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密林,芷月便心生驚異。這裡的魔氣仍然很濃郁,但就只是魔氣,卻看不到有什麼魔物出沒。
這有些不符合常理,按理說,如果是很強大的魔,必定已經會隱藏身上的魔氣,不會這麼肆意讓它外放出來。
而魔修的修煉,雖然芷月不太瞭解,但也知道多是血煉,或是魂煉。正是因爲他們的修煉方式太殘忍,所以纔會被人所不齒。
可是,在這座密林之中,雖說有極強的魔氣,卻沒有怨氣,這沒道理啊。
魔修殺傷生靈以修煉,可這裡雖魔氣森森,卻全無怨氣,可見那魔修並沒有用這裡的生靈脩煉,只是,這才顯得蹊蹺啊……
“墨離!”
突然,芷月低聲喚了句。就在方纔,那墨蓮上的聯繫竟然有一刻突然中斷了。
芷月這下再也無法淡定。將懷中小狼放在了地上,騎着就飛奔而去。
空氣中只留下一句:“墨郎有危險,我先去,你們隨後跟來。”
衆人看着眼前已然失去了影蹤的人,也只得是面面相覷,苦笑搖頭。
這小丫頭實力大家已經有目共睹。她屁~股~底下騎的是妖聖,頭頂還飛着一隻不知名的祥獸,即便她自己實力不濟,可這配置實在是太強大了。就是他們這些人想要追,那也得追得上才行啊。
芷月飛也似在密林穿梭而過,直覺越來越不好,就像是頭頂上高懸着一柄巨大的屠刀,眼看就要斬落。
終於,詭異的密林被她甩在了身後,前方出現了一個山谷。
這山谷入口就如一座大山被天神的巨力從中間劈開成了兩邊。那缺口處整齊平滑,露出猶如玉石般光裸如鏡的岩石。更加有股難以形容的澎湃戰氣,只是站在這山谷之前,就能讓人感受到那種奔涌蓬勃的戰力和天地間那種浩瀚博大的玄奧之力。怪不得,那麼多的勢力都要強佔這處風水寶地了。
不過這些對於現在的芷月來說,都不過只是路過的風景罷了。她現在心急如焚,不知墨離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狀況。
雷狼的嗅覺很靈敏,行動更是迅猛如電,山谷之中密林深深,更有沼澤,毒瘴,毒蟲妖獸。只不過,面對的是丫丫和小狼,這些威脅也就算不得威脅了。
很快,雷狼的身形停在了一大片黑色的好似泥潭一樣的沼澤邊上,衝着那裡面長長的一聲嚎叫。
芷月已經很久沒見過雷狼這樣的動靜了,這是它棋逢對手的興奮和躍躍欲試的想要大戰一場的表示。
芷月默默站在了雷狼的身邊,摸出了墨蓮,細細摩挲着上面的紋路,那上面,墨離的感應越發模糊了。但芷月知道她的方向沒有錯,如果不出所料,那人應該就在這處沼澤的最深處。
雷狼突然興奮地長嘯起來,陡然將身體壯大了無數倍,站在沼澤邊上,儼然一座小山般雄壯。
泥潭突然像是燒開的滾水一般冒出了咕嘟嘟的小泡,猛地從其中升起一個碩大如小山樣般粗的東西。
那東西身上佈滿金色的細細紋路,鱗甲遍佈,發出的嘶吼竟像是打雷般轟隆隆響個不休。
芷月此刻已經飛身而起,站在了雷狼的背上,從這裡能看到那巨蟒高高昂起的那三角形的腦袋上,赫然頂着七個凸起的膿包樣的東西。
“什麼七星金線蟒,原來是長了七個膿包而已。”
芷月手中已經悄悄扣上了重劍,對面這大傢伙絲毫不遜色與孫慶陽當時養的那閃電蛟。好在芷月已經有了對戰這種大傢伙的經驗,所以,根本不懼怕碰到這種大東西。
果然,那巨蟒怒吼着張大了嘴巴,猛地衝着芷月咬了過來。
芷月只覺得一股腥臭之氣撲面而來。她嫌惡地給自己和雷狼撐起了一個保護罩,緊接着運起靈力就要劈斬下去。
突然,耳邊聽到一聲急促的嘯叫聲,那巨蟒受驚一般,頭一下撤回了原地,緊接着,像是見了鬼一般,立馬縮回了泥潭裡。
“什麼……”
芷月只覺得心跳不斷加快着,幾乎是不顧一切衝上了沼澤。
雷狼阻攔不及,趕緊追了上去。
一人一狼瘋了一樣衝到了山谷深處,越是到盡頭,那股魔氣就越發明顯起來。芷月心急如焚,恨不能立馬看到自己的愛人,看一看到底他有沒有什麼危險。
終於,眼前出現了一處水潭。在水潭的邊上……
芷月終於看到了一座簡單的,用木頭搭建的小屋。
“墨離……墨離——!”芷月激動地衝了過去,一把推開了木門,卻見在那門裡,竟有一個女子驚愕地將手上的一隻木碗掉在了地上。而她的肚子,竟然詭異地鼓了起來。裹在那雖然布料華貴,繡工精湛,卻已經有些破舊的錦衣之中,顯得很有些滑稽。
芷月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她想了那麼多再見的情景,卻唯獨沒有想過是這樣的一個場面。
“什麼……什麼人?”軒轅禧的腦袋出現了一瞬的空白,這女人的眼睛看起來好……恐怖。
芷月的臉逐漸恢復了平靜,輕聲道:“路過此地,想,討口水喝。”這藉口還真爛,似乎每一個過路的,心懷叵測的惡人都是這樣搭訕吧。
芷月有些自嘲,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離開。但她迫切的需要冷靜一下,她的腦子裡一時有些暈眩,已經無法集中精神,她現在急需要讓自己平靜下來。
“什麼……水?”軒轅禧被對方身上的氣勢嚇了一跳,可慢慢倒是想了起來,剛纔似乎聽到她叫了句什麼?
心裡不覺咯噔了一下,隨即便現出了一副溫柔恬靜的表情:“這荒山野嶺,姑娘一個人,也是不容易。我家夫君出去打獵就要回來了,他很厲害的,到時候,讓他送姑娘出去。”
“是嗎?”芷月心裡絞痛,有如被人用刀子生生地剜着。一時間想到自己千辛萬苦的從那天塹過來,帶着的人一個個的離開,她始終堅定地相信前方有個人在等着她,她無數次給自己打氣,在每一個艱難的生死關頭,那個人就是她的信仰,她的方向,可現在,現實竟狠狠打了她一個大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