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馬龍的手機再次響起來,馬龍接了電話說戰友到了,車就在外面。
出了旅館,便看到一輛寶馬停在外面,一個高大彪悍的漢子站在車前,見到馬龍便大笑着迎了上來,兩人擁抱在了一起,便聽到那漢子道:“馬龍,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到津門好幾天纔跟我聯繫,怎麼住這裡啊,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高軒等人一身冷汗,敢情他們都不是人了。
馬龍笑了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高鎮長,高鎮長,這位是我戰友秦天賜。”
高軒伸出手來,秦天賜笑着跟高軒用力一握,高軒頓時感覺到一股大力從對方的手掌中傳過來,手中也微微用力,不過只是與對方的力量保持平衡,並沒有去反擊的意思,秦天賜也覺詫異,好在兩人一觸即分,秦天賜笑道:“來了就是朋友,走,我給你們安排個好地方,拷,這裡哪是人住的地方。”
連着兩句,高軒對這個秦天賜的印象就不是太好,有錢不是你的錯,但是這個世上沒有錢的人更多,沒有必要瞧不起人。只是現在的高軒有求於人,早已不是那個熱血衝動的人了,便跟着一起上了車。
車子轉悠了幾圈,很快在一個酒店前停下,高軒一看就笑了,居然是明朗會所。
下了車來,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有好幾輛寶馬車跟在後面停下,高軒暗想,這個秦天賜是幹什麼行當的。
進了明朗會所,秦天賜刷卡很快辦好了入住手續,用訂了包間,請他們吃飯。
全國的明朗會所,與很多的連鎖店一樣,裝修、樣式都差不多,變動很少,高軒在京城的時候曾經住過幾次,當然都是孟遙帶過去的。
上電梯的時候,高軒掃了陳旭初和葛新民一眼,雖然這裡非常豪華,但是你也不用露出這種沒見過世面的表情吧,特別是看到秦天賜略有不屑的目光時,高軒簡直有種奪門而逃的羞愧感。
上了五樓,穿過鋪着紅地毯的走廊,便看到了一道旋轉門,跟着走進去,便聽到後面嘭的一聲巨響,高軒轉過頭,簡直羞愧難當,陳旭初居然一頭撞在了玻璃上。
好在葛新民見機快,說了一句“叫你戴眼鏡你不戴”,這才消除了尷尬,服務人員也上前詢問情況,陳旭初可能也覺得自己太丟份了,連聲說沒事,怪自己近視得厲害沒戴眼鏡。
小插曲之後,在身材窈窕的服務小姐引領下進了包間,這一回幾人都老老實實地坐下了,秦天賜笑道:“馬龍,咱們兄弟有好些年沒見了吧?我一直以爲你會老死在部隊裡呢,想不到你也出來了。”
馬龍笑了笑:“我也這麼以爲的。對了,天賜,你現在做哪行?”
“我?”秦天賜呵呵一笑道,“哪行賺錢就做哪行。”
馬龍道:“實不相瞞,我這次是陪着領導出來的,招商引資,具體的我不懂,還是高鎮長跟你說說吧。”
秦天賜就笑:“急什麼,先喝酒,有什麼事喝完酒再談。”
馬龍就有些尷尬了,倒是高軒微微一笑道:“是的,既然找到了門路,也不急在一時,馬龍,你們戰友很久沒見面了,好好喝喝酒,敘敘舊,不談工作上的事。”
“還是……不好意思,忘了你姓什麼了,哦,對,高鎮長,還是高鎮長說的對,咱們先談感情,只要有感情了,後面的事情都好談。”秦天賜哈哈大笑,端起杯子向馬龍道,“來,兄弟,敬你一個。”
五人喝着酒吃着菜,漸漸放開,這秦天賜的酒量極好,很快馬龍便敗下陣來,至於陳旭初和葛新民早已被秦天賜強大的氣場給震住了。
“馬龍,我看呀,你也別再去開什麼車了,到我公司來,我給你月薪一萬,年底紅包獎金另算,你看怎麼樣。”秦天賜看上去有了些醉意,大着嗓門道。
馬龍嘿嘿直笑:“我除了會開車,還能幹什麼,司機也沒這麼高的工資吧。”
“咱們什麼關係,能幫襯的肯定會幫一把,誰沒個潦倒的時候?”秦天賜顯得意氣風發,“我的規劃是再有三年時間,我就會成爲津門的首富。”
高軒微笑不語,人總是需要有希望的,哪怕那個希望飄渺得很,也比沒有希望要好。
這時,秦天賜的手機響起,打斷了他的發揮,不情願地拿過手機,在接通電話的瞬間,高軒明顯感覺到,秦天賜變得極其冷靜,通過只有幾秒鐘,秦天賜便放下了電話,又恢復到剛剛的狀態中去了。
高軒從這個情緒的變化上察覺到秦天賜有些複雜,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能多接近,當下道:“秦老闆,這幾天太累了,幾個人都喝多了,很感謝你的盛情款待。”
秦天賜笑道:“沒關係,理解理解,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那就散了,馬龍,我送你回房間,哥倆好好聊聊。”
去了房間,高軒總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不過思來想去,秦天賜跟他這一羣人是初次會面,跟馬龍又是關係極好的戰友,或許是自己早年的經歷吧,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是會不自覺地處於一個戒備的狀態。
這兩天跑得很乏,喝了些酒,整個人就處於一個昏昏欲睡的狀態了,正迷着盹,手機忽然響起,胡海峰告訴他,武志軍被拿下了。罪名兩條,一條是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另一條是與《順崗新聞》的播音員有不正當關係。受賄證據確鑿,行賄人已經交待了,而那名播音員也說了她爲武志軍墮胎三次的事情,並表示第一次是被武志軍強迫的。
高軒聽着胡海峰興奮的口吻,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難道真的是與人鬥其樂無窮嗎,不過隨後一想,這個社會就是人吃人的社會,如果不是武志軍自己有問題,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