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風在她的紅脣上輕輕啄了一口,道:“放心吧,爲夫也不是泥巴捏的。”
寵溺的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轉身出了房門。
早已等在那裡的陸乘風,抱拳行禮,低聲稟報道:“主上!出事了!”
雲沐風眉頭蹙起,“何事?”
陸乘風接着道:“屬下去請任鴻軒,任鴻軒性情大變,竟然說不認識您,也不認識屬下,也不認識什麼睿親王妃。”
雲沐風心裡咯噔一下,急急的問道:“說清楚些!”
陸乘風道:“任鴻軒不承認自己做過捕頭,又恢復到幾個月以前的樣子,吃喝嫖賭無一不精。而且還說自己中了邪術,去了一個世外高人住的地方,經過那些高人施法他纔回來!”
雲沐風神色分外凝重的道:“走!去會會他!”
陸乘風看他的腳步都分外的沉重和肅穆,知道事關重大,眉頭也跟着緊緊蹙了起來。
屋內,木九久一手拿着一隻藥囊、一手扶在門上,微微發抖。他本來是想給雲沐風佩戴上藥囊的,誰知卻意外的聽到主僕二人的談話。
根據陸乘風所說的情況,木九久推測任鴻軒肯定已經回到了二十六世紀。也就是說那些專家,找到了讓陸乘風回去的辦法。
那麼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回二十六世紀也爲期不遠了。不知道任鴻軒回去以後會不會向那些專家說明她不想離開,會不會阻止那些專家繼續實驗?
可是原主卻是非常樂意回來的,甚至想放棄那具身體,寧可死。
木九久此時已經確定最近以來莫名其妙的昏睡,肯定於二十六世紀專家的試驗脫離不了關係。
怎麼樣才能阻止那些人把她弄回去?
木九久腳步沉重,一步一步的走到椅子邊,撫着隆起的小腹,緩緩坐到椅子上,目光冷凝而沉重。忽然之間,她瞳孔一縮,瞬間臉色煞白。
面前的銅鏡裡,自己的影子一閃一閃的,慢慢的變淡,彷彿馬上就要消失似的。
“采詩!采詩!”木九久沒有驚慌失措,越是在緊要關頭,越是要冷靜、鎮定。
可是,采詩這次卻沒有應聲而入。
采詩正端着木九久的燕窩粥,在小路上和韓瀟不期而遇。二人面對面的站着,都想給對方讓路。但是卻同時向一個方向邁開一步,仍然是面對面的一個姿勢。
韓瀟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能夠感覺得到,窘迫的紅了臉。緊抿着薄脣,又朝一邊邁了一步,想讓采詩趕緊過去。可是越着急越慌亂,竟邁進路邊的花叢,腳下被花草一拌,朝前一個踉蹌就要摔倒。
采詩怎會眼睜睜的看着他摔倒?扔了手中托盤,伸手就去扶他。
以韓瀟的武功,即使如此也不會摔倒的。但采詩的手一碰觸到他的身體,他就像被雷擊中一樣,渾身發麻,身體不受大腦的控制,龐大的身軀竟跌倒在采詩懷裡!
這個姿勢,二人都有些始料不及。慌亂的互相推搡着對方,都想首先擺脫這種尷尬的境地。
突然,二人同時像被點穴一般頓住,采詩緩緩低頭,看到韓瀟溫熱的掌心就這麼不偏不倚的覆在她的心口。
韓瀟面色發紅,似乎陷在美好的回憶裡,“怎麼小了?”
采詩面色窘迫,一着急竟怒道:“那你摸你自己的不也跟我一樣嗎?”
這話一出,韓瀟瞬時笑出聲來,“采詩,你何時變得這般逗趣?自己的有什麼可摸的,不如你的,雖然……”
他還是忍不住想笑,只能極力憋着,“但好歹也是肉。”
這些日子二人刻意冷淡疏遠而產生的距離,此刻似乎消失的無影無蹤。
采詩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摸夠沒有?還不放手!”
“生氣了?”他問,大手依然不安分。
“你讓我摸個遍,看你會不會生氣?”采詩黑着臉,側身一躲,同時把他的手打開。
韓瀟卻將掌心搭在她纖細的腰肢上,“你就是胸小了點兒,表情嚴肅了點兒,冷漠無情了點兒,兇狠了點兒,其餘的倒也還好。”
“除去這些,我還有什麼好的?”采詩冷哼,心裡竟有些委屈。
韓瀟痛苦的笑道:“所以,我不想娶你了。”
采詩眉心微微一抽,冷聲道:“那還不趕緊放手,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你!”
她掙脫開,轉身欲走。
韓瀟無神的眼睛瞬間紅了,猛追兩步從身後抱緊她,聲音無溫的道:“讓我再抱一會兒。”
采詩背對着他,自然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神色,她惱怒而委屈的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想抱就抱嗎?還是去青樓楚館聊以慰藉吧!”
說着掙脫出他的懷抱,飛奔出去,她此時只想逃開,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不知是酸澀、是委屈、還是氣憤。如果可以,她永遠也不想再見到韓瀟!
進了木九久的院子,就聽到木九久在呼喚:“采詩!”
采詩慌忙把眼角的淚水拭去,推門而入,“王妃,婢子在此。”
木九久用一方絹帕把銅鏡遮住,臉色蒼白而悽然的回頭,吩咐道:“去請安王過來。”
“是!”采詩的聲音有些哽咽和暗啞。
她是暗衛出身,受的訓練就是無情無慾,極少有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候。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見到韓瀟了?”除了韓瀟沒人能讓她如此失態。
采詩轉身低頭,微微點頭。
她不想再看到韓瀟,但是她是王妃的貼身丫鬟,韓瀟是睿親王的貼身護衛,這見面是絕對避免不了的事。她又不能離開王妃,只能默默忍受,讓自己的心再次冷硬起來。
木九久審視着她的表情道:“我想把你嫁給韓瀟,你樂意嗎?”
“不願意!”采詩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婢子誰都不想嫁,只想一輩子伺候王妃!”
木九久見她神色堅定,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也不再勉強。
采詩本來是沈夫人的人,不管這具身子裡是哪個靈魂,她都會衷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