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動手吧。”東方若謹吩咐。
“是。”王然躬身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對小翠道，“閉上眼睛。”
小翠嚥了咽口水，壓下心中的震驚，再次閉上了眼睛。
王然將手再次放到了小翠的額頭中央，閉上了眼睛。
很快地，小翠就微微蹙起眉頭，好像在抗拒什麼，又好似非常痛苦。
而王然的表情則始終沒變，一直淡淡的。
這次的時間比剛纔長了一點，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後，王然睜開眼睛，手掌離開小翠的額頭，然後長吁了一口氣，緊接着，他轉向了東方若謹……
“二殿下，已經修復了。”王然躬身道。
東方若謹看向小翠，然後道：“小翠，你現在可想起什麼了？”
小翠的神情先是有點恍惚，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聽到東方若謹的問話，身子猛然一抖，然後霍然起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回二殿下，民女想起來了，當天下午，奴婢在如廁回來的路上，奴婢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迷迷糊糊中，聽到有個男人在奴婢耳邊一直說，中午的時候夫人曾叫我出去，然後告訴我，讓我給貴賓包間的東方小姐下毒，而我照做了。他不停地念不停地念，民女覺得頭痛欲裂，後來就徹底沒有了意識，再恢復意識時，奴婢站在原地，腦海裡沒有了剛纔的記憶，反而多了一段那人告訴我的記憶……”小翠回道。
聞言，衆人再次譁然。
而月傾城和君墨涵則微微鬆了一口氣。
“你可記得那個人的樣子？”東方若謹眉頭微皺，沉聲道。
“不記得了，民女當時沒有看到任何人，就感覺意識一陣迷糊……”
“那個人的聲音呢，如果再遇到，你可能記起來？”
“民女不確定，民女當時覺得，那個人的聲音也非常飄渺，好像非常近，又非常遠，好像模模糊糊的，又好像非常清晰……非常怪，如果再遇到，民女沒有自信能認出來。”小翠結結巴巴回道。
“王然……”東方若謹詢問地看向王然。
“二殿下，一般人控制別人的意識時，聲音會和平時不一樣，再加上被控制的人意識模糊，所以，被控制人聽到的聲音和施展者的聲音是有一定差距的，一般，施展者的修爲越高，被控制的人聽到的聲音差距越大。不過，篡改這位姑娘記憶人是個新手，聲音的改變的幅度應該不大。”王然淡淡道。
“很好，小翠，日後抓到嫌疑人，我會讓你辨認。”東方若謹對小翠道。
“是。”小翠戰戰兢兢應道。
“嚴大人，這顯然是有人想要嫁禍顧氏，你現在就將審訊結果寫一份奏摺，跟本王進宮一趟去見父皇吧。”緊接着，東方若謹轉向嚴誠，吩咐道。
“……是，是。”嚴誠回神，連忙道。
……
黃昏，御書房。
東方磊看完嚴誠的奏摺，然後看向面前的東方若謹、東方若琦和嚴誠……
“所以，你們的結論是，顧氏的人是沒罪的，而兇手另有其人，應該把顧氏的衆人放掉？”東方磊淡淡問道。
“是。”嚴誠看了看東方若謹，然後躬身道。
“嚴尚書，若琦，你們先出去，我和若謹說幾句話。”東方磊淡聲開口。
“是。”嚴誠和東方若琦應了一聲，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你們也下去。”東方磊揮了揮手。
屋裡的太監都安靜地退了出去。
“謹兒，你能告訴你，爲什麼要幫顧氏嗎？”東方磊開門見山道。
東方若謹眸光微閃，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因爲顧氏老闆和老闆娘的女兒小月牙。”
聞言，東方磊詫異地挑了挑眉，一副等東方若謹說下去的樣子。
“說實話，我覺得小月牙非常像涵月，特別是她抱着那隻小白貓的時候。所以，我不忍心讓她傷心。”在提到小月牙的那一瞬間，東方若謹的眸光變得飄渺。
涵月？
東方磊回憶了一下那個小姑娘，確實，他也隱約有這種感覺。
“就因爲這個？”東方磊詫異道。
“當然，這是起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我相信他們是清白的。君夫人曾經說，她和念月無冤無仇的，沒理由給念月下毒。退一步講，即使他們要給念月下毒，也不會在顧氏，他們沒有那麼傻。兒臣認同她的話。”東方若謹淡淡道。
“嗯，她說的確實有道理。”
東方磊點點頭。
“既然如此，就讓嚴尚書把他們全都放了吧。”
“是，父皇。”東方若謹鬆了一口氣，然後躬身道。
“不過，你母后那邊可能比較難交代，她因爲那君夫人懷疑念月給自己下毒，有點生氣，對顧氏的印象也變得不好。”東方磊嘆着氣道。
“父皇，還有件事，兒臣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東方若謹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道。
“你小子，既然都說出來了，就別吞吞吐吐的了，說就是。”東方磊笑罵道。
“是這樣的，那天中午，念月去顧氏，其實是想跟君夫人買那隻小貓的……”東方若謹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你想說什麼？”東方磊緩緩蹙眉。
“我想說的是，君夫人懷疑念月也不無道理。”東方若謹帶着一絲猶豫道。
“不可能，念月不是這樣的人。”東方磊斬釘截鐵道。
“兒臣就是怕父皇這個反應，所以先前纔沒說。”東方若謹嘆着氣道。
“你讓嚴誠趕快查找兇手，別懷疑一些沒用的。還有，這種話，千萬別在你母后面前說。”東方磊沉聲道。
“是。”東方若謹拱手。
“好了，下去吧。”東方磊揮了揮手。
東方若謹安靜地退了出去。
東方若謹離開後，東方磊的眉頭就緩緩皺了起來，眼神變得深思……
念月自己下毒嫁禍給顧氏，可能嗎？
如果從客觀而公正的角度看，念月當然也脫不了嫌疑。
但是，他還是不願意懷疑自己的女兒。
……
當晚，月傾城、君墨涵以及顧氏的所有人就被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