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小生意做了起來,就顧錦年定的這個經營路線那客戶自然都是什麼達官貴人富商巨賈的,總不能一一都給帶到慕家來吧?
這慕家要門庭若市了,肯定會惹出很多的亂子來的,沒準還會弄得慕朝他們難做。
所以了,顧錦年思來想去,覺得有些錢還是省不了,她還是得要離開慕家的。
這個想法,唐小雅很是支持。
不過,唐小雅覺得這些事情光她們兩個人討論還不夠,等大方向考慮得差不多了,之後還得去找慕家人或是顧琳他們取取經什麼的,畢竟他們一個個的都是老手,不像她們兩個,標標準準的就是菜鳥。
就在顧錦年和唐小雅熱火朝天的研究着她們的高定事業時,慕流光也沒有閒着。
他讓酒店方面安排了一些宵夜,這就一個人上了酒店的天台等待凌少軒。
天台頂部設有停機坪,凌少軒的直升機很快就會降落,所以,慕流光閒着也是閒着,索性早點上來等了,他找了一處比較乾淨的水泥墩子遠遠坐着玩手機。
大約是好哥們之間有默契,慕流光提前上了天台,凌少軒也提前抵達了。
當螺旋槳的聲音從夜空中傳來的時候,慕流光把手機揣進了褲袋,仰頭望着天際。
今夜的月亮很亮,漫天的繁星預示着明天將會是一個大晴天。
在遠處,一個黑點正快速靠近,那是凌少軒的直升機。
隨着直升機越飛越近,風也越來越大,慕流光坐在停機坪附近的石墩上,他簡直想要保持風度都沒法保持,風太大了,險些把他的襯衣給吹開不說,他的短髮也在風中凌亂飄動着。
這個時候,慕流光的感覺真叫一個風中凌亂。
基本凌少軒出現在哪裡,都會是以這種狂拽酷炫的方式出現的,慕流光倒也習慣了,而且凌少軒家的產業便是酒店行業,這注定了凌少軒的辦公地點隨時在變,所以每家酒店的天台都設有停機坪,就是方便他隨時空降。
還好慕流光人高馬大不容易被吹飛,直升機花了十分鐘才完成降落,那陣陣狂風終於停了下來,沒讓慕流光吃太多的沙子,很快,一個身着黑色襯衣西褲的年輕男子從直升機上下來,嚮慕流光走來。
“嗨,流光。”
“少軒,好久不見了,你還是板着一副冰山臉,跟過去一樣。”
“你也沒變,臉上滿是奸商的虛僞笑容。”
兩個人親切會晤,握手之際還不忘順便揶揄一把對方。
慕流光抽手後揉了揉凌亂的髮絲,不滿道:“我看見你,笑容都是很真誠的那種,你可不許誤解了啊!”
“我看見你,也拿出了最實在的態度,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就沒什麼表情。”凌少軒的確面無表情,不過那張帥氣的面容就算是面癱也很養眼,足以讓很多年輕女子尖叫抓狂。
“得了,都是半斤對八兩,咱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嗯,也對。”凌少軒終於笑了,那也只是抽了抽嘴角,算不上是標準的笑。
凌少軒從小就成長在一個壓抑的環境中,這兩年還娶了一個不甚滿意的老婆,據說夫妻生活不是很和諧,這面無表情也是自然,慕流光最清楚不過了,也能夠理解。
到底是朋友,凌少軒也習慣了慕流光的滿臉假笑,畢竟就慕流光的生長環境在他來看也是蠻惡劣的,慕流光不學着圓滑一點左右逢源一點也很難生存的,所以養成了這個習慣。
“我已經讓酒店準備了宵夜,是在房間吃,還是在餐廳吃?”慕流光問。
“我記得我給你安排的套房就有餐廳,還是在你那吃吧。”
兩個人一起下樓,邊走邊說。
好哥們有段日子不見了,這敘舊是自然,當然,除了敘舊之外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商量。
……
在定下這家酒店之前,慕流光就把自己的一些構想跟凌少軒說了說。
婚禮只是假象,夏朗纔是最終目標。
所以,屆時婚禮或是之後的雞尾酒會上,他不會明目張膽的把夏朗給綁走,只會在一派祥和之下暗中動手,讓夏朗消失。
只是當初他說得不夠細緻,因爲很多東西電話中很難三言兩語說清楚,而凌少軒又是個超級忙人,自然是沒有功夫跟他不斷溝通,所以現在凌少軒剛好親自來了,倒也不錯,至少他們可以現在把事情全都部署好了。
慕流光自己準備了一些人手,但更多還得靠凌少軒這邊的工作人員配合。
在飯桌上,他們兩個終於可以好好談談了。
這次凌少軒甚至還很貼心的帶來了這家酒店的建築設計圖,拿着筆跟慕流光商量着明日的戰略部署。
夏朗雖然和凌少軒沒有什麼過節,但慕流光可是凌少軒的發小,慕流光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所以凌少軒這次親自過來,足見他對此事也是十分上心的。
不僅如此,這次來凌少軒還帶來了一個重要消息。
“流光,我這次過來之前聽說了一件事,我覺得可能對你有幫助。”凌少軒已經和慕流光仔細研究好了設計圖了,他這就把設計圖捲了起來,把自己最近得知的一件事告訴了慕流光,“你肯定會很震驚的。”
“什麼事?”
“我最近從別人那兒聽到了一個消息,是關於顧琳的。你也曾經跟我說過,她是你母親的好友,對吧?”
“是的。”
慕流光給凌少軒倒了一杯紅酒,凌少軒的酒量可是比他好得多。
所以,他也就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算是意思意思,凌少軒這會兒大概是有些口渴,已經連灌了三杯下去了。
“我聽說,顧琳曾經是夏朗的未婚妻。”凌少軒正色,把這個出人意料的消息告訴了他。
慕流光把酒杯從桌面上推到了凌少軒的面前,眉眼一挑:“不會吧?”
倒不是慕流光不相信凌少軒。
而是他不相信夏朗。
夏朗是怎麼發跡的,慕流光全都調查得清清楚楚,這夏朗曾經就是個混混,以顧琳的心氣兒來說,他是真覺得顧琳根本就看不上夏朗,也不可能跟夏朗發展到這種程度。
“是真的,你還別不信,這些消息,來源可靠。這個顧琳確實很不簡單,你以前一直覺得她是爲了錢才帶着女兒賴在你們慕家的不是嗎?我跟你說,其實不然,她的孃家很有權勢,是大名鼎鼎的顧氏!顧氏你也應該聽說過吧?”
“……這麼說,她還是個出身不錯的千金小姐?”慕流光問。
如果這件事屬實,那麼慕流光也可以理解爲何顧琳從不提起過去,而且還多才多藝氣質超羣了。
這要是普通人家出來的,恐怕真沒這個素質,而顧琳舉手投足都是優雅,那種優雅渾然天成,不像是裝出來的。
“當然了,她和夏朗的婚約,是顧家給安排的,她就是因爲逃婚不肯跟夏朗結婚才離開的,跟一個什麼窮酸詩人私奔了。因爲這件事,她忤逆了顧家,和家人斷絕了來往,但後來她和夏朗爲了退婚鬧得很難看,顧家不僅幫她搞定了一切,還總是對她示好讓她重回顧家,只是她不肯回去。所以我想,如果顧琳是爲了錢來到你們家,很顯然不大可能,畢竟那個時候顧家可比你們慕家有錢不知道多少倍了。”
凌少軒的說法,顛覆了慕流光一直以來對顧琳的看法。
在某些人透露給他的信息中,顧琳就是爲了錢才勾搭慕朝的。
而且,也是爲了錢,顧琳纔會出賣他的母親林心美的,把林心美騙到了夏朗的手裡,致使林心美爲了反抗夏朗而被殺,這樣一來,林心美死了,顧琳自然可以達到目的上位和慕朝結婚了。
這些事情串聯起來,倒是沒有什麼邏輯上的問題。
作爲林心美的朋友,顧琳自然是可以做到這點的,這個慕流光從來不懷疑,一直以來,他也是這麼認定的。
然而現在凌少軒的話卻直接從根本上否定了顧琳貪財的可能,也否定了那些看似可能出賣林心美的動機。
“少軒,你這麼一說我就有些迷茫了。我們慕家是有點小錢,但也是後來纔有的,如果顧琳真的是顧家的千金小姐,那麼她需要錢,只要回顧家就好,根本就沒有必要賴在我們家……”
“是啊,所以我說,這件事中間沒準有什麼誤會。”
“如果不是爲了錢,那麼,爲了情也是說不定的。”慕流光始終覺得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既然那時候我們家沒有錢,那麼,她是爲了感情才陷害我媽的也說不定,如果不是因爲這個,怎麼可能在我們家一住就是近二十年?”
凌少軒想了想,說:“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不過,我覺得明天等抓住夏朗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夏朗爲了脫罪編造出別的什麼說法來。”
“也對,他這個人狡猾極了,簡直是聲名狼籍,必須防着。”
“這件事,我先暫且不多調查,等明天先對付夏朗再說吧,等收拾了夏朗,我會好好調查一下顧琳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