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幾句,敲打一番下不爲例,便讓蘇嬤嬤帶他去劉家。
巧兒與他相處這些年,也只有嫁給他纔是最好的歸宿了!
這個道理劉家人不會不明白。
當然,劉家父母和劉信一向來最心疼巧兒,被元延贊拐跑了這麼些年,也不知道在外頭吃了多少苦頭,如何能甘心?
而且,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是青青白白的名聲!
一個女孩子頂着“私奔”的名頭,不會有人讚賞他們的愛情多麼多麼的偉大,唾沫星子卻會淹死她,讓她在人前一輩子擡不起頭來!
就算最後明媒正娶了,這個污點也始終脫不掉!
所幸,很快他們都會去金陵,遠離了此地,料想金陵那邊也無人知曉,否則,劉家人定會更加憤怒。
就算元延贊如今有了軍功、表示會娶巧兒好好相待,他們心裡肯定還是有怨氣的,元延贊是免不了要吃一頓苦頭的。
但結果不會變。
事實亦果然如此。
劉家人發泄完了,劉信黑着臉揍了元延贊兩拳,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劉母忍不住又心疼起未來女婿來,暗暗有些責怪兒子下手重了,好好的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犒勞。弄得劉信十分無語。
假儀仗隊伍一事,徐初盈向元延贊和綠鴛提了提,二人聽畢又驚又怒又後怕,萬一未來的皇后娘娘出了什麼意外,皇上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到時候不知多少人會被牽連喪命!
綠鴛更是破口大罵起來。那些混蛋,沒本事明刀明槍的爭鬥,只會背地裡玩弄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
“娘娘福澤綿長,豈是那等奸險小人能算計的了的!等回了金陵稟明皇上,便是挖地三尺皇上定也會派人將他們背後的主謀挖出來,到時候,哼,看他們怎麼死!”
徐初盈亦點頭,說道:“我今日告訴你們此事,也是這麼個主意。一切等咱們回到金陵再說吧!回程路上,少不了需你們多費點兒精神了!”
元延贊和綠鴛都抱拳躬身應是。
轉眼過了十天,徐初盈一行終於浩浩蕩蕩的啓程了。
乘坐在華麗碩大無比的馬車中,駛出城門時,徐初盈忍不住掀起車簾一角回頭看了看。
思緒如海起伏,一時感慨萬千。
真正是世事難料!
當初她離開金陵,踏上這和親之路,只以爲自己這輩子都生活在燕地了,那時,心中是彷徨而茫然空蕩的。
她是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居然有朝一日還會回金陵,並且,是以這樣的身份和方式。
金陵,該是最終的歸屬了吧?
或許前路依然還存在着荊棘、還潛藏着危險,但她卻不再是獨自一人了!
她有了他,那個到底沒有讓她失望的男人!
這一路上,綠鴛和元延贊嚴加防範,加上隊伍護衛龐大,一路上皆有地方官員接應,走的十分順利。
半個月之後,終於到達了金陵。
這日早朝後,燕王——應該稱弘明帝了,便迫不及待的率着一衆御前侍衛疾馳出城,他要去迎接他的妻兒,以及——感情複雜的母親。
儀仗隊伍緩緩停下,徐初盈已得綠鴛稟報,說是皇上來了!
心中一緊,臉上情不自禁的揚起大大的笑容,眉目明亮,容光煥發,卻下意識的又有點兒情怯起來,心跳亂糟糟的。
“娘娘,快下車吧!皇上已經過來了!”綠鴛忍着笑,隔着簾子提醒道。
徐初盈低低“嗯”了一聲,起身慢慢下車。
薛氏、秦氏和高文韻、高文心也下了車,還有兩位奶孃帶着可可和久久,見她下來,衆人忙跟在她身後。
可可和久久小兄弟倆,徐初盈一左一右的牽着。
熟悉的身形映入眼簾,身形窈窕,氣質優雅出塵,她擡眸朝自己看過來時,那眉眼、那笑容、那溫情脈脈,依然明媚而迷人,映入他的眼中,讓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終於來了!
三年的時光荏苒而過,沒有一天他不在思念着她,那種滋味,太難熬!如今回想起來,他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當時究竟是怎樣熬過來的。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齊齊跪下行禮。
弘明帝的目光定定的只落在徐初盈的身上,見她屈膝欲向自己行禮忙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雙臂止住了她。
這一觸碰,兩人的身體都是一僵,心中不由生出異樣的情愫。
徐初盈擡眸,對上他含笑深邃的眸光,一剎那有點目眩神迷,臉也微微的紅了起來。
心跳更是不爭氣的狂跳亂跳。
三年了啊!
明黃色的團龍錦袍穿在他的身上,雙龍戲珠紫金冠束髮,越發襯得他如天神般威嚴,亦如天神般俊美。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竟是這麼的好看!
弘明帝將徐初盈扶着站穩,含笑凝着她,溫柔的目光將她籠着,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
徐初盈脣角微翹,眸光變得似水般溫柔。
徐初盈張嘴差點兒又叫了“王爺”,話將出口時忙忙剎住,柔聲笑道:“皇上,他們還跪着呢!”
燕王這纔回過神來,瞧也不瞧一眼淡淡道了聲“平身!”,手順勢下滑,握住了徐初盈的手,捏了捏。
十指相觸,那略帶薄繭的大掌依然那麼寬厚溫熱,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帶給她的永遠都是安心和踏實。
徐初盈眼眶一熱,差點兒涌出淚來。
高晏看在眼中,心中一柔,眸光變得更加含情脈脈。
他的眼中,就只有她一個。旁人再多,也是擺設。
還是徐初盈先反應過來,目光淡然一掃,見這將近兩千人的現場無聲無息,所有人眼觀鼻鼻觀心眼神放空,只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不禁面上一熱,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忙將手從高晏手中抽了出來,嗔他一眼低聲道:“皇上!”
高晏這會兒又興奮又暈乎,哪裡還有往日的精明?見心上人薄面含嗔、眼波流轉的看向自己,嬌嬌軟軟的喚這一聲“皇上!”,只覺是登基爲帝以來聽到的最好聽的一聲,心都要酥了,然後有些口乾舌燥,下邊的小兄弟一下子就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