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這幾年一直受他們威脅,直到李決明對他生了不軌之心,林暮就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死藥王谷的這些人,他怕藥王谷的人會朝帝城不利。
沒想到的是,林月夕不知從何時得知了李決明威脅他的事,便殺了李決明,嶽當歸也是個下流胚子,林月夕帕子上有“同心歡情蠱”這件事,讓他起了疑心,懷疑是林月夕殺了李決明,林月夕別無他法,只好用從李決明那裡得來的“紅粉骷髏”殺了嶽當歸。
林暮撞到了滿身血跡的林月夕,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因爲季梓說不到三日就能找到兇手,林暮很怕林月夕被發現,於是便有了頂罪的事。
“糟了,林夫人怕是……”季梓聽完,大驚出聲。
林暮陡然清醒,施展輕功便飛出門去。季梓緊隨其後,林月夕如今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會被人發現,因爲她一夜之間就殺了三個人,林月夕若是對林暮情根深種,那替他報仇這件事,絕對不會少了已經成了活死人的林夫人,她這是要把林暮所有的敵人都殺掉啊。
不知道如今是否來得及阻止林月夕,想到那個爽朗直率的女子,季梓心裡忍不住嘆息。
林暮趕到後花園林夫人治病的禁地,聽到裡面傳來林朝的怒吼聲:“孽女!”
人便如風似的闖了進去,而季梓和尉遲燕他們幾人幾下就將外面的守衛解決掉,然後阻止人擋住林暮的去路。
走到一個假山洞裡,裡面別有洞天,四周全部是用夜明珠照亮,一個乾癟的女屍躺在白玉牀上,而林月夕倒在林朝的腳下,氣息微弱,眼看林朝的掌風要落到林月夕的身上,林暮飛撲上去抱住林月夕哭道:“月夕妹妹,月夕妹妹……”
“是你,是不是你主使她這麼做的,你們竟聯合起來算計我!”林朝怒火沖天,那一掌如電般劈下,誰也無法阻止。
季梓忍不住大喊一聲:“牧近夷!”
一朵紅雲飄然而至,將林月夕和林暮從林朝的掌下移走,正是牧近夷。
林朝雙眼血紅,看着季梓等人,怒道:“這是老夫的家事,你們爲何阻我?若再阻我,不要怪老夫不客氣。”
季梓冷哼一聲,眼裡閃過不屑,“怎麼不客氣?殺了你兒子和義女,然後你自己變成孤家寡人。還是殺了我們,讓我師父一腳踏平朝帝城?”
林朝被季梓當頭棒喝,立刻清醒了大半,臉上一片頹然,“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義父,都是月夕不好,月夕願意承擔義父的怒火,還請義父饒過暮哥哥,他承擔了太多的苦痛,這一次,他什麼都沒做,你不要記恨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不後悔,只希望義父和暮哥哥以後能夠好好相處,那些人再也不會阻礙離間你們的感情。”
被林暮抱在懷裡的林月夕,臉上掛着慘白的笑,她一字一句地說着自己的堅持和不悔,林暮聽完埋在她頸間哭得像個孩子。
林朝被林月夕的話震到了,到底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季梓便好心地向他講述了事情的始末。
林暮抱起奄奄一息的林月夕徑直從林朝身邊走了過去,沒有看他一眼。而林月夕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好像做錯了,她彷彿看到林暮和林朝之間隔了一道永遠不可逾越的鴻溝。
林月夕眼中全是着急的神色,經過季梓身邊時,她突然伸手拉住季梓的衣袖,“雲三少,你附耳過來,我有事同你講。”
季梓沒有絲毫猶豫,低下身湊近林月夕,只聽到林月夕微弱的聲音說道:“妹妹,你的破綻,體香。義父,暮哥哥,幫我照顧。”
季梓聽到她的話,身子一震,然後便聽到林暮的痛呼聲:“月夕妹妹……”
林月夕就這樣死了,臉上帶着遺憾和不捨,季梓伸出手握住她逐漸冰冷的手,心裡五味雜陳,情字最是害人,看來她一直的決定都是對的。
城主府連續死人,林朝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假山羣被他親自損毀,原本是爲了掩蓋林夫人冶病之地的障眼法,現在人都死了,還要這些做什麼。
而季梓卻遇上了無法解決的事情,因爲林月夕的話讓她坐立不安,從來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她女扮男裝有破綻,林月夕是怎麼瞧出來的。
“主子,我打聽過了,原來林小姐的鼻子特別靈,比狗……呸呸呸,死者爲大。”千雁走進來就說出了季梓剛剛的困惑。
季梓猶豫了片刻,便咬咬牙對千雁說道:“千雁,我扮作男裝後,你能不能聞到我身上的香氣?”
“聞得到啊,小姐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氣,這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這有什麼奇怪的。”千雁滿不在乎地說道。
季梓拿起笛子在千雁的手臂上敲了一下說:“這是破綻,如果別人也聞出來察覺到了,那我的身份不是很容易暴露了。”
千雁依舊不以爲意地說道:“怎麼會?要離得很近才能聞得到啊,除了我和三皇子能近主子的身,主子根本不會讓其它人離你太近,又怎麼會有破綻,除非是熱鬧的集市,人擠人,可是那種環境有誰會注意女扮男裝這回事呢?”
季梓站起身搖了搖頭說:“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掩蓋住屬於這種標誌性的東西。”
千雁聽到她這麼說,臉上露出促狹的笑:“主子,掩蓋香氣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臭氣,不如主子試試。”
季梓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我覺得下次要換個方法處罰白飛,比如把你扔到牛糞裡,然後讓他抱着你睡。”
“小姐!”千雁氣得直跺腳,“小姐居然講這樣的話,太不成體統了。”
季梓白了她一眼,然後突然想起上次尉遲燕靠近她時,她聞到他身上的苦茶味,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苦茶,身上便會有苦茶的味道。
離前去邊關的日子越來越近,尉遲燕也從林朝手中拿到了協議中所說的糧草,便出來視察這邊的準備情況。
正在察看糧車,一個小兵突然朝他撞過來,他原本準備閃身而過,但是聞到那股淡淡的香氣,他一把將小兵抱入懷中,飛身離開找了一處僻靜之處,纔將那小兵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