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聾子啊?反應這麼慢,怎麼能伺候好當主子的?”
白珞初心中冷笑,她不是不明白這些人的心思,這些人被買進府的時候這座府邸就已經被舅父一家給霸佔了,眼中自然是沒有自己這個正真的主子,反而是將那舅父一家當作真正的主子。
不過白珞初倒是一點也不着急先整治這些下人,自己回來這將軍府可不是爲了這些上不得檯面的人鬥智鬥勇的。自己需要等回來的正主還沒個影呢,索性就讓她們再蹦躂幾天,反正一個個的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
那些跪在院中的奴才倒是沒有出聲,心裡卻是暗中譏諷。
不過是一個命硬到剋死爹孃的孤女,失蹤了這麼長時間纔回來,還不知道在外面幹了些什麼,如今倒是在自己面前耍起威風來了。呵,等到舅老爺一家回來,表小姐非撕爛你的那張皮不可!
“樑叔,就按照你之前的安排,該在哪幹活的就都開始吧,之前我沒來,閒着就閒着吧,如今我回來了,可就別再養着些閒人了。”白珞初剛想伸手拿起茶杯喝茶,才發現自己回到這府裡之後連口熱茶都沒人招呼着。
樑叔自然是發現了白珞初手中的動作,一時間也是有點上火,開口就吼那些奴婢:“都怎麼做事的!明明知道今天主子要回來,也沒個人準備熱茶候着!將軍府白養你們了!”
只見那些跪在院中的人還不耐煩的撇了撇嘴,顯然沒將白珞初放在眼裡。
正當樑叔還打算吼這些人的時候,白珞初卻是伸手製止了。
“都下去吧,這沒你們什麼事了,以後可別再那麼偷懶了。”白珞初揮了揮手,便將那些奴才都遣了下去。
那些人得了白珞初的令,一時間作鳥獸四散,紛紛的回了耳房接着偷懶。
樑叔見到白珞初這個舉動,煞是不解,就開口問道:“小姐,這明明就是敲打她們最好的時機,您怎麼就這麼放過了呢?”
白珞初嘴角微勾,反問道:“樑叔,您忘了我昨天是怎麼說的嗎?”
樑叔聞言,便垂眸開始思考,思緒就這麼回到了昨天的這個時候。
“小姐,趁着這幾日舅老爺那一家子不在,你趕緊在府中立了威纔是,有什麼東西,改日回去拿不行嗎?”
“樑叔,這些奴才都是舅老爺買回來的,我若只是趁着這幾日將他們收服了,難保舅父回來的時候,那些個牆頭草又倒了過去,有道是‘擒賊先擒王’,不將這舅父徹底扳倒,怎麼能算是把將軍府給奪回來呢?您說是吧,樑叔。”
白珞初笑着,眼神卻是一片冰冷甚至還帶着幾分陰狠。
想到這裡,像是被白珞初的眼神所震懾,樑叔的思緒突然從昨天收回到現在。
白珞初看到樑叔想明白了,便讓樑叔先出門等着,自己準備跟采苓交代幾句。
樑叔得了命令,倒也是不曾猶豫,便就這麼退了出去。不過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畢竟原來那個天真善良的小姐和如今這個實在是相差太大,如今的小姐不僅變得陰狠毒辣,更是連自己都不相信了。不過樑叔也沒有過多的糾結,只是把白珞初的種種變化解釋成“小姐經過此番變故,心境不比從前,自然是有諸多變化的。”
“主子您可是有什麼吩咐?”采苓見到白珞初屏退了衆人便明白白珞初是有重要的事情交代給自己。
“你可知道,你到底加入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說到底,白珞初還是沒有完全信任采苓的。若是這丫頭是稀裡糊塗的加入了“重煌殿”那還是趁早遣回去,免得日後再生變故和麻煩。
采苓彷彿是沒聽出白珞初話中的深意,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知道的,影統領說過的,這‘重煌殿’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從它成立的一瞬間就意味着它成長的路上有着不少艱難險阻。”
“那你還願意加入?”白珞初微微挑眉,很是疑惑。就算是個孤兒,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奴婢自小沒有爹孃,天生地養,無牽無掛,自然就沒有弱點不會受別人脅迫,影統領就是因爲這點才肯讓奴婢進入‘重煌殿’。除此之外,奴婢不想再過着那種與狗爭食,衣不蔽體的日子,影統領救下奴婢的那天,奴婢正要被村子裡的人送去給山上的山賊做壓寨夫人換取安穩日子。
可是憑什麼!他們不曾給奴婢任何的恩惠,卻在遇上難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將奴婢推了出去。
就在那個時候奴婢才明白,原來不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會讓衆人少欺負我,只有自己足夠強了,強到他們打不倒我的時候纔沒有人欺負我!
奴婢知道,奴婢這些話,在主子您耳中聽起來很可笑,可是奴婢真的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奴婢懇請主子留下奴婢,奴婢會證明給您看,奴婢絕不是沒有用的。”
采苓話落,便是跪倒在地,“咚”的磕了一聲響頭。
白珞初很是詫異,這個小丫頭卻還有這麼滿腔壯志,倒還真是對自己的胃口,當下便虛扶一把,示意她起來。
“主子您不覺得可笑嗎?奴婢將自己心中自己所想說給那些一起加入重煌殿的姐妹聽的時候,她們都笑話奴婢不知天高地厚。”說到最後采苓有一些窘迫。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她們不過是想尋一個安穩的地方,混吃等死罷了。你知道我爲什麼選你過來嗎?”白珞初問道。
“奴婢,不知道。”采苓看着白珞初搖了搖頭。
“因爲,你是唯一一個敢直視我的,對於未知的事情能有這般勇氣,實在是不簡單,我此番回將軍府,怕是要將一汪死水攪弄出一場動靜不小的波瀾,若是找一個膽子小的從旁協助,怕是隻剩我一個人孤軍奮戰,難以成事。你也瞧見了,這將軍府內,沒有一個我可以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