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似乎是比沐月還着急:“皇兄,不如你冊封沐月爲後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這回換沐月炸毛了:“北堂雪,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
“彆氣彆氣,我這不也是爲你着想嘛,你想想,就算我皇兄給你封侯拜相又如何,哪比得上做一國之後啊!到時候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威風啊!是不是?”北堂雪說這話的確是有私心的,一來她捨不得沐月這個朋友,二來她想爲北嵩留住這個寶貝。
沐月氣憤的瞪着北堂雪:“是你的頭!我辛辛苦苦的爲你們找到了鹽礦,怎麼着?你們想過河拆橋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們,現在僅僅是找到一個山洞而已,沒有我,你們照樣提煉不出鹽來,哼!”
北堂雪沒想到沐月的反應這麼大,看着沐月眼裡的小火苗,她趕緊上前狗腿的說道:“哎喲,我只是說說,說說而已,你別急嘛!你看,我皇兄都還沒發話呢!”
沐月那如黑鑽般的眼眸流轉間清淺傲然,將目光定格到北堂傲的身上:“皇上,當日可是你親口承諾還我自由的,希望你不要食言。”
北堂傲居高臨下的望着她,目光悠然,脣角一勾:“丫頭,朕乃一國之君,自然說話算數。只是你現在就離開的話,不給我們提煉井鹽的法子,那鹽礦又於我北嵩有何用呢?”
其實沐月這些日子已經想好了,就這麼回禹源去面對未知的狀況,還不如在北嵩開商號做皇商呢。等她在這裡穩定下來,再去接親人過來團聚,也未嘗不可!
“既然皇上一言九鼎,那沐月自然也不會甩手不幹,剛纔皇上問我要何封賞,不如這樣,我幫北嵩開發鹽礦,產出的所有井鹽我要分一成的紅利,讓我做北嵩的皇商如何?”沐月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北堂雪弄不懂沐月了:“月兒,你沒糊塗吧!放着國母不做,要去做皇商?哪怕讓皇兄封你個郡主什麼的當當也好啊!再說你又沒商號,怎麼當皇商啊?”
沐月沒好氣白了北堂雪一眼:“只要有銀子,開商號那還不容易!”
她思前想後,才銀子才能走遍天下,她沒那麼貪心要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倒不如實實在在把她最需要的拿到手。
北堂傲見沐月退一步沒有再堅持一定要回禹源去,他自然是喜聞樂見的,眉開眼笑的點頭答應:“好,如果你打算在北嵩開商號的話,朕就讓你做北嵩第一皇商,而且鹽井分你兩成紅利,你可滿意?”
沒想到北堂傲這麼大方,沐月當然是滿意極了:“多謝皇上!”
就這樣沐月在北嵩風風火火的開了自己的寶祥商號,不僅如此,北堂傲還將自己一處皇家別苑賜給她住,並派了十名高手保護她的安全,只是她進進出出都是男裝打扮,外面的人鮮有知道她是女子的。
沐月也不是白得這些優待的,她帶人在那個山洞附近挖井掘石,提煉井鹽,北堂傲派了很多人任她調遣,她將這些人分工合作,由她總把關,有時一進山,就是好長時間不出來。
之前太后召見過沐月,對她的印象很好,還說要收她做幹孫女,但沐月沒點頭,她可不想憑白低北堂雪一輩兒,喊她姑姑絕對不行,雖然她比北堂雪小六歲。
勾燦療傷配毒是高手,但對太后的腿沒有什麼好辦法治療,倒是沐月給太后拔罐鍼灸配以草藥治療一段時日後,太后的腿好多了,最起碼不再痠痛麻木,甚至還能站起來走幾步了。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沐月的鹽井已經開採提煉出井鹽來了,勾燦不懂農業,他就常常來找沐月請教,其實沐月也沒種過地,只讓他虛心向禹源的糧農請教,但那三個糧農並不認真教北嵩人。
沐月也是後來才知道,那三個禹源糧農是被北嵩擄來的,她真是無語了!你把人家擄來,還指望人家好好教你?不給飽飯吃,還經常說打就打,說罵就罵的。
她給勾燦提了建議,那就是花大價錢請人家來教,儘量給人家提供好的伙食待遇。勾燦不是剛愎自用之人,他經常找沐月討教。
現在北堂傲完全放棄了對沐月的非分之想,反而把她當成了一個重要的知己,北堂雪那就更不用說了,跟沐月那是姐倆好,她經常粘在沐月身邊,唯恐她會跑了似的,其實沐月早就看出來了,北堂雪多半兒是衝着勾燦來的。
有一次北堂雪在宮裡問北堂傲:“皇兄,如果將來月兒要離開北嵩的話,你不會後悔嗎?”北堂傲莞爾一笑,他沒有回答北堂雪。
宮裡的女人起初對沐月的突然出現很好奇,搞不清楚她的底細,就四處打探,還是不得而知,只曉得她是寶祥商號秦大當家的,深受皇上的器重和太后的信任。
每次她進宮,北堂雪就陪在身邊,大家一度以爲北堂雪要選她作駙馬呢!畢竟她每次進宮,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都是男裝示人,也難怪那些嬪妃想歪了。
沐月在宮外面過得逍遙自在,銀子賺得是鍋滿盆滿的,便想着要不要給母親寫一封家書,她剛要提筆的時候,突然納蘭急匆匆的跑進來說鹽井那邊出事了。
等到她處理完事故,已經是幾天後,身體勞累的她回到家就倒頭大睡,卻不成想睡夢中被北堂雪吵醒。
納蘭是知道沐月的起牀氣很重,不敢叫醒好,雖然她已經睡六個時辰了。但北堂雪是公主,她攔不住呀!
“月兒,你快醒醒,快醒醒啊!”北堂雪搖着沐月。
“北堂雪,不準吵我睡覺,否則後果自負!”沐月眼睛都沒睜開,迷迷糊糊的回道。
要是平常北堂雪也就不吵她了,可現在出大事了,她顧不了那麼許多了,接着叫道:“好月兒,我求求你,趕緊替我出出主意吧!勾燦他今天對我說,想娶我,你說我要不要答應他啊?”
沐月這會兒被她吵得實在沒法再睡了,只好睜開星目打量着北堂雪那張很是糾結的小臉,坐起來笑着言道:“好吧,爲了咱們雪公主的終身大事,我不睡了。你只需要回來我三個問題,你就知道答案了。”
“好好好,你快問。”北堂雪眼巴巴的瞅着她。
“第一,勾燦要是愛上別的女人,你會怎麼樣?”沐月問道。
“他敢,我滅了他。”北堂雪氣哼哼的回道。
沐月粲然一笑再問:“第二,要是別的女人用心機耍手段爬上了勾燦的牀,你會怎麼樣?”
“敢算計勾燦,我會讓她後悔來到這世上。”北堂雪鳳目微眯,瞳色幽暗,頗有一種凜冽的氣勢。
“最後一問,假如你這次不答應勾燦的提親,那麼勾燦就此放棄對你的癡念,別擇佳人賢妻,你還要說不嗎?”沐月巧妙的三問終於解開了北堂雪的迷思。
“我?!”北堂雪已經知道答案了。
沐月看着她,開解道:“我知道其實你們早就相愛過,只是後來幾番波折沒能在一起,縱然你曾經年少荒唐過,但好在勾燦始終沒有放棄對你的愛,這是多麼可貴的感情,如果你還不知道珍惜的話,那可就真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你自己想清楚吧!”
北堂雪點點頭,大咧咧的說:“謝謝你,月兒,我明白了。不好意思,吵你睡覺了,你繼續睡哈,我先走了。”
“唉!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啊!你都把我吵醒了,我還睡個屁呀!”看着北堂雪的背影,沐月不滿的嘟嘟囔囔。
納蘭見沐月醒了,上前侍候梳洗:“主子,我聽吉雅說,新進宮的奇碩部落的奇娜小主長得可美了,從來沒見過皇上這麼喜歡一個女子,還沒冊封就讓她住進了鳳暖閣,後宮的娘娘們都眼紅的不得了!”
沐月對這些八卦不太感興趣,梳洗完漱了漱口,吐了水說道:“是嗎?難得皇上對一個女人動心,這是好事啊!這下子後宮肯定會更加熱鬧了。”
“對了,後天是皇上的壽宴,您想好要送什麼禮物了嗎?”納蘭把肉絲粥給端了上來,現在她的手藝可被沐月調教的很好了。
沐月拿起湯匙攪了攪散發着熱氣的粥,讓它涼一涼:“你不提我倒差點兒忘了這事,他是皇上,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送什麼他都不覺得希罕,容我再想想吧!”
皇宮裡所有人都爲北堂傲的壽宴做準備,不得不說北堂傲還真是一個勤勉有爲的明君,他十天裡頂多只有三天去後宮,七天都在龍衍殿處理政務。
各宮嬪妃也都在精心裝扮自己,大家希望在壽宴上搏出彩,獲得皇上的寵幸,尤其宮裡新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她們更是卯足勁兒要爭個高低不可,特別是德妃和麗妃。
鳳穎宮裡,婉昭儀站在一旁,看着麗妃一件又一件的新衣服換來換去,她的眼睛都快看花了,麗妃穿哪件她都得讚賞一番,好不容易等到麗妃到屏風後面更衣時,她趕緊坐下偷懶歇一會兒,等到麗妃換好一齣來,她又馬上站起來賠笑臉,說好話,哄麗妃開心。
“試了這麼多,到底哪件最好看啊?婉妹妹,你說說。”麗妃瞧着自己剛纔試過的那些衣裳發愁。
婉昭儀笑着諂媚道:“娘娘天生麗質,穿哪件都好漂亮!”
“哎呀,我知道哪件都漂亮,但總得挑出一件最好的來呀,你快幫我選選!”麗妃真的非常重視這次的壽宴。
婉昭儀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說出一件最好看的來就沒完,她只好上前拿起一套粉紅色的衣裙走到麗妃的面前:“娘娘,臣妾覺得這個顏色襯得您的膚色白裡透紅,最好看。”
她還不忘拉上麗妃跟前的嬤嬤和婢女:“你們說,是不是?”
宮婢們自然不會說不好,再說這麗妃本就長得漂亮,的確穿什麼都好看,只不過她太過挑剔了,才左看看右試試的,一直沒有選出來。
見大家都說好,麗妃又轉到屏風後換上那套粉紅色的衣裳,出來後對着鏡子左照右照的,才感覺的確不錯,總算是滿意了。
回過頭來,問婉昭儀:“對了,你選好衣裳沒有?”
婉昭儀心裡暗道:我一直陪您這兒瞎耽誤功夫,哪有時間給自己選衣裳啊?但面上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的搖搖頭。
麗妃難得大方這麼一回,拿起自己剛剛試過的一套湖蘭色的衣裙給她:“這個給你,穿上一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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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娘娘賞賜!”婉昭儀並不喜歡那套湖蘭色的,但又不好搏麗妃的面子,還得違心謝恩,真是夠鬱悶的。
鳳寧宮裡,寧妃的宮嬤看着自家主子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就替她着急:“娘娘,奴婢聽說各宮嬪妃都鉚勁兒爲皇上的這次壽宴作準備,您是不是也做幾件新衣裳啊?”
寧妃微微一笑,問道:“嬤嬤,你跟我這麼久了,還不瞭解我的性子嗎?”
“可是……”宮嬤還想再勸。
“別可是了,我只要服侍好太后,教養好大皇子,就可保後半生無憂。她們再怎麼折騰,皇上不動心也白搭,我又何苦跟她們一爭高低,多沒意思!”看來寧妃想得很透徹。
鳳德宮裡,德妃看着一盤盤的名貴首飾,精心選了一套出來,佩戴好後,一邊照着梳妝鏡,一邊冷冷的問陸貴嬪:“鳳暖閣那位你見過沒有?當真如傳說中的那麼美嗎?”
陸貴嬪小心翼翼的回話:“臣妾尚不得見,不過娘娘風華無雙,又豈是那些胭脂俗粉所能相比的!”
“你呀,倒是會說話。只是咱們北嵩後位懸空已久,皇上突然讓一個纔剛剛進宮的丫頭住進鳳暖閣,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德妃最惦記的就是皇后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