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芷月壓根就沒有理會後面那個刮躁的女人。她如今腦子裡想的還是這個隱門的目的。
這裡是自家男人的地盤,按理說該是對自己最安全的地方。可她就是無端端覺出了滿滿的敵意。芷月不是聖人,就算是墨離的人,只要危害到了自身的安全,她也不會手軟,只是想到墨離,她心裡又有些舉棋不定。
到底爲什麼他們要約自己在這裡跟這些人碰頭。她可不認爲自己這樣的身份混在這些人裡是件好事兒。
只不過,她北冥芷月不是個怕事兒的人,即便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沒有讓她低頭認慫的道理。更何況,既然她已經打算染指這個寶藏,碰上這些人也是早晚的事情。
“北冥芷月!好歹我們同出一族,你這等目中無人,缺少管教的樣子可別說你是我北冥家的人,到時候再丟了我們北冥家的臉面。”
北冥靜柔到底不敢大聲教訓,只是低聲呵斥着,卻總不見芷月回過頭來同她說話,而她的旁邊偏就坐着那個讓她一直仰望的男人,這讓她越發難堪起來。
更不要提,她現在坐的位置,就在北冥曦銳的後面,旁邊就是那四個跟着北冥芷月的侍衛。這些侍衛一直拿眼睛偷偷看着自己,那目光有嘲諷,有火熱,就那麼熱辣辣,直勾勾地上上下下看着,幾乎要將她的衣服都穿透了。這讓北冥靜柔覺得十分屈辱。
只是去呵斥和教訓幾個下人,在這樣的場合,實在是有失身份。自己好歹也是一國準太子妃,到了這裡竟然要跟伺候人的護衛坐在一處,這本來就是大大打臉的事情,儘量不引人注意倒也罷了,鬧起來,衆目睽睽之下,她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這裡可不是國事的談判桌。這裡是江湖,誰在乎你是不是一國準太子妃,就是皇妃,皇后又怎麼樣!他們認的是隻是家族和一方勢力的代表而已。
也是因爲這個緣故,這一屋子的人,看着北冥芷月都有些好奇,不明白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還是這麼年輕,根本沒有長成的漂亮小姑娘爲何會坐在了此處的?
芷月很想回頭將那女人的嘴堵上,這麼刮躁的人,虧那軒轅曦銳是怎麼看上她的。
果然,軒轅曦銳回頭瞪了那女人一眼。沒事兒在這招人的眼,要鬥也找個沒人的時候鬥去,沒看對面已經有不少人看過來了嗎?
北冥靜柔吃了癟,心裡怨恨,嘴裡到底不敢再叫嚷,默默閉了嘴坐在位置上生悶氣。
芷月的臉上卻是泰然自若,彷佛根本不知道旁邊發生的事情。她心裡盤算着,就算是巴圖被人擺了一道,可自己作爲巴圖的同盟,對付範建是早晚的事情。更何況,自己手裡有可以拿捏這些人的東西,現在不用更待何時?
所以,在這些人進入門派之前,自己的安全還是絕對有保障的。趁此機會,倒是可以給自己撈一些好處。擇日不如撞日,那麼,就在今天好了。
就在衆人都以爲這時候的北冥芷月應該是驚慌失措,嚇破了膽的時候,這個小女人卻已經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盤,盤算着如何給自己大賺一筆了。
“敝人是雲鶴宗的長老邱榮,敢問姑娘是……”
芷月正在胡思亂想着,便發覺有一道極強烈的威壓衝着自己撞了上來,她眼皮一擡,便看到斜對面一個眼窩深陷,脣色極深的男子正在笑眯眯衝着自己說話。
芷月柔柔笑了起來。她自忖着,自己什麼都怕,還就是不怕威壓這東西。
在座都是高手,靈力一動,便知道端倪。只是見那女孩兒的神色,那老者似乎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的樣子。
立即,那老者和一些心裡有鬼的人便慎重了起來。這些老江湖都深諳一個道理,越是看起來軟弱可欺的在這樣的場合就越不要去惹,很容易就會踢到鐵板。一些人眼中的神色便變幻了起來。
芷月觀其形色,說話的人分明就是一個酒色之徒,一看就是被掏空了身子的老色鬼,雖說修爲已經是武將階別,可那份量竟是連北冥靜柔都不如。
“不過……雲鶴宗……?”
芷月突然挑了挑眉頭,她就說怎麼聽這名字這麼耳熟,想自己手中秋水劍的原型還是那個倒黴的雲鶴宗長老,那個叫什麼林通處得來的……
“邱長老,古蘭王爺是在下好友,這一次,也是王爺委託在下來商議探寶一事……”
“古蘭王爺……”這一次,不單是這個叫邱榮的男人,甚至很多一直不屑於芷月的人也回頭若有所思望向了她。
“定西王什麼時候換了人做,再說,你一個身無靈力的黃毛丫頭竟也敢來這兒出這個頭,你以爲我們這些人這般好騙嗎?”
對面坐席上一個身穿道袍,頭戴青竹髮簪的老頭兒冷哼了一聲,看向芷月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下賤的髒東西。
直到這個時候,衆人才發現這個小姑娘雖神情冷靜,言之鑿鑿,卻當真只是一個身無靈力的廢物。
就是軒轅曦銳也不禁有些訝然,他猛地回頭望向了芷月,想到之前在帝都聽到的傳聞,眼中漸漸升起了幸災樂禍的笑意:“怨不得你躲到了狼突來,原來是成了個廢物。就你這樣的貨色,還敢說代表狼突皇室,真是不知死活……”
“她本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什麼腌臢事做不出來。”北冥靜柔好不容易逮到了打壓北冥芷月的機會,又哪裡肯放過。她朗朗之聲在一衆男子的聲音之中頗顯尖銳,一時之間反倒將衆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北冥玄煜臉色驟變,當即就要拍案而起,被芷月一下按在了手上。她暖融融好似無骨的小手一按在男人的手背上,登時讓北冥玄煜像是過了電一樣,從那小手按住的地方,一股讓他酥酥麻麻的電流登時直衝上了頭頂,讓他恨不得緊緊抓了她的小手,一生一世也不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