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謝梧桐小姐依舊帶着倆小跟班外出。綠豆還照着昨日的樣子變化成小廝。
三人大搖大擺又進了昨天砸東西的店鋪。東海之源的老掌櫃一看,哎喲喂,這小祖宗怎麼又來了?忙上前招呼:“小姐,今兒的東西比昨日又貴了呢!”
“嗯,我知道,我今天來不買也不砸,就是純欣賞,你忙你的去吧,我隨便看看。”謝梧桐揮揮手。說完左看右看,沒個重點,好像哪樣都喜歡,又好像還沒那麼喜歡。
昨天還驚豔了好久,砸了一個粉色大圓珠自己都心疼了好久,今天來看,就是一堆石頭,怎麼也比不了那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嗯,你家公子一般不呆在店裡嗎?”
“是的,一般都不在。”何止一般,二般也不在啊,老掌櫃心裡嘀咕。
“這樣啊,那我在這裡就自在多了。我看你這賬本上的字寫得忒好,我自小熱愛書法,你可以教教我嗎?”這話謝梧桐可不作假,她在異世的時候就酷愛硬筆字,寫得一手好字,無奈毛筆字卻不盡人意。
老掌櫃愣了一會兒,教練字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他原本是鄉下一秀才,本就以字聞名,可惜父母早亡,後來娶妻生子,妻兒又相繼離世,村人認爲他克父克母,克妻克子,是不詳之人。把他的房屋燒了,又暴打他一頓,扔在了亂葬崗,他本以爲命不久矣,誰曾想,竟被路過的世子救了,世人都說世子紈絝,不學無術,一天都沒有聽過夫子教導,又說世子暴戾頑固,下人稍不小心就被打殺。可他所見世子只不過對人對事冷淡了些,縱有時周身散發生人勿近,近了即殺的氣場,他也沒見多少人死在世子手上,至少他還活得好好的。至於那麼晚世子爲何路過亂葬崗,嘿嘿,世子要是不路過,小老兒命早沒了,何必糾結這個呢!
不過,教謝梧桐這件事還真做不了主!
謝梧桐見老掌櫃不說話,也不理他,直接坐下,拿起紙筆便開始寫起來,老掌櫃阻擋不及,只得連聲,唉,唉,唉!
咦,這小丫頭還有點功力,就是筆鋒之處欠火候,他愛才之心頓起,忍不住指點起來。謝梧桐連連點頭,有茅塞頓開之感。這一老一少,一個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一個認真聆聽,虛心請教,說到精彩之處,謝梧桐連連鼓掌,老掌櫃哈哈大笑。
內院僻靜之處,世子正修煉完畢,耳聽得前面歡聲笑語,真是奇怪,我這鋪子平時少有人來,除了自己那奇奇怪怪的老爹陰沉着臉過來巡視一番,其他人一年都沒幾個踏進來。帶着疑惑,世子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鋪子裡。
裡面這一老一少正討論得興高采烈,旁邊還有兩個無聊的木頭樁子。
修長的手撩起簾子時,裡面的笑聲就戛然而止。“林伯,何事如此喧譁?”世子帶着明顯不耐的語氣問道。老掌櫃像被凍住了,說不出話。謝梧桐一看這情形,啪的一拍桌子:“你這什麼態度?掌櫃招呼客人難道還要哭着招呼啊?你長得好看了不起啊?”
“哦?那你今天要買什麼?錢帶夠了嗎?”
“還有,你坐在這裡幹什麼,這是我鋪子裡掌事的位置,不是客人應該坐的地方!”
世子不知道今天爲什麼要說這麼多的話,換到以往,一言不合就把人扔出去了,管她是誰家的小姐,連公主他都敢扔。天啓帝竟然縱容他的脾氣,人家告到皇帝面前,皇帝竟笑呵呵:“小孩子吵架,大人就不要摻和了。”什麼?小孩子?一個已經快要及冠的男子是小孩子?告的人回家氣得病了三天,皇帝說:“卿告病是爲了回家教育孩子嗎?三天不夠,朕可以再多給些時日!”總不能爲了這點小事把官丟了吧,好歹還能貪點呢!罷了,罷了,此事只能翻過去了。
今天世子還在費着口舌呢!
“我是客人,客人就是上帝!我想坐哪裡就坐哪裡!”
“上帝?!上帝是誰?”世子不解,這誰家的?腦子裡是不是糊了漿糊?
“嘿,我說了你也不懂,鄉巴佬!”謝梧桐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鄙夷的神態。
“鄉巴佬?!這是什麼?”
“看看,連這都不懂,就是沒見過世面,什麼都不懂,井底之蛙!”哈哈哈,謝梧桐笑着揚長而去。
老掌櫃第一次在世子臉上看到了迷惑,不解,甚至還有迷茫。
“去,打聽一下這是誰家的小姐。”
“小老兒早就打聽過了,這是謝家的小姐。現在滿城女子穿着的公主裙就是復刻的她的。”
“哦,真有意思。”
世子摸着下巴,晚上去探一探,好久沒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