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先是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即瞭然一笑,“是爲了土坡白幽家的那個野小孩?”
月清然點頭,既然這男子對於自己的到來並不驚訝,想來就應該是什麼都知道了纔是,反正這裡拎出來一個人都是靠着占卜卦算過日子的,能有點先知的本事,並不足以爲奇。
再爲月清然的杯子斟滿奶茶,冰帝輕挑眉峰,“不知道土坡白幽給了你什麼作交換,願意讓你前來向我問一滴眼淚。”
看着杯中色澤瑩潤的奶茶,月清然誠實相告,“什麼都沒有。”
冰帝聽聞大笑,“莫不是土坡白幽沒有告訴你,想要取我的眼淚有多難?”
月清然搖頭。
這下冰帝倒是好奇了,身子前傾,眉眼含着精明的光,薄脣開啓,曼聲而道,“那到底是什麼讓你敢前來我這裡?”
柳清然皺起眉頭,這男人問題還真多。
“敢於不敢在我看來並非難事,而且我今日前來就不怕你開出天價,當然,我也不妨告訴你,思然並非野孩子,那是我兒子!”
“你的兒子?”冰帝眯起眼睛,似乎對月清然的話很是質疑。
“是我兒子。”月清然毫不畏懼的直視着冰帝剔透的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怎樣才能得到你的眼淚了麼?”
收回身子,冰帝輕輕搖晃着杯中的奶茶,閉眼聞了聞奶茶的香氣,施施然道,“我從出生到現在,流淚的次數僅是有限,要不是每年固定的時間眼睛會自動流出一滴眼淚,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流淚。”睜開眼睛,輕視着對面的楚子喬,“你來的還真是時候,前幾日剛剛流下一滴眼淚,本來我打算和天谷老兒作爲交換,換下他手中的梅花寶鏡,如今你卻提前而來,給你也無妨,只不過交易的東西不能變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拿着梅花寶鏡過來和你作交換?”月清然皺了皺眉,那個梅花寶鏡是什麼東西,她從未聽說過。
“正是。”冰帝含笑點頭,“反正也是要換得那面鏡子,誰有那鏡子,自然就和誰交換。”
正在這時,一直趴在月清然肩膀上的屠劫忽然開口,“梅花寶鏡本事女媧補天的時候掉落在凡間的一塊石頭,後被一神秘人撿到做成一面鏡子,傳說那面鏡子能照出人的前生今世,所以一直是神修大陸上的寶物之首,只不過後來落在了天穀神君的手上,被他加以封存,所以世人見到此寶物的機率就越來越少了。”
月清然點了點頭,現在不要說是女媧補天掉下來的石頭,就是玉皇大帝的尿壺,人家冰帝想要,她也只能去想辦法搞到手。
屠劫還要繼續說什麼,不過月清然卻沒有再給它說下去的機會,起身朝着冰帝笑了笑,“說說看期限吧。”
“丫頭你瘋了?”耳邊是屠劫的咆哮,月清然伸手捂住它的嘴巴,繼續朝着冰帝微笑。
沒想到她身上的那隻神獸已經會說話,冰帝探測的目光先
是掃視了一下她肩膀上的屠劫,隨後伸出四根手指,“爲期四個月。”
四個月……
聽着冰帝給的期限,月清然心裡緊了一下,恐怕這裡面的難度應該是很大,不然冰帝不會心甘情願的等她四個月。
不過事已至此,她也沒什麼好反駁的,反正已經答應了下來,至於那面鏡子,她務必要在四個月之內弄到手,不然思然就沒救了。
走出冰帝院子的時候,冰帝居然親自送她到了門口,看着冰帝那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月清然只是一笑帶過。
她現在還沒弄鏡子到手,確實沒有資格耀武揚威。
不過不要讓她拿到那面鏡子,不然就衝着冰帝今日小瞧她的態度,她也會直接將那鏡子拍在他臉上,讓他看看到底誰纔是老大。
出了冰帝的院子,鬆開了一直捂着屠劫嘴巴上的手,得到自由的屠劫再次跳腳,“我說你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小,那天穀神君是何等的人物,他的山頭你也敢闖?”
月清然嘆氣,“屠劫,你現在與其浪費口水在這裡埋怨我,倒不如說說那個天穀神君,來得實際一些,反正我答都答應了。”
屠劫一副跟錯了主人的樣子,口中的利齒磨得‘鋥鋥’響,“天穀神君是神修大陸上至尊靈師之前十的人物,擅長御獸術,現在是御獸師十級,曾經在爭奪啓靈山的時候和當時與他並驅的鴻鵠神君大打出手,據目擊者撐,親眼看見他將靈識埋入土裡,讓整個啓靈山的動物爲他作戰,不過後期聽說他收得一羽化獸,現在算起來,想必那羽化獸也應該晉級到最頂級了纔是。”
嚥了咽口水,月清然忽然雙目發光,御獸師哎,算得上是她的鼻祖了,如果當真有幸能見上一面,說不定還能從中學到很多的東西。
屠劫見她如此,不禁嗤笑,“不要癡心妄想了,天穀神君向來不收任何徒弟,而且你本身是奔着偷東西去的,只要不算死得太難看,想必人家已經給了你足夠的面子了。”
月清然對於屠劫的話倒是不以爲意,反正這一趟她必須要去,就算是死在那裡也好,她也算是盡力了,總比看着思然死在自己面前要好受的多。
抽出懷中的匕首看了看上面又厚了一層的銅鏽,月清然無奈,自從這匕首被那孤魂封印了,自己和千夜上邪也就斷了聯繫,不然她在最困難的時候還能將千夜上邪召喚到自己的身邊,也算是爲自己留一條後路。
看着月清然手中的匕首,屠劫擰眉陷入了沉思……
這匕首它看着很是眼熟,不過在哪裡見過卻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只是它總是覺得這匕首不應該落在月清然的手上,可是到底應該是誰的,它又說不好。
……
回到家的時候,思然還在熟睡,看着思然有些紅暈了的面頰,月清然忽然覺得自己答應了去偷鏡子的事情是正確的。
當然,出了一嘴絮絮叨叨的土坡白幽……
“清然不是我說你,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就答應了呢?你沒想過後果麼?如果你要是有個說你三長兩短的,千夜上邪知道了還不拆了我們土坡家?”
窩在牀上一角的屠劫懶洋洋的抻了個懶腰,“她一向不知道天高地厚,死在那裡也好,我也能儘快換一個契約主。”
喝了口茶水,土坡白幽繼續說,“清然,那天穀神君是誰啊?那是神一樣的人物,咱們神修大陸就是要是下一個出現的大至尊靈師,沒準就是人家的,你這樣魯莽的答應了下來,不是以卵擊石麼?”
屠劫伸夠了,閉上眼睛嗤笑,“以卵擊石?我怕她這卵還沒碰到人家的石頭呢,就碎了一地了。”
拉了拉思然身上的被角,月清然一臉黑線的回頭,“我說你們倆夠了啊!反正這事情我是答應下來了。”
“就是你答應了,我才說的!”
“就是你答應了,我才說的!”
猛然發現這一人一獸默契相當充足,不過月清然是誰?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先是轉臉看向屠劫,月清然笑眯眯的問,“莫不是那天穀神君的名號太過響亮,連我們沉睡了將近千年的屠劫也害怕了?”
屠劫立時擡頭瞪眼,“開玩笑,想我當年叱吒風雲的時候,他天穀神君還不知道在誰的肚子裡呢!”
月清然疑惑,目露同情“可是你一直在墨跡着人家多麼多麼厲害,在我看來,你就是怕了,不過想想也是了,你都是古董級別的人物了,怕人家後起的小輩也是很正常的,不如……”
屠劫越聽越生氣,豁然打斷月清然的話,“我就陪你去一趟天穀神君的山脈,看看到底是誰怕誰!”開玩笑,它會害怕?它屠劫自從出生開始,就不知道這個‘怕’字要如何去寫!
坐在一邊的土坡白幽看着月清然眼裡閃過的狡黠,無奈的嘆氣,到底是從異界穿越來的,就是能說會道,死人都能給說活了。
搞定了一隻,還有一個。
月清然看着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土坡白幽,忽然大眼睛裡含滿了淚光,“思然小小年紀就要經歷生死,如果就這麼白髮人送黑髮人了,是要多讓人痛徹心扉,他還那麼小,未來還那麼長,也許他以後會是一位神修大陸頂級的至尊師,也許他以後會有一位美麗的新娘,也許他以後……”
土坯白幽一顆擔憂的心活活被她說成了一顆酸脹的心,忍着自己比青裡子還要酸的心,土坡白幽一揮手,“說吧,幾時出發。”
窩在牀上的屠劫譏諷的一笑,剛剛還笑話自己中招呢,這一刻鐘還沒到呢,他不也走人家套裡來了麼?
回頭深深看了看牀上的思然,月清然輕聲道,“明日啓程吧,最好不要等思然醒來,如果思然問起我的話,就說我去給他買好吃的了。”
明白月清然的心情,土坡白幽點了點頭,“好,明日辰時,我將爲你打開去啓靈山的時空之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