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種事兒說不清。奶孃只是太擔心自己會惹怒大老闆了。
“奶孃放心,”徐初盈握了握蘇嬤嬤的手,柔聲微笑道:“我不會做不該做的事情的!你不用總這麼爲我提心吊膽,要不,我瞧着也不安生啊!”
“王妃素來聰慧,您這麼說老奴就放心了!”蘇嬤嬤一笑,便又催着她起牀。
用過早飯,馬車早已備好,行李都已經搬到了車上。
一行人便上車回府。
昨日中秋,明日又是燕王生辰,燕王府看起來比平日裡熱鬧喜慶許多。
徐初盈的馬車進府的時候,看到不少車轎紛紛來往,進進出出,想必都是趕着來給燕王送壽禮的。
回到明春殿,雖此次一去兩個多月,一切卻是乾乾淨淨、井井有條,樣樣準備得齊全可用。
一衆下人奴僕也都規矩恭敬,進退有度。
徐初盈很有幾分滿意,心裡暗笑:做人果然得做惡人才混得開啊!瞧瞧上回發了一次威,這不,都老實了!
更衣淨面略作歇息,徐初盈便往福安殿去給元太妃請安。
許是剛過了節,明日又是兒子的生辰,元太妃精神很不錯,對着徐初盈還露出了幾分笑意,很是和氣。
從福安殿出來,恰恰迎面又碰上了元側妃。
這幾日元側妃應該很忙,多半是來向元太妃請示回事兒的。
元側妃乍然看見徐初盈身子一僵,變了臉色輕輕一哼,徑直從她身側走了過去。
徐初盈無所謂笑笑,也走開了。
在福安殿她也敢如此,看來最近應該風頭不錯。
不用聽她假笑着、假親熱着一口一個“姐姐”,徐初盈反倒覺得更自在幾分。
只是,想起那還沒繡好的荷包,徐初盈又憂傷起來,加快了回明春殿的腳步。
回到殿中,正欲關起門來萬事不管********先把那荷包搞定,誰知蘇嬤嬤又有話要說。
“王妃,沒想到明兒便是王爺的生辰,咱們要送什麼禮物,您可想好了?”蘇嬤嬤說着嘆氣。
回府之後看到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往府中送禮,她納悶隨口問了一句這才知曉此事,當即心中就亂了起來。
王爺生辰,王妃豈能不送禮?
還不能送得輕了、隨意了,多少雙眼睛盯着呢!
徐初盈笑道:“說起這事兒,回頭奶孃你跟徐姑姑說一聲,讓她打聽打聽,把這府中大大小小各個主子的基本情況都弄一份給我,下回再有類似的事情咱們也好提前準備!這一回——,禮物我這不是在準備了嘛,喏,這個!”
徐初盈晃了晃手中繡了大半的荷包。
“什麼!”蘇嬤嬤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您、您不會是打算,就送這個吧!”
“嗯!就送這個!”徐初盈笑道:“奶孃,禮輕人意重嘛!這是我用了心思的,我問心無愧!”
蘇嬤嬤哭笑不得,又氣又急道:“哎呦我的王妃!您啊您,讓老奴說您什麼好呀!這可萬萬不成!這個要送,也要添上些有分量、看得過眼的才成!到時候不知有多少賓客,若是知曉了王爺生辰王妃只送了一個荷包,那成何體統!會叫人笑話您的!”
徐初盈扶額,道:“可是咱們家底不厚——”
蘇嬤嬤硬氣了一回,見她又小家子氣的在心疼算計那些銀子,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斷然道:“銀子沒了可以再賺!王妃,咱們這就上小庫房瞧瞧去,看有沒有什麼能拿得出來的!若沒有,這會兒趕着上街也還來得及!”
徐初盈不好跟她說送個荷包便夠了這是燕王的意思,她只不過順水推舟而已,拗不過蘇嬤嬤,只得一道去了小庫房。
她的嫁妝剩下的東西實在是可憐的緊。況且好些東西體積都太小,蘇嬤嬤覺得不夠大、鎮不住人,直接無視了。
最後挑中一對兩尺多高的藍底白花冰梅梅瓶,雖不是多珍奇的東西,勝在做工精緻,而且是御賜之物,也很看得過眼了。
蘇嬤嬤尤嫌不夠,又挑了一座紫檀座的芙蓉花鳥座屏、一對墨玉雕獅子滾繡球鎮紙纔算作罷。
徐初盈心疼肉痛不已。
這廂剛定了壽禮,正準備繡荷包,不想薛夫人、秦夫人、昭美人又來請安。
明日燕王生辰,薛夫人的禁足料想因此便解除了,只是卻不見寧美人,難道還在莊子上?
沒了寧美人,薛夫人又才從禁足中解脫,三人倒是十分恭敬,話也不多。徐初盈留她們坐了片刻便暗示她們走了。
果然徐姑姑上前笑稟道:“寧美人還在莊子上呢!聽說前幾日差人給王爺不知送了什麼東西,不過似乎也沒能打動王爺!老奴看啊,這寧美人再想回來,只怕是難了!”
徐初盈笑道:“那塊滾刀肉我雖不怕她,與她歪纏也着實沒意思得緊!不回來正好呢!”
說的徐姑姑一笑。
一個人在西暖閣中悶頭悶腦直待到天黑,荷包終於完工!
徐初盈鬆了口氣,這才覺得眼花頭暈脖子酸手也酸,揉了揉胳膊,扭扭脖子,休息了好一陣才吩咐傳晚飯。
燕王踏進明春殿的時候,徐初盈還在花廳吃飯。
他又沒叫人通傳,一下子撞了個正着。
“怎麼這時候才用晚膳?下午做什麼去了?”燕王大感詫異。
徐初盈沒好意思說自己在趕工,只笑道:“呃,一不小心睡過了頭……”
燕王搖頭好笑,道:“你可真夠寬心的!睡一下午瞧你晚上還怎麼睡!”
“沒睡一下午呢,”徐初盈分辨道:“是下午睡得晚,快晚飯時才睡的。”
燕王懶得再理會她,道:“本王去書房,用好了過去研墨!”
徐初盈答應一聲,看他去了繼續用飯。
蘇嬤嬤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心下歎服:想不到王妃撒起謊來倒是越發純熟了,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徐初盈用好晚飯,漱了口,便去小書房。
許是明日生辰,下頭的官員們都很識趣的體諒了一把,公文並不多。
徐初盈進來的時候,其實他已經差不多都處置好了。
聽見腳步聲頭也沒擡,淡淡道:“一邊坐着去,本王一會就好。”
研墨也用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