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呢,是不是你們這幫刁民在裝神弄鬼,不告訴我三皇子到底在哪,我就拆了你們這家客棧還有城主府。”現在的季顏,以前盛國皇帝的通房加暗衛紅玉已經很久沒久殺人了,她眼裡露出嗜血的渴望,目光掃過圍在雲來客棧門口的百姓,百姓們一轟而散。
於是,太子對三皇子心懷芥蒂,特意給三皇子娶了兇悍醜陋的妃子的傳言傳遍了整個朝帝城,而尉遲錦煥逼死前任三皇子妃的事情就被提了起來。
紅玉卻還在對城主府的山羊鬍管家咆哮:“三皇子難道沒有接到聖旨嗎?你們也沒有得到聖諭嗎?”
“這位姑娘,我們從來沒有接到過所謂的賜婚聖旨,而且聖諭裡面說了新任三皇子妃必定會拿着聖旨前來,而你沒有聖旨,恕老朽直言,這樣很難證明姑娘就是三皇子妃。”山羊鬍豈會被一個女人威懾住,慢條斯理的說着,一次就戳到了紅玉的軟肋。
紅玉又豈會不知這個道理,如今根本就沒有辦法證明她就是季顏,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冒牌的季顏,心中難免有些發虛。
她指了指陪她來的屬官說:“你,回去讓尉遲項再擬一份聖旨,快!”
山羊鬍此時心想,這女的怕是腦子有點問題,看來太子真的很不待見三皇子,只是三皇子住在城主府時,低調內斂,但言談舉止之間流露出一種王者之氣,絕對不是其它皇子所能比擬的。當然他根本沒有見過其它王子,但是林朝見過,而他對林朝的話向來是信服得很。
而此時季梓已經走了幾百裡的路,這次與前段時間去朝帝城剛剛相反,季梓命令着那兩匹千里馬晝夜不停地趕路,這才一個夜晚加半個白天,他們就已經離朝帝城有三百多裡了。
千雁坐在車廂裡被顛簸得頭暈腦漲,忍不住問道:“小姐,你這麼拼命趕路,是不是怕三皇子追上來,還是你急於逃避不想見到三皇子娶親啊?”
季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衝正駕車的白飛喊道:“白飛,這就是你找的千里馬,日行千里?現在離朝帝城纔多少裡?”
“小姐,你不想三皇子再成親,你就告訴三皇子啊,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即使你不去劫聖旨,三皇子也不會娶你討厭的女人。”千雁一本正經地說道,一臉八卦的樣子望着季梓,想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按說尉遲燕和牧近夷都是非常優秀的男人,可是偏偏季梓一點都不動心,還總想着甩開他們,千雁真的有點替自家主子發愁了。
季梓用笛子敲了敲千雁的肩:“以後不準在尉遲燕面前提起這件事,我們已經分道揚鏢,就要有分道揚鏢的思慮和覺悟。”
千雁不知道自家主子在逃避什麼,因爲不管現在是不是與尉遲燕分道揚鏢,之後到了邊境還不是要匯合在一處。
當然這些話她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說說,對此刻心情煩躁的季梓,她也沒那個膽子用言語戳季梓的心口。
馬車飛馳不捨晝夜,轉眼已經過了十日,邊城近在眼前,荒沙漫天,入眼便是土堆的城牆,與朝帝城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日上三竿也未見一個城衛兵出現。
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倒的城門,讓白飛忍不住慢了下來,生怕馬車從那城門中奔跑過後,這城門便變成一堆泥沙。
季梓掀開車簾,看着這滿目蒼夷的景象,嘖嘖稱奇:“這邊城倒是不一般,破敗成這樣居然沒有被敵方攻下真是不可思議,是不是連敵國也覺得這種城池拿在手中有些髒。”
白飛並沒有因爲季梓的玩笑話而笑出來,相反神情有些凝重,看着城中那些破敗的房屋,還有在街道兩旁衣衫襤褸乞討的百姓,心裡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他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主子,這裡有些不對。兩年前我來過,並非是眼前的破敗之象。”
季梓摸了摸下巴,笑道:“難道是爲了歡迎尉遲燕,故意把城池搞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大手筆啊,也不知道這軍中現在當權之人是誰?”
白飛眉頭緊鎖回道:“如果以一人之私便毀了一座城池,這人未免太陰狠。竟置一城人性命於不顧,想不出這赤國除了尉遲項還有誰這般心胸狹窄。”
季梓搖了搖頭,這時,千雁隨手將包裹裡的乾糧扔給了路旁的百姓,卻遭來一頓哄搶。老人和孩子被踏踐在那些餓瘋了的腳下,千雁驚訝地捂嘴,然後跳下馬車將那些人推開。
衆人見千雁身穿錦緞,臉上皆露出貪婪之色,完全沒有任何害怕,餓鬼般的幽幽綠光從這些人眼中迸發出來,經歷過許多的千雁心裡也不由毛毛的。
季梓從馬車裡走出,通身清冷地氣息瞬間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臨風而立的丰姿,全身無意中散發的威壓,當從她薄脣中吐出:“滾!”時,衆人如驚弓之鳥,一鬨而散,只留下千雁和塵土裡的一老一小。
千雁愣愣地回過神,眼中盡是不解:“主子,我救了他們,他們爲何還……”
季梓嘆了一口氣,衝她招了招手,讓她回馬車這邊,她很想告訴千雁,人性本惡,弱肉強食纔是人的本性,尤其是在這種亂世,人命如草芥不過是最平常不過的事。
“還想救他們?他們已經死了,我感覺不到他們有生的氣息。”季梓看着千雁低着頭,破天荒的出言安慰她。
季梓慢慢地說道:“有時救也是害,那麼多的人,你只給了他們糧食,他們卻沒有實力保護自己的食物,只不過是害了他們。”
千雁用力地點了點頭,心中對季梓的佩服又增加了幾分。如果沒有季梓,她現在慴也不會活得好好的。
雖然沒有尉遲燕的手諭,季梓還是命令白飛離開這座城池,直奔城北三十里處的軍營,馬車未至營門口,便被士兵攔下。
“何人敢擅闖營房重地?”一排巡營的士兵便將馬車攔了下來。
季梓清冷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白飛,調轉馬頭,在此地半里外宿營。”
於是,在軍營半里之外,一頂灰色的帳篷搭建成型,每逢用飯之際,烤肉的香氣便順風飄入營中,撩撥着營中士兵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