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辰當時與齊弘一拍即合,各取所需。齊弘每月至少給北冥家煉製一樣高品階的法器,而北冥辰則必須定期爲齊弘蒐集一定數量的純淨女子,尤其是在齊弘無意之中見過了北冥芷月之後。北冥辰更是以一樣至尊靈器換了北冥芷月的一條命。答應了齊弘等太子退了婚,北冥芷月過了十四歲生日便親手將這個女兒送去齊弘修煉的洞府。
如今,眼看時間將近,他的至尊靈器就要到手,這人居然就這麼死在了他夫人的房中?!
北冥辰就是再傻也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陳碧雲說她是被人冤枉的,這簡直就是廢話,誰不知道她是被人冤枉的。這麼一個漏洞百出的捉姦現場,是個人都會知道有問題了。
那人故意這樣做,不但是明晃晃地打了他的臉,還讓他像是吞了一隻死蒼蠅一樣,根本就說不出半個不字。
門口的情況已經不用任何人前來報告,他想也想得到。如果不是受了教唆,那些賤民又怎麼會冒死來衝撞他們北冥家,而且,這件事處理不好,就將是一場驚濤駭浪的毀家之禍。
畢竟,自古以來就是正邪不兩立,與邪修合作,這可不是一項小罪過,只要有一點兒把柄被人抓在了手中,到時候,只要有一人登高而呼,就能讓他們北冥家處於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個黑鍋必須有人來背,而且這個人還必須是他北冥家舉足輕重之人。所以,陳碧雲這個虧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這人就是陽謀,明明白白告訴他,這就是在算計他北冥家,北冥辰即便是再不願,也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也只得將這苦牢牢嚥進肚中。
忍着那噁心,屈辱和憤怒。他急急忙忙出了屋子,對着那站了一院子不知所措的親衛和幾個面色不善的長老,他只得低聲道:“給我封了這裡,對外就說,陳碧雲處事不慎,暫時免去主母之位,責人專門調查邪道一事,先給那些失了親人的人家送點銀錢,就算是咱們北冥府大度,慈悲。走——!走走——!”
連續下了幾道令衆人意外而震驚的命令。他這才逃也似的出了院落。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北冥府就像是天翻地覆般變了天。
“你說什麼?孃親的主母之位被廢?!爲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北冥琳若再也沒有了人前那精緻雍容的樣子,她瘋了一樣帶着人衝向了碧榮院。可誰能告訴她,平時進出毫無問題的院落,現在爲什麼竟然被人用法術封住了?
北冥琳若幾乎要崩潰了,她要怎麼辦?她想要哭,想要鬧,想要找個人瘋狂地發泄一下……
可是,她什麼都不能做。她現在失去了背後的依仗,出問題的是維持她嫡女身份和榮耀的最重要的一個人。
北冥琳若的一張臉陰測測的像是一條毒蛇,可人卻迅速冷靜了下來。不得不說,陳碧雲做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至少她是個聰明人,在教育子女方面尤其是如此。
平日裡她就毫無保留的將這大家族的隱私事情明明白白的讓她所有的兒女們都看到,聽到,而就在現在,失去了庇護的北冥琳若便迅速做出了對她來說最正確的決定。
她儘快冷靜了下來,沒有哭也沒有鬧,而是靜悄悄回了自己的院落,做出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在這樣的劣勢,她不能保證背後下手的人會不會趁亂再對着她下手。她首先要儘快想到救出陳碧雲的辦法。因爲她太明白一旦陳碧雲沒了主母之位,她自己將面臨的會是怎樣的命運。當初的北冥芷月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個時候的北冥琳若不得不佩服她的母親,她做主母這麼多年,如果說最大的成就是什麼?那絕對是保證了他們這些嫡子嫡女的地位。
父親其他的姬妾即使再得寵,生下兒子的幾乎沒有,即便有那麼一兩個,也早早就被趕出了家族,現在連人影子都見不到,是死是活也不曉得,哪兒有什麼威脅力。
這次她們被蔣蘭兒暗算,又怎樣?那個賤人只有北冥秋芳那個賠錢貨,連個兒子也沒生出來,又怎麼來跟他們鬥。
對了,找兄長和姐姐。北冥琳若心中有了主意,這才放下了心來,而這個時候的北冥琳若並不知道她所指望的兄長正和一幫北冥家的精英們在莽山裡正在當着強盜。
即便是知道,她還是會給他和姐姐送信的。她就是要做出一個姿態來讓她那個父親看看,她不但還有個好兄長,更加還有一個現在正在帝都學院學習的有出息的姐姐。
北冥辰這個時間卻根本抽不出空來理會北冥琳若的事情。他滿以爲自己的行動已經是很快速,也算是正確了,可是,架不住還有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北冥芷月呢。
芷月今日一早就派出了墨五去瞧熱鬧,知道北冥辰果斷將陳碧雲的主母之位暫停了,並封鎖了碧榮院,她不禁也有些佩服這個男人的狠心。
不過,這倒也沒什麼奇怪的,這個男人本就是個心狠的,又怎麼會念及什麼感情,當初肯任由陳碧雲害死自己的母親,又將自己賣給了魔鬼,現在不過是捨棄一個陳碧雲,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芷月可不會任由這個人這麼輕易地就過了這一關。
大門外,得了銀錢和承諾的百姓開始安靜了下來。人家都將主母關了起來,銀子也拿出來了,還答應了要徹查此事,他們再揪着不放,那就是他們無理取鬧了。
人羣中開始有人逐漸散去,畢竟和這樣的大家族作對,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冒險。
可正在這個時候,卻有人看到北冥府那足有二人高的院牆上,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突然被人放在了上面,而且,一個男子的聲音正大聲叫着:“她們都在偏院兒,我看見她們了。”
一句話就將衆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那個女孩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