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琴宮裡。蘇銘堯和蘇雨漪相對而坐。
蘇銘堯一大早就接到了自家女兒的報信,老狐狸猶豫再三還是進了一趟宮。
現今朝中的勢力基本上分爲三股,一股是擁護楚穆的勢力。因爲原先楚穆幾乎一直是在外出戰,又被送到晉國呆了三四年。
若不是因爲後來上位,再加上手裡握着十萬大軍的兵權,想獲得這些擁護是很難的。
另外兩股勢力一股是屬於太后,這股勢力在先皇還在的時候就是已經在的,原本是擁護楚信的,現在則處於中立態度。也是楚穆一直想收服的勢力。
最後一股則是屬於蘇銘堯的,蘇銘堯手下多是文官,可是話語權卻是不低。
在皇位的爭奪戰中,這股勢力一直處於引而不發的狀態,幾邊打太極。一直到蘇雨漪成爲貴妃,這股勢力才明確的表現出支持楚穆,但卻存在着很大的不確定性。
這也是楚穆顧及着一直沒有把蘇雨漪送出宮的原因之一。
而且最大的問題是,蘇家手裡還握着樑國的經濟命脈。國庫一空,蘇家的勢力就起的更厲害,如果真的跟他們有分歧,那楚穆的問題就會越來越多。
隨着最近對蘇雨漪的冷落,蘇銘堯似乎也有隱隱要起來的勢頭。
“女兒,怎麼這麼着急叫爲父進宮?”蘇銘堯雖然精於算計,可對自家女兒的寵愛卻是真的。畢竟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就保護的緊。
包括那時候蘇雨漪跟當時並不受寵的楚穆相愛他都沒說什麼,幾乎事事順着蘇雨漪。
“父親,楚穆已經一個月沒來這裡了。昨天那首曲子可是他以前最愛聽的,他聽完居然什麼反應也沒有。那可是我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可現在看來,他也並不在意……”
蘇雨漪說完伸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蕭莞下手也夠狠,到現在這紅腫都沒有退下去。
無論在哪裡,只要自家女兒出現,蘇銘堯的目光都是離不開自家女兒的。隨着蘇雨漪的動作,蘇銘堯敏感的發現了自家女兒臉上的傷,一下子便動了怒,心疼地低吼道,“你臉上的傷……這是那小子動的手麼?”
蘇雨漪幽幽嘆了口氣,“楚穆雖然是個狠辣的主兒,但可是從來不打女人的。”
蘇雨漪本想把蕭莞的事情和盤托出,又一想,這事兒也是自己罵了蕭莞在先,況且她可不願意承認自己敗給了一個女人,便把這事兒掩過去了。“沒事,自己不小心摔了。”
蘇銘堯見蘇雨漪不願意說,也沒多問,心裡卻暗暗的把這筆帳記到了聶華容的頭上。依他多方對宮裡女人打探的結果,蕭莞算是個大方的主兒,處事也公正,性格不像是個會撒潑的,聶華容是個小姐性子,再加上上次和蘇雨漪起過一次衝突……
蘇銘堯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這筆帳早晚
要討回來。當然楚穆也是要算上一筆,既然自己把女兒交給了他,他怎麼可以讓自己女兒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傷呢。不過……估計也快了。
“父親,您跟金國那邊的人商討的如何了?”蘇雨漪現在可是恨不得立刻就實施自己的計劃,沒空等蘇銘堯深思熟慮。
蘇銘堯搖了搖頭,“金國的皇帝到現在也沒露面,想說什麼事都是要先經過他們的宰相。可這宰相又是個老油條。所以還在等消息。”
“什麼叫沒露面?”蘇雨漪有些不解,一國皇帝難道還能藏着不成。
“金國前朝皇帝駕崩後內局一直不穩,新皇帝據說又是老皇帝的獨子,當朝的大將軍雖然忠心耿耿但又是個野心勃勃的。但內局未穩之前一直把新皇帝保護的很好,當然這只是他們傳來的消息,不知道有幾分真假。”關於金國的皇帝,就連蘇銘堯其實也沒探聽到什麼消息。
蘇銘堯略沉吟了下,又說了句,“女兒,若你真想把楚穆拉下皇位,其實現在倒有個好機會。”
“你說楚彥?”蘇雨漪也是個聰明的,蘇銘堯這麼一點,她自然就明白了蘇銘堯的意思。
“對,楚涼前段時間死在了宗人府裡。要不是我命人去查楚彥的消息也不會知道這事兒,楚涼是楚彥的親兄弟,再加上華妃殉葬一事兒,我估計現在楚彥對楚穆必然是恨之入骨。這次回朝跟這事兒也脫不了關係。”蘇銘堯奸佞一笑,對自己的猜測很有信心。
“他就是個沒落的王爺,能靠得住什麼?”蘇雨漪明顯對楚彥不屑一顧。
蘇銘堯寵溺的颳了刮蘇雨漪的鼻子,“說到底還是個小女孩吧,楚彥畢竟是皇家長出來的男人,不可能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這次既然敢回來,手裡一定是有底牌的。我們要賭的就是他的底牌有多厚?”
“可是我也不是真的想把楚穆拉下皇位,如果他不是皇帝,那我這貴妃還做什麼?”蘇雨漪很熟悉蘇銘堯的這種笑容,她突然又有些擔心了起來。
“我們可以利用楚彥手裡的底牌來壓制楚穆的勢力,太后那邊的勢力一直處於中立,這樣楚穆雖還是個皇帝可就名不副實了。當你誕下龍嗣,這樑國可就是我們的天下了。”蘇銘堯一想到那天,心裡也是樂開了花。
蘇雨漪一向都是相信自家父親的,無論他算計誰都是爲了自己好。蘇雨漪也跟着點點頭,“父親,那女兒的終身幸福可就是靠你了。”
“這事兒也急不來,女兒,你在後宮的位置可還沒坐穩,你得想想辦法了。”蘇銘堯望着自家女兒臉上的紅印,心裡又生一計。
“什麼意思?現在楚穆的心完全不在我身上您有不是不知道,我現在還能如何?”蘇雨漪一提到這事兒也是煩躁的緊。
“龍嗣。”蘇銘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這也不是我想有
就能有的。”蘇雨漪並沒反應過來蘇銘堯的意思,
“無中生有,我看那皇后最近呆的也是消停的緊,那後位還是別讓她做的太穩了。蕭妃畢竟是個亡國公主,她是肯定成不了皇后的。所以你現在要對付的只有聶華容一人。”蘇銘堯端起桌上的茶杯,一臉的算計之色。
蘇雨漪點點頭,蘇銘堯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了,她再不明白可就真的是蠢了。
沒過多久,永琴宮便傳旨宣郭御醫進宮。想來經過上次一事,郭獻已經清楚的知道該視誰爲其主了吧。畢竟他的兒子現在可就只剩下半條命了呢。
而經過上次壽宴一事,蕭莞這邊也終於清閒了下來。她又不是個能老實呆着跟凝兒繡女紅的,便開始思忖着一些生財之道。
蕭莞想着自己在現代也好歹是個高級白骨精,女人自立自強的想法可是根深蒂固的緊。
她也實在是沒想到原先的蕭莞日子過的這般清苦,連個陪嫁的嫁妝都沒有。現在國庫又緊張的很,她是該想辦法做些事了。成的話也能給楚穆解決些煩惱。
“凝兒,你覺得御膳房的吃食如何?”蕭莞看着正認真繡花的凝兒忽然心生一計。現在樑國的官不如商,最有錢的人的人反而不是朝廷,那就只能從商人那裡下手。而樑國大部分商人命脈都在蘇家那裡。所以蕭莞只能想別的辦法。
凝兒並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麼,只疑惑的問道,“還可以啊。小姐是覺得最近吃的東西不對胃口麼?”
蕭莞點點頭又搖搖頭,御膳房的御廚肯定是整個京城最好的了,這自然是不用多說。可在她看來還是有些淡而無味,畢竟這個時代的烹飪手法還沒有發展的那麼好。
要不是仗着食材新鮮,估計蕭莞是難以下嚥的。
蕭莞想來想去,賺錢手段不異於吃穿用度。而其中對現在的蕭莞最容易聯繫的則是吃,畢竟她在現代的時候也算是個手藝不錯的,那些菜譜可是都記在腦海裡。
如果能找到一家酒樓合作的話,那錢還不是如流水一樣“嘩嘩”的來。
“京城裡最大的酒樓是哪家你可知道?”蕭莞這麼一想,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計劃可以實現。
“天香樓吧。據說那裡天天客流如潮,連宮裡的一些大臣們都常常去那裡宴請客人呢。”凝兒老實的把自己知道的告與蕭莞。
“好,那咱們改天就去看看吧。”蕭莞眼睛一眨,心下打定主意,就算心裡想法再美,肯定還是要去親自走一遭的。
凝兒被蕭莞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擺手。“小姐,現在您可不僅僅是個王妃,您現在可是貴妃,哪能說出去就出去的。您可別嚇凝兒,出了什麼事就慘了。”
蕭莞神秘一笑,“怕什麼,再不濟我們還可以女扮男裝。楚穆最近忙得很,沒空來捉我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