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心簡單地用過早膳之後,便帶着從秘境得來的那一張玉紙前去書房找容鈺去了。
她來到書房的時候,容鈺已經早到了那裡,他立於桌前,修長的手指握着墨條,正徐徐地磨着墨。
陽光透窗而入,照在他的波瀾不驚的側臉上,恍然間,俊美中竟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白大哥……”墨水心喃喃出聲。
容鈺磨墨的手微微一僵,擡頭淡淡地瞥了墨水心一眼,清冷道:“四小姐,請叫我容鈺。”
墨水心走了過去,近身到容鈺的跟前,臉上的恍惚之色已經斂去,清澈的眼眸笑兮兮地瞅着他:“容鈺,我發現每次我叫你白大哥時,你好像都很在意呢!這種下意識的本能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這說明,容鈺並不如他表現出的那麼淡定,其實他心裡,依然還是在乎她這個異姓妹妹的吧,不然也不會在溫泉底下的傳送陣設下禁制。
她總有種感覺,容鈺似乎很急切地想要讓她變強!
容鈺與她對視,神色依舊是淡漠如初:“四小姐既然都這麼認爲了,那便隨你,時辰不早了,過來坐下,我教你認字。”
不否認又不承認嗎?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她怎麼從來都沒有發現,白大哥原來是這樣難搞的一個人,唉……
墨水心在心底嘆息一下,然後依言坐了下來,桌子上擺着一本厚厚的字帖。
墨水心粗略地翻看了一下,發現這本字帖竟然極其的適合她來練習。
容鈺果然很迫切地想要讓她識字。
如果是之前,墨水心對這個世界的文字或許並不在意,但是從秘境回來之後,墨水心已經堅定要將這個世界的文字全部學會的決心。
“容鈺,我有一樣東西,可以麻煩你幫我讀一遍上面寫的文字嗎?”說着,墨水心將那張從秘境拿回來的玉紙遞給到容鈺眼前。
玉紙出現的剎那,整個書房的溫度都爲之降了好幾度,玉紙繚繞着淡淡的光暈,渾體散發着冰寒而厚生的氣機。
容鈺看着墨水心毫不猶豫地將那一張玉紙遞給自己觀看,波瀾不驚的眼眸頓時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他並沒有馬上接過玉紙,靜靜地望着墨水心,出聲道:“這玉紙一看就知道其內蘊有稀世罕見的修練功法,你真的要給我觀看?難道不怕我偷學上面的功法?”
聞言,墨水心微微一笑:“我信得過你!”
如果連想盡一切辦法讓她變強的白大哥都信不過的話,那這個世上就沒有她可以信任的人了。
容鈺望着眼眸剔透灼亮,笑意清澈燦爛的墨水心,心臟像是被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握住,說不出的動容與震撼。
古波無瀾的深幽眼眸有着一絲喜悅與訝然,那樣一眨不眨地盯着墨水心,微不可見地掠過一道淺淺的漣渏。
半晌,他才接過墨水心遞來的玉紙。
“快,快唸啊,上面寫的是什麼?”墨水心湊臉過去,含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容鈺催促道。
屬於她獨有的清香撲鼻而來,容鈺渾身一顫,握着玉紙的手微微一僵,他垂下眼瞼,將眼中澎湃的黑色情緒旋渦完全掩蓋於眼睫之下……
“四小姐,請離我遠一些。”開口時,容鈺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淡漠疏離。
墨水心撇了撇嘴:“這有什麼好介意的。”眼眸流光一轉,她
盯着容鈺戲謔道:“難道我的靠近讓你渾身發熱,四肢發麻,心跳加速?”
容鈺瞪了她一眼,眸底隱約地有着一絲無奈之色。“原來四小姐竟然是如此自戀之人。”
容鈺瞪她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白大哥有時被她捉弄得沒辦法的時候,就會這樣佯怒地瞪她。
這樣的容鈺,讓她心情大好,脣角仰止不住地上揚着,眨眼痞痞地說道:“沒辦法,人長得美,不自戀都不行。”
容鈺的嘴角微微地勾了勾,不過僅是瞬間他又緊抿起脣角,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掩蓋於層冷漠疏離的壁壘中。
他從墨水心的身上移開了視線,將注意力放在玉紙上面,片刻,他擡頭對着墨水心清冷出聲道:“這玉紙上面字跡我看不到,上面一片空白,我猜,這玉紙只有你才能觀看上面的字跡。”
聞言,墨水心臉上的笑容僵了下來:“不是吧?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這種有好功法不能馬上催修練的感覺,好憋屈有木有!
容鈺將那玉紙遞還給墨水心,提醒了一句:“以後不要輕易把這玉紙給任何人看。”
“放心吧,懷璧其罪的道理,我懂得。”也就是容鈺她纔給看的,別人?想都不要想!
容鈺並未再多說什麼,伸手在臨摹的字帖上指了一個簡易的一行字,對着墨水心講解道:“這分別是數字一至十,你照着上面分別臨摹一遍。”
墨水心循着他所指的地方看過去,雖然在她眼裡依然還是鬼畫符般的存在,不過經過容鈺的一番講解後,她已經能認出這十個數字了。
握筆照着字帖寫了一遍,其實寫起來還蠻簡單的,一遍過後,墨水心已經會了。
“不錯。”容鈺難得的讚賞了一句。“接下來是這常用到的字……”
在容鈺的教導之下,一個上午的時間,墨水心已經基本撐握了這個異世的常用字。
容鈺簡單地交待了幾句,便離開了書房。
墨水心再一次拿出那一張玉紙,一眼認出了上面的十七個字,粗略地數了一下,這張玉紙也就百字左右,估摸着再學幾天,她就能完全地解讀這張玉紙了。
不錯!
墨水心對此很滿意,心情愉悅地勾起脣角,起身離開書房。
她決定出去一趟,從流煙那裡她打聽到,帝國最有實力的情報組織是無名樓,只要願意付錢,大量的情報就可以買到。
她對天擎大陸的瞭解並不算太多,用金錢購買情報,是她目前瞭解這片異世最快速的捷徑。
落日大街,帝國最繁華的街道。
各種各樣的商鋪林立,櫛比鱗次,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熱鬧空前。
墨水心穿着一件水藍的裙裝,頭髮簡單利落地挽起地束成髮髻,發間沒有任何的累贅的飾品,只用一根玉簪斜斜固定住髮髻,臉上不施粉黛,卻比起那些精緻妝容的各色女子更要美絕七分!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風華,不刻意不造作,清新自然,令人驚豔。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羣紛紛朝她注目,都在好奇,這個氣質高貴出塵,容貌絕色傾城的女子到底是誰?
比起第一美人白水嫣,這名女子無論是氣質上還是容貌上都絲毫不差,甚至他們覺得這女子比第一美人白水嫣更美。
白水嫣確實非常的美,不過再美也是帶有幾分塵世中的凡俗味道。
而眼前這藍衣女子,卻是空靈無比,如同落入凡塵的仙子一般,渾身都縈繞着一股神秘的氣息,令人總是禁不住地被她牽引,卻又不敢生出褻瀆之心。
對於不斷掃射而來的驚豔目光,墨水心並不在意,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街頭的那一家無名樓。
當然,不管在什麼年代,總會有些自以爲是的裝逼。
落日街道的另一頭,幾名年輕男女簇擁着一名胖子迎面走來。
那胖子衣着華麗,姿態無比傲慢地盤坐於一頭兩米多的巨獅背上,隨着巨獅的踏步那胖子臉上的肥肉竟然不停地抖甩着,陽光下泛着油膩的一層油光,蒜鼻鼠眼,長相十分的猥瑣。
而他卻不自知,手握摺扇,自詡風度翩翩地搖着摺扇,眯成一條縫的鼠眼鄙夷地盯着墨水心,嚷嚷道:“喲,這不就是白家的那個廢物嘛!三個月前不是被送去聖元山脈喂猛獸了嗎?竟然還沒死,這廢物命還真大!”
他身邊的幾名年輕男女連忙地附和起來,一個個奴顏媚骨,溜鬚拍馬,看着十分的滑稽。
墨水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豬騎獅子,還真是稀奇的街景!”
“噗……哈哈哈哈……”旁邊的人羣忍不住出聲笑了起來。
原本他們並不覺得,可經墨水心的這麼一提,發現上官清壽倒還真像一頭豬騎在獅子背上耀武揚威。
“該死的廢物,竟然敢說本少是豬,來啊,把這個廢物給我圍起來,狠狠地教訓一頓。”上官清壽聽着衆人的轟笑中怒火沖天,坐在獅子背上指着墨水心咬牙切齒地吼道。
氣死他了,真是氣死他了!
一個不會玄氣的廢物竟然敢恥笑他是豬,該死的,他在上官家可是人人巴結奉承的存在。
他親爺爺可是上官家當代的家主,他親爹可是當朝右相,他親哥可是帝國的三大天才之一。向來只有他羞辱打罵別人,哪裡容得下別人來羞辱他,而且還是個廢物!不把這個廢物揍得半死,他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惡氣的!
“清壽少爺不用生氣,教訓這個廢物哪用大家一起上,我一個人就足夠了,清壽少爺且消消氣,看我狠虐這個廢物給你出氣!”說話的是上官世家庶支的上官清虹。
他在上官家地位很一般,不過靠着對上官清壽的溜鬚拍馬,在上官家也有着幾分存在感,實力在黃階大圓滿。
早在墨水心出現的時候,他心裡早就打着欺凌墨水心的念頭讓上官清壽高興。
哼,不過是一個不會玄氣的廢物而已,白家根本就視她如草糞,就算打得半死估計也沒人替她出頭。
“噗……”
聽到上官清虹稱呼那胖子作禽獸少爺,墨水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原來竟然真叫禽獸啊,難怪長得跟豬一樣。”
“你……”上官清壽氣得一身肥肉打顫,擡腳踢了上官清虹一腳。“蠢貨,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給我把那廢物給打死,活活打死!”
“是,清少爺。”清壽少爺兩個字他不敢再說出口,生怕再給上官清壽火上澆油。
凝聚着玄氣,朝着墨水心轟殺而去!
墨水心連個眼神也沒有給他,在上官清虹即使飛撲過來時,墨水心輕描淡寫地擡腳,一腳這後,上官清虹整個人被踹飛出去,化作流星一閃,不知被踹到哪個角落去了,生死不知。
這一幕,嚇呆了圍觀的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