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初只聽到那劍氣入肉之聲,但是卻沒有感受到想象當中的疼痛,白珞初心下疑惑,就猛然睜開了雙眼,眼前的景象卻是讓白珞初大驚失色!
裴清風擋在白珞初面前,此刻的裴清風被劍氣所傷,胸前綻開了一朵十分鮮豔的血色花朵,陸溫書的那道劍氣十分凌厲,入了裴清風身體的時候,更是將裴清風的身體之內的其他臟器也傷了個七七八八。
裴清風一直在戰局之外,密切關注着白珞初身邊的動靜,看到白珞初躲避不開陸溫書的凌冽劍氣的時候,也就顧不上自己如今依舊是殘疾的雙腿,便就直接運力拍向自己的輪椅把手,以此借力,朝着白珞初身前飛身而去,想要給白珞初擋下這致命一擊。
裴清風也的確是做到了,可是白珞初早些時間給裴清風治腿的時候,就先將他腿部的部分經脈封閉了一部分,如今裴清風強行用靈力衝開經脈閉塞之處,便就讓自身受了內傷。如今又受了陸溫書一道劍意,當即就是吐血不止,那道劍意也令他傷的不輕。
裴清風如今體力不支,當即就直接向前傾倒在了白珞初的身上。
濃郁的血腥之氣充滿了白珞初的鼻腔,白珞初的衣服都已經被裴清風滲出來的血液給濡溼了,白珞初沒能支撐住裴清風的身體,就是直接伸手將他抱住,讓他能好好的靠在自己身上,免得讓裴清風就那麼滑到地上。
白珞初剛剛將手放在裴清風身上,手掌就感受到了裴清風身上粘膩溼滑的血液,那血液還有着裴清風此時此刻的體溫。
“裴清風,你醒一醒,你不是總是願意嘲諷我嗎?你倒是說話啊!”白珞初看到裴清風因爲自己而受傷,心下除了愧疚更是覺得害怕。
沒錯,白珞初害怕了,並不是因爲裴清風是皇子,害怕自己會惹怒皇家。而是因爲,白珞初再也不想看到有人因爲自己而枉送性命,前世的自己已經是連累了無數宮門弟子爲了自己白白送命,今生,自己再也不想連累任何人。
白珞初就那麼抱着裴清風呆坐在那裡,沒有任何言語。
衆人也是因爲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而變得沒有任何聲音,鳳婉兒此刻也是有些慌了神,畢竟這個人可是雲瀾國二皇子,裴無塵名義上的皇兄,這件事情若是真的被深究起來恐怕自己也是難辭其咎,到時候恐怕還會影響到自己和裴無塵的婚約。
到了如今鳳婉兒心中想的還是隻有自己的利益,根本沒有傷害無辜之人的負罪之心。
白珞初就在這沉默之中突然爆發,猛然擡起頭,看着陸溫書。
又是他,陸溫書!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前世禍害我宮門奪我宮門傳承,讓我宮門弟子流落在外如今生死未卜,更是利用了我的感情,讓我也落得一個被三大仙宗圍攻至死的下場。今生,你不過才一出現就是要爭搶着青焰鷹,想要這青焰鷹佔爲己有,根本就沒有注意,這青焰鷹是你我二人一同救下的,你我之間竟然是連一點情誼都沒有了。而後又爲了達成你奪取青焰鷹的目的,對如今的我痛下殺手,若不是有人替我擋住了攻擊,以我現在的實力,又如何能在承受了你的一道劍氣之後還有命在。饒是如此,裴清風爲了救我卻是身負重傷,如今危在旦夕。可你卻依舊是好好的站在那裡。這究竟是什麼道理!重情重義者難以壽永,背信棄義者卻是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這世間的道理若是都是這般黑白不分,當真就是蒼天無眼!
想到這裡,白珞初情緒更加激動,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白珞初此刻看向陸溫書的眼神實在是可怕的很,這眼神當中帶着憤怒、仇恨還有欲將陸溫書殺之而後快的決心,此刻的白珞初更像是一個瀕臨崩潰的瘋子,此時此刻白珞初纔算是真正將自己的魔道妖女的本質給展現出來。
她沒有遇見陸溫書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一身的殺伐之氣讓人望而生畏,狠辣的眼神但是掃別人一眼,就足以讓人魂飛魄散。遇到了陸溫書之後,她才展現出了自己小女兒家的嬌態,成了一個小鳥依人的尋常姑娘;而重生之後,白珞初便因爲前世的背叛而變得沉穩了許多,眼神經常是平靜的如同那枯井一般,沒有任何波瀾,就連性格也是沉穩了許多,活的更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家。
可是如今裴清風重傷,將白珞初積壓已久的怨氣如數激發。
鳳婉兒感到了白珞初此刻的濃重殺意,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明白這白珞初倒是發生了什麼,竟然能夠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殺氣,明明在被扔進鬥獸場之前還是一副木訥的樣子,如今怎麼就成了這樣,鳳婉兒心中暗驚,若是……若是讓她回憶起這一切都是自己所做的,那豈不是……
鳳婉兒想到這裡已經是面色慘白,踉踉蹌蹌的接着向後退去,想要趕緊遠離白珞初,好像只要這樣,白珞初就不會找自己的麻煩。
“主子!”裴清風的貼身侍衛看到白珞初懷中的血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家主子的時候,便就連忙將還擋在自己身前的人推開,不曾猶豫的朝着裴清風和白珞初跑去。
影嵐見到白珞初如今的樣子,心中有些愧疚,若不是因爲自己關心則亂,也不會讓那陸溫書有可乘之機,雖說自家主子沒有受傷,可是到底還是連累了別人,弄得主子自責愧疚。
想到這裡影嵐看着這陸溫書是愈發的不順眼了,便就直接開始反脣相譏道:“閣下如今可是要將無辜之人的性命都給弄沒了,可是滿意了?”
影嵐說完,卻是久久沒有得到陸溫書的回答,扭頭一看陸溫書此刻正是在怔怔的看着自家主上,影嵐看向自家主上,待到看到白珞初此時的表情之時,便是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