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聽到華戰居然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如數交給明長風,頓時跳了起來,大吼道:“爹,那可是我華家的命根子,怎麼能給他們?”
“你還好意思說?”華戰也是怒吼着:“要不是你做的好事,我會把這些東西,都交出去嗎?”
說到底,這件事都是華揚的錯!
華家的一切,可以說是華戰的畢生心血,那些華家引以爲傲的原石鋪子,每天可以爲華家帶來了最大的收入來源,二原石礦脈,是在華戰上位之後,從旁人那裡花大價錢購買得來的。
一開始,原石礦脈並沒有顯現出來,擁有者只以爲是一塊貧瘠的土壤,最後華戰看出了那塊地絕對不簡單,便花了高價買過來,原先的擁有者還以爲碰到了冤大頭,卻不想最終的冤大頭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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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些,他花了無數心血和價錢得來的一切,因爲華揚的一個賭約,全部要交出去,他就氣得要死,若是換了往常,他真的恨不得將華揚活活打死纔好!
可是經歷過華萱的事情,他覺得,他以前真的做錯了。
面對自己的妻子、孩子,他都做錯了,如今不能一錯再錯!
當年他打死了一個爲他生兒育女的女人,今天若是再打死自己的親生兒子,那他還算是個人嗎?
華萱所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如同一根根針,紮在他心上,提醒着他過去的所作所爲,有多麼可恥、多麼混蛋,出於想要彌補的心,哪怕華揚將他的畢生心血,全部輸了,他也不能把華揚打死。
這是一個父親、一個丈夫,在最後的補救。
他想要告訴華萱,他並非絕情之人,當年的一切,他真的不知情,倘若他知情的話,絕對不能動手打死雅夢的!
然而……這些都沒有卵用。
華萱在知道親孃的死之時,就已經對華家絕了念想,也斬斷了對華家主那微薄的父女之情。
仔細想來,華戰對她,從未有過真正的寵愛,所有的寵和愛,都是建立在,她是男孩兒,且實力不錯的基礎上,在得知她是女兒身的時候,華戰雖然沒有將她也攆出華家,卻縱容了華夫人對她的迫害,足見他的態度,在那一刻已經發生了變化。
試問,要是當時,她仍舊是華軒,而非華萱,華戰還會見死不救,任由華夫人將她帶走嗎?
答案很肯定,那就是:不會。
以華戰的脾氣秉性,得知華夫人要帶走華軒,無論如何,都會保下自己這個十分看重的兒子,畢竟華家到了華萱這一代,實力不錯的,也就只有華萱和華揚了,而華揚又不爭氣,可以說,華戰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華萱身上。
然而,華萱並非華軒。
所以,在得知華萱真實身份的那一剎那,華戰對於華萱的希望,也就變成了絕望。
畢竟女兒家總是要嫁出去的,本領再大,將來也是替別人家造福,對他們家而言,還是兒子重要。
華戰的這種心態,就是典型的重男輕女。
女兒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什麼都不是,若是不想要了,隨時都可以扔掉。而兒子,特備是實力比較好的兒子,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哪怕他拼了命,也會保全。
這就是兒子和女兒,在華戰心裡的不同。
“萱兒……”華戰痛苦地低呼一聲,直到現在,他不斷的說,想要彌補,但心裡依舊沒有把華萱當成自己人,確切的說,他依舊將華萱排除在華家繼承人的名單中。
他的痛苦,來自於父女反目、妻離子散,而不是真正對於華萱個人的虧欠。
或者,華萱應該知足,以華戰的脾氣秉性,能夠這樣對她,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至於想要讓華戰,把女兒和兒子的分量、位置,擺的完全一模一樣,絕無可能。
華萱苦笑一聲,冷冷地道:“華家主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喊我一聲明夫人。”兩天後,她就要嫁給明長風,喚她一句明夫人,也在情理之中,並無不可。
可是,是個人都知道,華萱這樣說,就代表她真的想要和華家一刀兩斷,往後再無瓜葛。
“你!華萱,你還是個人嗎?如今我們華家遭了大難,你就要和我們華家撇清關係,有你這樣的女兒,真的是華家的恥辱!”華揚知道事已成定局,可還是忍不住跳了起來,指着華萱的鼻子罵道。
“華揚,你找死!”明長風上前一步,渾身的靈力,瞬間迸發出來,嚇得華揚頓時臉色蒼白。
論實力,他哪怕再修煉十年,也不是明長風的對手!
“長風哥哥,這件事我自己來解決。”將明長風拉了過來,華萱微微一笑,示意她很好,轉而走上前一步,定定地看着華揚,“華揚,本來我想給你留三分薄面,可是這臉面你既然不要,就不要怪我不顧念舊情了!”
“你……你說什麼……”華揚忐忑起來,看着華萱,忽然覺得,華萱變得好陌生,以前的華萱,雖然算不上軟包子,任由拿捏,但從來不會露出這樣冷的神情,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真的變了一個人?
“我要說什麼,你會不知道?七歲時,你趁着準備洗澡的時候,在我的浴桶裡,放了毒蛇,害得我中毒。十歲時,我出外騎馬,你提前割斷了繮繩,害得我從馬上跌落,險些摔死。十一歲時,你竟在我的飯裡下毒,想要毒死我。十三歲時,你聯合外人,一起在長街圍堵我,要不是湊巧碰到了長風哥哥,我險些被你們打死。”
“這一樁樁,一件件,是不是都要我說給你聽?”華萱冷笑一聲,掩去嘴角那抹苦澀,繼續道:“十四歲那年,你和青樓楚館那些人商量好,竟將我打暈,意圖買入其中作爲清倌,幸好長風哥哥發現我留下的記號,趕到了哪裡,救了我。十五歲那年,你接着野外試練的機會,跟華家主說,要我一同前往,結果卻在半路上,在我身上撒了情花粉,害得我險些死在了魔獸羣攻之下。”
說到這兒,華萱忽然停了一下,本以爲說起這些事情,她會傷心,她會難過,但最後,她卻發現,除了胸腔裡
那微微的苦澀,其他情緒都不曾出現,“十六歲那年……也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華夫人所做的一切,你敢說你沒有參與?”
說完這話,華萱緊緊地盯着華揚,眼中帶着篤定的色彩,一旁的明長風,聽完這些,也回憶起來,恨不得上前,結果了華揚這個混蛋!
“萱兒……你、你說的都是真的?”聽完華萱的話,華戰刷地一下,自椅子上站了起來,顫顫巍巍地問道。
“你說呢?”明長風代替了華萱,冷冷地看了華戰一眼:“萱兒所受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若不是她念及你們是她的父兄,不讓我動手,我早就將你這個人渣兒子,一拳打回姥姥家了!”
“這……”華戰一下子跌坐進椅子裡,完全沒有想到,華萱在華家多年,過的如此不堪。
華夫人的算計、女扮男裝的強迫、身中劇毒的折磨、同父異母兄長的殘害……
他華戰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這輩子竟讓他的兒女,活的如此痛苦,甚至有好幾次險些喪命,而這一切,就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竟沒有任何發覺。
這一刻,華戰真正感覺到了,什麼叫做支離破碎。
一個好好的家,在他的管理下,終於走到了這一步,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父女反目、兄妹相殘……
他華戰……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
這一刻,華戰無比想死,似乎只要死了,一切就可以解決,但是在死之前,他必須解決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華揚!
如果說,之前他想着要放華揚一條生路,那麼現在,這一點僅有的想法,也在華萱的話語中,被磨滅了!
“華揚,你該死!”華戰一揮手,強大的力量,直接拎起了華揚的衣襟,將華揚帶到他面前。
華戰雙目血紅,額角青筋暴起,足見他有多麼憤怒!
見此,華揚身子一抖,立即哀求起來:“爹,你不要聽她這個小賤人的一面之詞!那些事情,跟我無關,都是她栽贓誣衊!”
“栽贓誣衊?呵,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看到華揚慫包的樣子,華戰真是恨鐵不成鋼。
他一直以爲,華揚是無惡不作,但好歹也算是敢作敢當,還稱得上是一個男人,可如今,他的想法徹底被打翻,華揚就是一個無惡不作、欺軟怕硬,還不敢承認自己所作所爲的草包!
這樣的草包,他以前自己會認爲,他居然是合適的家主人選?
“華揚,你不要急着否認。我告訴你,我已經派人去尋找那些幫你爲非作歹的人,等他們來了,我就讓他們再大庭廣衆之下,和你對質,我倒要看看,到那時,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擁着華萱,明長風冷冷地道。
華揚一聽,身子頓時都被嚇軟了,下一秒,居然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哭了起來:“爹,我不是不故意的!當時我年紀小,不懂事,總以爲爹你只喜歡華萱,我做這些,只是想得到你的注意!爹,你千萬不要殺我啊!我錯了,爹你放過我吧!就放過我這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