他選好的地方,等他回去接她。
又依依不捨的唸叨了衣食住行,見無邪還是不爲所動,不由嘆了口氣告辭。
等到不見了蹤影,這才嘴角一勾,輕笑了幾聲,藍軒揚雖然只是一個弟子,但是身爲大師兄的他,下面的師弟可不少,而且許多的師弟在他有意的拉攏下,已經歸順了他,再加上他的修爲也不算低,因此想要和徐嬌搶奪這個掌門之位,其實便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