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宗門宗主和長老一直在上古戰場的中外圍,加之先前又是惡靈又是黑霧,白卿羽根本沒注意到直接出現在戰場中心位置的卓雲翳天,直到他這會兒開口說話,他才注意到了對方。
白卿羽驚道:“天兒?你怎麼在這兒?”隨即想到卓雲翳天方纔說的那一番話,臉色登時一變,“休得胡言亂語,這種話哪裡是能亂說的!”
這卓雲翳天可是他所有徒兒之中最爲年輕資質又最上乘的,這幾年他花費了不少功夫親自教導,所以他怎麼可能放任這麼一個出類拔萃的弟子離開星淼宗!
卓雲翳天面色冷沉,“宗主的一些理念弟子不敢苟同,爲了防止日後弟子做出什麼給宗門抹黑的事情,還請宗主成全。”
他竟是沒有再叫一聲師父。
白卿羽氣得鬍鬚抖了又抖,一時之間兩人僵持不下。
這方師徒二人的糾纏並不能阻止其他幾位宗主和長老的意圖,以絕殺宗宗主爲首的幾個宗門宗主和長老已經將目光落在了那黑霧環身的男子身上,眼裡殺氣橫生。
朱老幾個帝階大能沉默地站到了旁邊,沒有贊同也沒有阻止,可這行爲與默認又有何異?
水吟寒和水藍空擋在了前面,而與白卿羽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卓雲翳天也很快走了過來。
“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攔住我等?”絕殺宗宗主嗤笑道。
水藍空白了這老頭一眼,趁其不備忽地一張嘴。
凌厲音波攻了過去,那絕殺宗宗主立馬撐起保護結界,卻不想還是遲了一步,那音波直接穿透了他剛剛支起的保護結界,然後震碎了他的右耳耳膜。
那右耳當即流下了一縷鮮血。
幸得其他人離得偏了些和遠了些,這纔沒有被那音波震碎耳膜。
“妖獸,你是妖獸!你不是人!”那絕殺宗宗主捂耳大叫起來,長相正派的國字臉在這一刻因爲疼痛變得扭曲,看起來有些猙獰。
水藍空嘴角一勾,“誰跟你們這些蠢貨說我是人了?妖獸如何,不比你們這些忘恩負義道貌岸然的小人好麼?”
白卿羽本來不想管這事的,但見他心愛的弟子居然與妖獸和暗屬性玄者混在一起,便鐵青着臉道:“天兒,過來,你現在迷途知返還來得及,爲師不會追究你的過錯,你依舊是爲夫最疼愛的關門弟子,方纔你說的氣話爲師也只當做沒有聽到,可你要堅持與他們爲伍的話,休怪爲師對你不客氣了!”
卓雲翳天冷笑一聲,看向身旁兩人,“他們?他們怎麼了?水兄也曾是星淼宗的弟子,可你們僅僅因爲他的隱性暗屬性便將他逐出師門,還下了誅殺令,你們何其冷漠無情!
至於這隻妖獸,他又怎麼惹了你們?就因爲他是妖獸,所以你們便容不得他?
既然真的這麼厭惡憎恨妖獸和暗屬性玄者,那你們又何必找上邪帝?難道這不是在自打嘴巴!”
“我們若不與邪帝合作,如何進入這上古遺址?這裡面埋葬着我們先輩大能的無數財富,又怎能全部便宜了鬼門宗?”白卿羽道。
卓雲翳天以前從未發現,十大宗門大半之人竟都是些無恥之徒,就連他過去幾年一直敬重的白卿羽也不過如此,以前是他眼瞎。
若這些人直接說他們畏懼邪帝所以想殺對方,而不是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還好,他還會看得起他們一些,可這些人動不動就用什麼大義當藉口,實在令人不齒!
不過,這些宗門裡也有識趣的,洪月宗宗主忽地站了出來,直接朝衆人一抱拳,“幾位老哥,小弟我就不湊熱鬧了,這邪帝雖爲大魔頭,卻從未傷過我洪月宗弟子一分,先前也是魔後救了我等,小弟不欲做那恩將仇報的小人。”
他這話換來天武宗宗主一聲冷笑,“貪生怕死之輩。”
碧雲宗宗主斜他一眼,“小妹也不準備參與,諸位請便。”
如此一來,又有數位宗主和長老選擇了中立。
“你、你們!”天武宗恨恨地長嘆一聲,“若錯過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日後再難滅掉這魔頭!”
已經聾了一隻耳朵的絕殺宗宗主嘲諷大笑起來,“愚蠢至極,你以爲你們保持中立就沒事了嗎?在邪帝眼裡,你們都是同夥,他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水吟蟬正辛辛苦苦地同那黑霧作鬥爭,悠揚的曲子本來可以令人心情平和,但也不知是不是受到這些人的影響,曲子有些變了調。
給水吟蟬撐着傘的夜幕晨眉頭微擰,有些不悅地瞄向那些人,突然道了一句,“你們吵死人了,邪帝早就命人潛伏在了十大宗門附近。”
言外之意,只要你們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兒,那些埋伏在十大宗門四周的鬼門宗弟子便會全部出動,將十大宗門一舉滅門。
雖然十大宗門都有留守的長老和弟子,但鬼門宗若是早有部署,恐怕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剛纔叫囂着要殺掉邪帝的人一下子蔫了下來,個個面色驚慌起來。
好你個鬼門宗邪帝,竟早早佈下了這等陷阱,實在是陰險至極!
“你們休要聽這小子胡說,他又怎的知道了?”絕殺宗咬牙切齒地道。
夜幕晨微微咧嘴,朝傀儡宗宗主瞅去,“宗主,您難道沒有察覺到嗎?”
見衆人都瞅向自己,目光裡還透着幾分懷疑,傀儡宗宗主差點兒吐出一口老血。
若不是他憑一己之力根本無法跟邪帝談條件,他也不會將上古遺址的事情告訴是其他宗門了。
如今倒好,這些人撿了便宜不說,竟還懷疑起他來了!
傀儡宗宗主黑着臉解釋地道:“此事我並不知情。”
“呵呵,希望於宗主所言不假吧。”絕殺宗宗主冷笑。
“噓,你們都安靜些,聽,這笛聲多好聽啊……”夜幕晨打斷了衆人的爭吵,將食指放在脣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而有些陶醉地聽着離自己最近的笛聲。
在一波又一波的笛聲下,那黑霧變得越來越不穩,加之有織夢獸的協助,邪帝已經隱隱有了要甦醒的跡象。
而此時,衆人聽了夜幕晨的話,一時之間猶豫起來,他們不能拿整個宗門當賭注,那可是老祖宗數千年甚至數萬年的心血。
可絕殺宗宗主如何甘心,他陡然之間大喝一聲,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他的身軀忽地一分爲三,三個身影與水吟寒三人糾纏的時候,第四個分身憑空出現在黑霧面前,然後他一掌就朝那黑霧環身的男子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