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瘟疫!”秦管家驚的幾乎是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
可旋即,秦管家臉上的震驚又轉變成了奇怪,“不是有茯苓公子嗎?難道他一個神農宮宮主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瘟疫?!”
花想容搖頭,“這次瘟疫並不是您想的那樣,僅僅只是普通的瘟疫而已。屋”
“什麼意思?”秦管家的眉心現下都快擰成了一字添。
“你也知道的,大軍爲了隱藏起來不被人發現,所以都假扮成了普通的村民混在了周邊的村子裡。但近些日子,這周邊的十幾個村子,居然在幾天之間,都開始暴發了大小規模不等的瘟疫,而且,據茯苓公子所言,這些瘟疫來的突然,其中的疫病情況更是不一般,與其說這是瘟疫,倒不如說,這是一場大規模的投毒!”越是說,花想容的聲音裡越是有了惱恨之意。
秦管家雙目一瞠,好一會兒,才稍稍緩和了神情,只是人看起來有些不好,重新坐回椅子上的動作無比的僵硬,“這麼說來,太子已經找到大軍了……。”
“依本王看,他還並沒有確定。只是想用投毒的方式試探,或者也可以說,是逼迫本王的大軍自己跳出來承認身份。”燕楚突然推門而入,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的不好。
“王爺。”花想容與秦管家同時起身,對燕楚拱了拱手。
燕楚揮了揮手,示意兩人不用多禮,人徑直往書房的主位上走了過去,“阿容,茯苓公子對這次的毒,可有解決之法?”
“解毒倒是不難,難得是找不到毒源,就算替大軍們解了毒,還是會被再度中招。”對此,花想容很是咬牙切齒。
“水源和食物,都沒問題?”穩坐上主位,燕楚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花想容重重點頭,“水和食物,茯苓公子都已經檢查過,並沒有有毒的跡象。”
“那會是什麼原因?”就連經歷過幾十年無數風雨的秦管家,此刻也感到不安了起來。
“既然他沒辦法,看來,也只有去找他幫忙了。”燕楚嚯的從椅子上坐起。
“王爺是要去宮裡的混挲園,找長百草?”秦管家也跟着站了起來,眼裡閃過一道極快的不明情緒。
燕楚頷首,“茯苓公子醫術確實世間少有,若與長百草比較起來,恐怕是不相上下。可若是與長百草的閱歷比起來,就是雲泥之別了,到底,長百草也是茯苓公子的師伯。”
此刻花想容極其贊成的點頭,眼裡綻放出希冀的光芒,“王爺說得對!”
可秦管家卻有些猶豫起來,“可王爺您要用什麼身份去見長百草?萬一他看出了您和鬼面就是同一個人,再輾轉告訴了王妃,那不是……。”
“他要是想告訴,早就已經告訴了。”撂下這句話,燕楚已經大步往門外走去。
長百草不是傻瓜,他相信,上次中劍爲他整治時,或者更加之前,長百草就已經看出來了。
畢竟他的身上,可是有那天以鬼面的身份,去和玄冥宮交易的……
想到這,燕楚的步子邁的有些急躁起來。
“王爺!”秦管家還想上前阻止,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花想容見狀,狐疑的看向了秦管家,“誒老頭子,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啊!”
秦管家一怔,旋即狠狠瞪了一眼花想容,“還不快去跟上,王爺現在身子大不如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好好,算怕你了,我知道了!”花想容連連擺了擺手,不敢再追問下去,心裡也知道秦叔想要隱瞞的事情,自己也沒辦法逼問,只怕服從命令聽指揮,轉身去追已經出了房門的燕楚。
待門前已無兩人的蹤影了,秦管家才頹然的往身後的椅子上一坐,“這個節骨眼上,王爺可千萬,千萬別在宮裡聽到不該聽到的傳言啊……。”
若是王爺知道皇上不但判定了他和王妃已經和離,還問都不問,就把王妃賜給了祁國的攝政王,恐怕這一次,危險的就不是大軍突如其來的瘟疫事件,而是王爺……
從太傅府出來後,上了馬車,雲頤立即就大變臉色,嫌惡的甩開了胭脂雪的小手。
他這一舉動,倒是令胭脂雪覺得頗爲好笑,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安靜的找了個位置坐下,閉目養神。
雲頤見她這幅反應,有些說不清的氣惱。
不管是剛纔和她虛情假意也好,還是現在對她的極度反感,她對他,竟然沒有半點的應對,哪怕只是一點。
被人看不透他雲頤,而他雲頤,又何嘗不是看不透眼前這個女人?
她過度的從容不迫安安靜靜,讓雲頤直覺的,自己就像個正在無理取鬧自導自演的跳樑小醜。
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令他覺得很懊惱,懊惱極了。
但是,他還是忍着什麼都沒發作,也尋了個離胭脂雪較遠的位置坐下,開始閉目假寐,一聲不吭。
車子裡,瞬間靜謐的有些詭異。
車外,本想從兩人對話裡探聽一點事情的車伕,面色有些發僵。
這車廂裡的兩個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安靜的這麼出奇,這還讓他怎麼完成太傅老爺交代下來的任務?
再看旁邊一直跟着馬車隨走的流蘇,車伕更是覺得頭疼。
若是舉動做得太過,這個四小姐從燕王府裡帶出來的丫鬟,一定非看穿了不可的。
這老爺可是說過了,就算什麼都聽不到,也絕對不能讓車裡那兩位發現他有偷聽的舉動,不然,老爺他也是不會去保他的小命的……
權衡再三,車伕只得作罷,專心驅趕起了馬車。
約莫幾刻鐘的功夫過去,馬車便停在了碧波湖的船塢前。
屈指敲了敲車棚,流蘇恭敬有禮的朝隔開了馬車裡外風景的車簾道:“王……四小姐,碧波湖已經到了。”
平日她都已經叫習慣了王妃,現在突如其來的改口,真是令她實在難以適應。
聽到流蘇的這聲提醒後,當先下了馬車的雲頤,有些不悅的掃了流蘇一眼,“既然改不了口,那便等什麼時候能改口時,什麼時候再來伺候。”
本來就十分不喜這個祁國攝政王的流蘇,再聽到此話,心裡那團火蹭的一下就燒了起來,本想反駁個管他什麼事,豈料,剛一張嘴還沒說出半個字,就被隨後跟着下車的胭脂雪一句話,堵得徹底沒了話。
“說到底你都是燕王府的人,既然現在本小姐已經同燕王府再無什麼關係了,那麼,確實也就不用你再侍奉了。”挑起珠簾,悠悠然從馬車裡鑽出的胭脂雪,將這話說的理所當然且淡泊無情,看向流蘇的一雙藍色眸子,也是異常的冷漠疏離,“回你的燕王府吧,繼續跟着本小姐,也只會給本小姐增添無謂的非議。”
“王妃……。”流蘇有些瞠目結舌,望着現在的胭脂雪,竟是覺得異常的陌生。
“不要妄言。”胭脂雪面色一凜,眼神愈加冰冷,似乎流蘇的這句稱呼,將她給冒犯了。
流蘇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雲頤朝周圍護衛的一個眼神出去,下一刻,流蘇便被那些護衛給架到了一邊。
流蘇武功不弱,卻也不是頂好,雲頤的這幾個護衛功夫可不弱,讓流蘇毫無反抗能力的被架到了一邊,還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
對於這一切,胭脂雪連冷眼旁觀的都不懶得做,只是視而不見的,自顧一味又與雲頤在一旁開始了之前的卿卿我我。
朝雲頤伸出纖細玉手,站在馬車上的胭脂雪,笑容恬美,“扶我。”
雲頤也跟着笑,眼底裡盡是寵溺之色,左手牽過胭脂雪的小手,右手則攬上胭脂雪的細腰,旋即,胭脂雪整個人幾乎都是被他給抱下來的。
裙裾飛揚宛若大朵杏花怒放,雖美,卻不及胭脂雪的雍豔至極的笑容半分。
這美男美女的配對,本就已經惹得今兒也來賞景的一干看客頻頻側目。
兩人這樣鶼鰈情深的一幕,更是惹眼逼人。
惹得周遭的無數看客直呼兩人真是天生一對,真是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郎才女貌,面生的很之類議論,紛紜而至。
而此時,一輛過道的馬車裡,比起船塢前的歡愉氣氛,整個馬車裡,氣氛卻是壓抑的令人透不過氣來。
花想容心驚膽戰的往旁邊挪了挪P股,小心翼翼的看着燕楚的臉色,嚥了嚥唾沫,乾笑兩聲,“王……王爺,這肯定是一場誤會,肯定啊,呵呵……。”
冷笑一聲,燕楚的臉色鐵青的簡直就像一塊鐵板,手裡拿着的一盒梨花酥在指間慢慢收緊,"哼,誤會?“
這樣
公然的和那該死的祁國攝政王眉來眼去不算,還對雲頤笑的那麼風.***,更是膽大包天和雲頤肌膚相觸!
就只是一句輕易的誤會,就能解釋的清楚的?
尤其,是這誤會二字,更讓燕楚不得不想起前幾天,在一寸金的塔樓裡發生的事情,當時,他親眼看到這死女人都和雲頤親在了一塊兒,結果也是一句誤會了事!
本來他以爲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現在呢?
若不是他另選一條去皇宮的路,就是爲了給她買一盒添香樓的梨花酥,然後再轉去太傅府看看她,這一幕他燕楚恐怕還未必能有那個眼福能看到呢!!
花想容沒想到自己勸慰不成,反倒像說錯了什麼一樣,看着眼前即將就要爆發的燕楚,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可憐的小眼神只得從車窗向外張望,視線落到胭脂雪的身上,心裡不斷哀求,這位好王妃千萬不要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否則……
就在胭脂雪與雲頤手牽着手,在無數人豔羨的注目禮下準備入駐雲頤在這早就包下的一艘畫舫時,一縹月白色的瘦削身影,從人堆裡擠出。
“胭脂雪!”從人堆裡擠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最近被封了郡王的二皇子燕卿,此刻,他跑到了胭脂雪與雲頤面前,對胭脂雪怒目而視,“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吧?爲的不就是想擺脫我大的皇兄,是不是!”
若不是這個處處留情的胭脂雪主動G引雲頤,雲頤一個身爲祁國位高權重的攝政王,什麼樣的美人沒有,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
若不是她胭脂雪把雲頤迷得神魂顛倒,雲頤怎麼可能會爲了她胭脂雪這樣一別人之妻作出這等威脅?
他不傻,雲頤這威脅若出現了一點瑕疵,父皇就會反其道而行,乾脆把雲頤扣在燕國做人質!
而云頤身爲祁國的攝政王,不可能連這麼明擺着的後果都看不出來!
“二皇子,你身爲燕國的皇子,卻對本王的王妃如此無禮,這就是你們燕國的禮儀之道?”不待胭脂雪理會燕卿的問題,雲頤卻先一步擋到了胭脂雪的身前,將胭脂雪護在了身後,面色沉凝的看向燕卿,似笑非笑,“還是說,這就是你們對本王的待客之道?”
沒得到答案的燕卿沒想到雲頤會突然跳出來爲胭脂雪辯護,臉色也是越發的難看,“攝政王,你確定看清了這個女人的真面目,確定要爲了她,跟我們大燕國作對?本殿勸你,還是把眼睛擦亮點的好。”
“聽禮郡王你的意思,是在暗諷本王有眼無珠,識人不清了?”雲頤面色不虞的冷笑。
燕卿本來還預備再說些什麼,卻被一直緘口不語的胭脂雪捷足先登。
“禮郡王,你的關心我心領了,只不過,這都是我的私事,和你禮郡王沒有半點關係,尤其是現在。”走出雲頤的身後,胭脂雪笑容美好,“不是?”
剎那,胸口涌過一股難以名狀的錐心之痛,燕卿疼得眉心一蹙,頭一次那張溫潤如玉的臉色寫滿了陰翳,“可你傷了本殿的皇兄,自然就跟本殿有關!”
“那麼我就建議禮郡王你,可以將你的意見,將你兄友弟恭的憤怒心情,全都向你的父皇展示。”伸手極其自然的勾住了雲頤的臂彎,胭脂雪的笑容愈發恬淡,“畢竟這裁決權,可是一直掌握在你的父皇手裡,我一個小小的太傅庶女,可真不敢抗旨不尊呢。”
說罷,勾着雲頤的臂彎便轉了身,一同往已經停泊到了岸邊的畫舫走去。
胭脂雪這話確實不假,可燕卿就覺得心頭堵了一口氣,就覺得此樁和離和賜婚,都與她胭脂雪自己脫不了干係。
“難道你就沒有對皇兄有半分的情誼,絲毫的留戀?!”在胭脂雪與雲頤就要登上畫舫的甲板時,燕卿忍不住在倆人身後大喊了一聲。
明明知道,如果她留戀,如果她有一點兒在意大皇兄,就不會現在這個局面。
因爲聖旨剛下,她完全可以去父皇面前求情,可以去據理力爭,就算成功不了,那她的心意也是到了的。
但是她卻沒有,一點兒都沒有,更甚,在剛下旨後,就這麼大張旗鼓的與雲頤遊湖!
聽到這句問話的胭脂雪愣了一下,很快扭頭看向燕卿,嘴角的笑容卻變得充滿譏諷,“禮郡王以爲呢。”
燕卿啞口無言。
是啊,不然他以爲呢?
認爲她一個聰明美麗的女人,會喜歡一個傻子,會願意跟一個傻子共度一生?
他這
個問題問的何其可笑!
馬車裡,花想容已經完全不敢去看身側的燕楚此刻究竟是個什麼表情,額頭已有豆大的汗珠冒出,那投向胭脂雪的眼神,透出無限幽怨。
王妃啊王妃,您要和王爺小打小鬧,能不能尋個安靜地兒,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庭廣衆,這麼捎上他們這些可憐的池魚?
砰的一聲,燕楚將手中裝着梨花酥的盒子狠狠甩在了馬車壁上。
盒子是個小木盒子,沒有扣上,所以經這麼一摔,裡面雪白的梨花酥有很多都濺落了出來,酥脆的表皮像雪花一樣在半空中盤旋着,久久沒有落地。
被嚇了一大跳的花想容不敢去勸慰,只得悄悄掀起眼皮去看燕楚,得見燕楚臉上眼睛裡俱是殺氣,這才抹着額頭冷汗,小心翼翼的開了口,“王爺,大事要緊。”
如果不攔着點,他可真怕王爺現在就會衝出去,與王妃鬧得不可開交,王妃倒是算了,只是……
花想容的目光撇向了胭脂雪身邊的雲頤,眸光充滿了警惕。
車內,緊繃壓抑的氣氛瞬間終於漸漸緩和。
“走,去皇宮。”燕楚放下了手上挑起的車窗簾,臉低垂着,讓人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聲線很低很低。
雖然現在已經看不到自家王爺此刻的面部表情,但花想容還是被自家王爺這低到冷到了極致的聲音,壓得有些透不過氣,“是……是。”
應聲後,便對車簾外趕車的馬伕高聲道:“別再浪費時間了,快,上皇宮!”
車簾外本想再多看會兒熱鬧的馬伕一聽這命令,立即精神一振,有些不捨的將自己佈滿狐疑之色的視線收回,揚起手中鞭子朝馬臀一揮,“駕!”
在燕卿被堵的說不出來時,胭脂雪便趁機勾着雲頤的臂彎,踏腳上了畫舫的甲板,並一路長驅直入,頭也不回的,同雲頤進了充滿了古色古香韻味的船艙。
剛一進船艙,胭脂雪與雲頤幾乎是同時分離了彼此勾在一起的臂彎,臉上的神情,俱是大變,與在剛纔在岸上的表情舉止,都是大不一樣。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在艙內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原來艙內有一貌美女子在一道珠簾後彈着琵琶,曲調婉轉綿綿。
胭脂雪卻走了過去,挑起珠簾對女子一揮流雲廣袖,面無表情,“出去。”
女子爲胭脂雪臉上冰冷的表情和冷颼颼的說話聲一陣驚駭,倉皇應着是,卻不忘恭敬的直往艙外退了出去,末了,還不忘將門給關了上。
另一邊早就已經在一方貴妃椅上懶懶斜躺上去的雲頤,此刻卻是心情大好的愉悅笑着,一手撐着腦袋,一手伸向榻邊一方案几上的果盤,輕捻起果盤裡的一粒粒葡萄,動作優雅的往嘴裡送,戲謔的目光則是好整以暇的瞧着對面攆走琵琶女子的胭脂雪,“本王還以爲你不會生氣呢,原來,都在憋着呢。”
現在已經擺脫掉了胭博淵的人,以及流蘇,兩個人自然不像是剛剛在馬車裡的逢場作戲,此刻,自是摒棄各自顧慮,真情流露。
彈琵琶的女子一走,胭脂雪便一撩逶迤在地的裙襬,姿態颯爽的往椅子上一坐,順手撈起那彈琵琶的女子倉皇離開而忘記拿走的琵琶,手勢熟稔的一手扶起琵琶,一手勾起了琵琶弦。
“生氣?”絳脣緩緩揚起,胭脂雪不明意味的笑了,五指開始在弦上嫺熟的撥動,“我爲什麼要生氣。正如我之前所說,能嫁給祁國的攝政王你,那可將是我胭脂雪畢生的榮幸。倒是攝政王你,如此煞費苦心的娶一個讓你討厭的女人,是覺得很有趣呢,還是,別有目的呢。”
後面的話,又是那種字面是帶着反問,語氣卻聽着分明是肯定的意思。
“現下這裡就我們孤男寡女兩人,何必還要在裝腔作勢呢,臭婆娘。”挑了挑眉,雲頤有些百無聊賴的甩了甩手,“至於本王的目的,你那麼聰明,難道,還猜不出來?”
“多謝攝政王擡舉,民女向來愚鈍,笨得很。”胭脂雪倒也不逼問,因燕卿的突然出現而無法抑制翻涌而出的情緒,很快,在指尖傾瀉出的絃音裡,逐漸的消弭,少頃的功夫,那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再度在她臉上浮現。
聽到這話的雲頤,差點就被剛吃進嘴裡的那麼一小顆葡萄給噎到,不用再掩飾的暴脾氣很快就上來了,“你少來這套!”
搞笑,憑她胭脂雪一句話就從他手上拿到了百年纔開一次花的火蓮花,一句話就讓他和燕煜的暗中勾.結公
之於衆,還大言不慚說她胭脂雪愚鈍蠢笨?
這到底是她胭脂雪臉皮子太薄所以很自謙,還是根本就想暗諷他雲頤愚蠢?
用腳趾頭想,雲頤當然認爲,是後者。
“你這麼算計我,就不怕我之前提的那筆生意,就此會打了水漂麼。”胭脂雪低垂下黑鴉羽翅般的睫毛,掩下眼底涌起的情緒。
雲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想與本王合作的人有很多,多你胭脂雪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嘖,祁國的攝政王就是財大氣粗,也無怪乎連我水玉山莊,都能不放在眼裡。”胭脂雪似惋惜的喟嘆了一聲,
一聽水玉山莊,雲頤猛地從榻上坐起,這一回真是差點就讓卡進了喉嚨裡的葡萄嗆得不輕,一陣咳嗽起來。
待咳嗽稍緩,雲頤就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人已經下榻,跑到了珠簾外,面上俱是驚色,“你,你說什麼?水玉山莊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