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覺得她很可愛?你眼睛太污不懂欣賞。”元琅冷哼了一聲,邁步便朝外走去。
青陽愕然地張了張嘴,半晌才反應過來,一拍自己腦袋,他怎麼就忘了關於元琅師叔的傳聞,對男女修絕對是區別對待。
那子衿性格也不溫柔,模樣也不算美,元琅師叔還說她可愛?
顧傾原本是準備閉久關的,玄華派的一切都和她沒多大關係,她只想在這裡安心修行提升修爲而已。可她沒想到自己才入門一月餘,事情竟然如此多。可她不知道的是,當年她只是個練氣期的弟子,不管哪個宗派,練氣期的弟子都只要負責修行提升修爲就行,大部分的門派任務都是由築基期弟子去完成的。
她才閉關三天又被人從洞府中喚了出來。她壓抑着咆哮的衝動,冷着臉走了出來,看着門口侯立的童子,“有什麼事?”
“這位師姐,執法長老請你過去一趟。”那童子垂着頭,但態度卻不卑不亢,明顯是執法長老身邊得力的童子。
顧傾心情雖然不美妙,但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頭,只能道:“不知道執法長老喚我何事?”
“師姐隨我來便知道了,”那童子說完轉身便走。
顧傾無法之下只得跟上,不多時,童子就領着她在一座山峰半腰處停下。
“長老,子衿師姐道到了,”童子躬身衝洞府內道了一聲,不多時,裡面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嗯,你退下吧。”
那童子應了一聲,便消失在洞府前。
顧傾上前一步,衝洞府內道:“長老,弟子子衿,不知長老喚子衿前來所爲何事?”
她話音才落,洞府中就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顯示着他已經上了年歲。
顧傾只掃了一眼就垂下了頭,她能感覺到對方修爲雖然不高,但絕不是簡單角色。
“你就是這次收入門中的三位散修之一?”執法長老的聲音略有些蒼老的沙啞。
“嗯,弟子就是三人之一。”顧傾垂頭回答,心中卻反覆琢磨,這執法長老突然召見自己做什麼?自己進入門派後除了那一次無極之淵的任務外,根本沒踏出過洞府門。
正當她琢磨對方見她的原因時,執法長老再次開口,“我聽說你將另外一位築基期的弟子從無極之淵中救了出來?”
她摸不透執法長老傳見她的來意,便點了點頭,“僥倖而已,再來一次,弟子未必能將王林師兄救出來。”
“嗯,友愛同門,該賞!”執法長老眼神露出幾分溫和。
顧傾更加摸不着頭腦,難道這玄華派的執法長老見自己就是爲了表揚自己一句?
就在這時,執法長老才切入正題,“這次無極之淵的任務你們做得不錯,這牌子你拿着,領物資的時候給發放的弟子看一下。”
顧傾瞬間就明白過來,這執法長老是給自己開後門呢!
其實顧傾想錯了,執法長老並非是給她開後門,而是他們以散修之身入門,得
到的待遇絕對不會比其他弟子多,執法長老給她腰牌只是給他們一個平等的基礎。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見你嗎?”執法長老撫了一下長長的白鬚,盯着顧傾問道。
顧傾誠實地搖頭,“不知道。”
執法長老見她乾脆地回答,竟然破天荒地笑了一下,“也就你這性子纔會出手救人,沒錯,我就是看中你在面臨危機的時候能出手救人,玄華派乃至整個修真界都缺乏這種精神,小丫頭做得不錯。”
顧傾聽到這話,反而覺得自己做錯了,這倒不是說眼睜睜看着王林不救,而是她沒想到這行爲會引來玄華派執法長老的注意。她本就是僞裝身份入門,若是被這執法長老發現,那她還能不能活啊?
這麼一想,顧傾真是丁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巴不得執法長老趕緊攆走她。偏偏這執法長老看她順眼,打開了話匣子,“子衿丫頭,我看你骨齡也十分年輕,保持這份心性,並非摒除人性的良善才能修行長久,如果到後來成了孤家寡人,衆人厭棄,就算攀得再高又如何?你別看我是執法長老,可我其實很和善的,你沒事也可以來看看我。”
顧傾垂着的眼睛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兒,這執法長老是不是太久沒和人說話了?
“師父,我給你帶了好酒!”正說着,一道熟悉的聲音竄入耳中。
顧傾一回頭,正對上元琅的目光。
“咦,子衿師妹,你怎麼在這裡?”元琅立即就揚起了笑容,邁開大步走進來。
執法長老看看自己的徒弟又看看顧傾,“你們認識?”
顧傾還沒來得及回答,元琅就連連點頭,“認識認識,師父你讓子衿師妹過來做什麼?不會是要懲罰她吧?子衿師妹細皮嫩肉的可禁不起罰。”
“混小子,胡說八道什麼?我誇她都來不及哪裡會罰她!”說完,執法長老連忙看向顧傾,“我雖然是執法長老,但我向來賞罰分明,小丫頭別害怕。”
顧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還算是笑的笑容,可心底卻想說:正因爲您老賞罰分明,我才怕啊,怕身份暴露被你恨不得一掌拍死。
“長老,既然元琅師叔找你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執法長老要交代的也交代清楚了,聞言就點頭,“嗯,回去吧,沒事多過來走走,陪我說說話。”
“好的,長老,”顧傾說完,連忙轉身離開。
元琅本來是給執法長老送酒的,此時見顧傾一眼也沒多看他就要轉身離開,連忙將酒罈往自己師父手中一塞,“師父,你留着慢慢喝。”轉身就衝着顧傾追去。
執法長老握着酒罈,皺了皺眉,“這臭小子!怎麼我的優點一丁點兒都沒學到,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哼!”
元琅倒不是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只是君子風度,對女子向來溫和有禮,但也僅僅是溫和有禮,其餘女修都吃他這一套,芳心暗許,偏偏顧傾彷彿瞎子,看不到他的好,徹底無視個乾淨。
如此一來,元琅反而覺得她特別,
立即就追上了顧傾。
“子衿師妹,你走這麼快做什麼?”元琅趕到他身邊,笑眯眯地問道。
顧傾轉頭,面色無波,“師兄,你已經是金丹期修士當然不急,可我還是築基期修士,我還要努力提升修爲。”
“急什麼,你年齡這麼小,再這麼拼下去,都快趕上華清宮的長華真人了。”元琅撇撇嘴,想到了自己那個一心只知道修行的好友。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雲天最終還是和雲嫣在一起了。雖然他也覺得雲嫣是個美人,但好友這麼多年都不動心,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隨即他又想到了那個毫不掩飾對雲天喜愛之意的美麗女子,不知道她知道這消息會不會傷心欲絕。想到美人會傷心,他也忍不住嘆了口氣,若是他在美人附近,一定借她個肩膀讓她好好哭一場。
顧傾聽他提及雲天,也沒注意到他嘆氣搖頭。她雖然並不避諱提及雲天,但云天的大名響徹修真界,走哪裡都會有人提到,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儘量不要再去想那個人,然後對元琅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想超過長華真人,這志向有錯嗎?”
元琅又被噎了一下,半晌才恍惚地點頭,“沒錯,是沒錯,可是……”可是,修真界那麼多天才都不敢說超越長華真人,你一個小丫頭還真敢大言不慚。
當然,這話他沒有說出來,說出來就太傷人自尊了,小丫頭有志向是好事。
在他眼裡,顧傾的形象越發特別起來,不止不被他英俊的外表所惑,更難得的是志向高遠。
顧傾才說完,擡頭就見對面走來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昶。她穩住自己的情緒,裝作無事繼續前行。
“師兄!”沈昶親近地喚了元琅一聲,按理說元琅已經是金丹期修士,沈昶只有築基期應該稱他一聲師叔,但兩人關係一向親厚,所以沈昶保留了稱呼,元琅也不介意。
“師弟,你來,我給你介……”他話語還未說完,顧傾就轉頭打斷了他,“既然兩位師兄有話要說,師妹就先行一步。”
說完,也不管元琅和沈昶是何表情,轉身便走。
沈昶原本根本就沒留意僞裝的顧傾,因爲那張臉在美女如雲的修真界的確十分平凡,他又向來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但此時,對方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他反而注意到了她,皺了皺眉,但因爲元琅在場,他不好發作。
元琅則不介意地一笑,直到目送顧傾去得遠了,纔對沈昶道:“沈師弟,剛剛那位是子衿師妹。”
沈昶淡淡地應了一聲,根本沒將她的名字記在心上。
元琅看出他的冷淡,笑呵呵地道:“你不覺得這位師妹很特別嗎?比起那些笑起來總一個模樣的漂亮女修們,子衿師妹不笑反而更有韻味。”
沈昶撇了撇嘴,師兄都這麼說了,他好意思說師兄,你口味真獨特嗎?
“師兄,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些事要和你說。”沈昶很輕易地轉開了話題,根本不想多提顧傾僞裝的子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