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話就連單于澤都不相信,不僅僅是宮廷裡面的御醫被他一波波的叫來王府這裡,和許太醫一起研究一下陸暖伊的病情。就是宮外的有名氣的大夫他也張榜以高價利誘,只是好大夫也是有,卻每一個都看見陸暖伊的情況就一直猛搖頭。
他會反覆的強調這句話,只是不想自己放棄,更不想讓陸暖伊放棄。若是陸暖伊可以不放棄總是要活的更久些,那樣他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去想辦法。
陸暖伊看着單于澤。霞光在他的頭髮上染上一抹暖色,他的眼睛也被這樣的光渲染的更加的溫和。只是,陸暖伊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很想說,不用了,不要再爲我做這麼多事情了。
可是,那句話就堵在喉嚨裡面,死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單于澤讓她很想哭。
陸暖伊再也沒有辦法否認,她的心已經開始因爲這個男人變得前所未有的柔軟。
然而,最終從陸暖伊的嘴裡卻只是吐出一個字:“哼。”
只是,這一回和以前比起來就顯得要沒有氣勢多了。
單于澤聽見陸暖伊綿軟的聲音,一愣。那聲輕哼就好像有人用羽毛一直輕輕的撓動他的心底。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柔和,還透着一絲絲的沉迷。
陸暖伊脖子微微動了一下,想轉過頭去,可是想到躲避他的眼光這種事情顯得她很弱一樣,於是又把頭轉回來,死死的瞪着單于澤。
單于澤自然是發現了陸暖伊的小動作的。
於是,本來顯得有些曖昧的氛圍,被陸暖伊這麼一攪和倒是顯得有些好笑了。
單于澤嘴角微微的勾動,完全就是在笑話陸暖伊剛纔的舉動。他牙齒閃着白光問:“你剛纔在躲我。”
整句話單于澤都透着肯定。這種篤定讓陸暖伊特別的不爽。
陸暖伊嘴硬的否認說:“你胡說,誰在躲你。”
只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暖伊的臉上凝上了一層胭脂。柔和曖昧的霞光打在陸暖伊的臉上讓她看起來更加顯得魅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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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于澤的眼睛盯着那柔軟的脣瓣,一點一點的靠近,眼看就要吻下去。
陸暖伊的腳卻偏生和釘在那裡一樣,一動也不能動。只是閉上雙眼,大腦一瞬間變得空白。
只是出乎陸暖伊意料的是單于澤終於還是沒有親下去,因爲他聽見了腳步聲,陸暖伊也聽見了,她睜開雙眼。
陸暖伊這個院子裡面向來是清淨的很。就是平日裡面那些打掃的奴僕,每日晨光熹微,他們速速的來這裡打掃一遍也就默默的退下了。陸暖伊懶得看見那一堆人,最後只剩下春雪允許留在這個院子裡。
這也是她現在的要求,單于睿倒是一一允了。只是,背地裡有沒有找人暗暗看着她,陸暖伊就不知道了。
陸暖伊只知道,這樣的腳步聲不是屬於春雪的。
離着月亮門很近,陸暖伊就知道是誰來了。
單于睿挽着若紫的手,身後還跟着一大羣的奴僕,這場面倒是熱鬧的很,也沒意思的很。
從陸暖伊這裡看過去,若紫的肚子倒是已經有些凸顯了。
單于睿倒是看起來是在生氣,他眼中的怒氣麼明顯,閃耀的都要蓋過霞光,看不出來的纔是傻子。
剛纔陸暖伊和他之間的那種氛圍,他就算是隔了很遠都可以看見。單于睿真的很氣,氣的恨不得活生生的掐死那個女人。
若紫皺眉,因爲她的手很是倒黴的被他給捏的淤青了。只是若紫卻咬着脣一個字都不敢說,沒有人可以在這個時候去撩撥單于睿的火氣。
單于澤定定的站在那裡並沒有迴避的意思,陸暖伊看着單于睿也是一動都不動。
今日,陸暖伊穿的也是一件月白色的紗裙,卻是讓單于睿看的越發的礙眼。就仿若他們是天生一對。
這倒不是說刻意不刻意的。只是白色穿上身的機率本來就比別的顏色要多。只不過是今日湊巧罷了。
單于睿那一身繡着繁複花紋的藍袍,倒是華麗大氣,只是卻是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外人了。
單于睿那身倒是和若紫身上的桃紅色繁複的衣服樣式看起來搭配的很。
心裡面煩的厲害,單于睿下意識的就鬆開若紫的手,跨步走上前去。
他依舊沒有發現他已經把若紫的手弄的淤青,也沒有發現若紫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的眼神失落到了極點。
難免的,若紫會用幽怨的眼神看着陸暖伊。在那一刻她心裡面也恨生生的希望這個女人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面。
“主子,你瞧她,倒是真的生了一張狐媚臉,這些男人一個個都被她迷得這麼厲害。”
倩倩可算是找到了機會一吐心中的怨氣。
王爺當初就因爲那個女人,竟然對她說出,要是他再發現她欺負春雪,就算是有若紫求情,這王府也不會再留她。
想到這裡倩倩就氣的不行。
同樣都死女人,她的容貌也不差。憑什麼一個個男人就上趕着的去討好那個陸家的小姐。就自己小姐這種沒用的女人也能
懷上王爺的孩子。這些全部都應該是她享受的纔對。
倩倩因爲嫉妒,整張臉都扭曲的變形。
若紫皺眉看着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丫鬟,第一次有些厭惡她這樣的嘴臉。
若紫開口訓斥:“閉嘴,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平日裡面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若紫雖然也會嫉妒陸暖伊,那是人之常情,可是她卻不會因爲這樣失了她的本心。
倩倩素日裡面是個什麼樣子,她的心裡有譜。當日她是如何能爬上單于睿的牀。還不是趁着他喝醉的時候。
若紫本來心裡面想着,好歹是和她一起從小長大的丫鬟。她本來還想着若是單于睿能喜歡她,那也算的上是她的福氣。
只是單于睿也不過是一時之間看上眼她的容貌。卻很快對她膩味了。在單于睿的心中,這個倩倩有用的也就是一身皮。
若紫卻不知道,私下裡倩倩卻還以爲是若紫說了她什麼壞話,才叫單于睿對她冷淡了。
這下子聽見若紫訓斥,她更是整張臉都氣的清白交加。
“主子……”
倩倩銳聲尖叫,眼神之間竟有不服之意。
賢王府的奴僕都皺眉看着她。這個人要不是看她是若紫帶來的,賢王府的丫鬟早就忍不了她了。卻沒有想到她這個沒腦子的,連護着她的夫人也敢得罪了。不少的奴僕眉眼之間已經有幸災樂禍之意。
只是若紫可不是那等能叫人看笑話的人,只聽見她輕飄飄的下令說:“走了這許久,也是累了,我要先回去歇息一下,回吧。”
若紫身邊的另外一個丫鬟上前扶住她的手,若紫卻也不管倩倩是什麼臉色,輕飄飄的就往前走去。
倩倩恨恨的又瞪了一眼陸暖伊他們的風向,這纔跟上前去。
以往若紫都只要倩倩攙扶着的,這是真的生氣了。
若紫在心裡提醒自己,氣性大了不好,傷身子。
於是,慢慢的,若紫臉上的表情又恢復平靜。
單于睿上前,剛開始是什麼都不說,就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單于澤,單于澤也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就像他來這裡是天經地義的,他關心陸暖伊也是天經地義的。連挑釁都不用,陸暖伊本來就是他的人。
單于澤眼中發出的這種篤定才叫單于睿難受不已。
這一刻,他覺得他的心在流血,完全看不出那顆心還有一處是不殘缺的。
單于睿他承認,就算是和若紫出來走走,他也有意無意的就走到陸暖伊這裡。
單于睿最終嘴角上挑,露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卻不曾達到眼底。
“皇兄,你怎會有閒來我這裡?”
從前他都叫單于睿哥哥,從來不叫皇兄。只是,這稱呼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記不得了,等到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這樣的稱呼已經成了新的習慣。
單于澤的臉上同樣綻放開一個笑容,那笑容似乎是在嘲笑單于睿。
終於有一天,他在他的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不得不說還真是解氣的很。
單于澤朗聲笑道:“願來便有暇,怎麼,你看起來不願意朕來?”
單于澤對着陸暖伊都用我,可是對着單于睿卻用朕,就可以看出他的態度了。
“哪裡,當真歡迎的很,但願皇兄能常來坐坐。”
雖然還是笑着說出這句話,可是單于睿的眼睛裡面卻閃過一道冷芒。
他是生生的巴不得單于澤早點死。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單于澤的身子,太醫們每每都說難。太醫們久混皇室,自然不會愣生生的直接說出那個死字。可是總這麼說,也沒有看見單于澤就真個死了。
真是何苦非要撐着那口氣,活到現在還在拼命的找他的麻煩。
該死的大良,竟然和朝國在邊疆耗上了。
單于澤有病不成?不說和也不說戰,只是平白的虛耗時間。一日一日的時間過去。弄的單于睿想動手又總是有所顧忌。要不然的話,定叫他嚐嚐今日拿這般的神色對着自己的下場。
單于睿和單于澤自然知道彼此都沒有憋着什麼好心思。
只是他們在這裡笑的假惺惺的,卻是不知道陸暖伊此刻已經不耐煩了。
這兩人一見面就掐。她可沒有興趣在這裡看狗咬狗。
陸暖伊完全選擇性忘記了,她剛纔對某個人還難以拒絕。
轉身移步,陸暖伊款款的走回正廳,只留下一下背影給在掐個不停的兩個男人。
單于澤看陸暖伊走進去了,卻沒有跟上去,只不過是覺得不宜讓她生氣。
單于睿跟着陸暖伊的腳步,端坐在她的對面,琉璃燈已經點燃,丫鬟已經上菜,只這一回陸暖伊卻沒有等到他把菜嘗過就乖乖的把那些難吃的一塌糊塗的藥膳吃了大半。
陸暖伊現在已經無話可說了,好像是爲了保持最大的效果,似乎全是湯湯水水。她只是挑着其中幾個味道還不錯的吃了。
單于睿就坐在那裡定定的看
着她,不說話也不動。今日他也沒有絲毫動筷子的意思。
雖然在遠處的時候,陸暖伊的眼神不明顯,可是他卻還是感受到了陸暖伊那一瞬間看着他和若紫的眼神的。
這個女人,其實不管是對他還是對他那位不靠譜的哥哥,始終都存在着戒備。
其實,陸暖伊只是一直都表現的不太明顯,要不然他恐怕是早就猜到了。
陸暖伊也不管單于睿看她的眼神,該吃就吃,等吃的差不多了,陸暖伊就停下了筷子。
單于睿眼看着她嘴裡還剩最後一口東西,已經準備吞嚥好久起身的時候,他才終於開口問:“你是不是非要一個人只爲了你,也只有你,你纔會把心交給他?”
單于睿的口氣中帶着絲絲的憂鬱。
陸暖伊冷冷的看着他道:“我說過要我喜歡才行,你爲什麼總是問我這樣的問題?我如今這樣,我自己都不去想這些問題了。”
陸暖伊那樣的神色擺明了就是清清楚楚的再拒絕他一次。
陸暖伊移步,回到房間裡面。
等到看不見陸暖伊的影子,單于睿才苦笑着說:“這一次依舊沒有認真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我卻已經知道了。”
陸暖伊心中裝着的那個世界,和他們始終就是不一樣的。
她會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想想冷狄不是已經足夠清楚明白了嗎?英勇癡情一心一意正氣稟然。
單于睿的臉上出現一抹厲色,沒錯,他一樣也做不到,可是他就是固執的要把這個女人留在自己的身邊。固執的要在她的身上沾染上自己的氣息。
單于睿等着,等着這次大良和朝國的結果出來,然後他會專心的處理他和單于澤之間的恩恩怨怨,直到徹底的了結。
那單于澤知道單于睿的小動作嗎?他是知道一些的,比如他鬥雞走狗的時候結交的那些人,單于澤全部都記在了心裡,誰是哪家的孩子他都是清楚明白的。
單于澤唯一不知道的是單于睿最後會玩的那麼大,他要是知道的話,恐怕最後就不會那麼沒有防備了。
至於誰輸誰贏,誰知道呢?
單于澤沒有在那個時候停留,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卻依舊悄悄的來了。
看着陸暖伊緊閉雙眼,呼吸勻稱,就知道她已經睡着了。
今日一整個晚上他的眼前就一直出現陸暖伊的脣。
現在好不容易看見了,單于澤毫不猶豫的輕輕的碰觸那裡。細細的描繪,只是蜻蜓點水的吻,卻讓他的心裡升起一股滿足。
要是這個女人可以一輩子陪在他身邊那該有多好,可是卻偏偏只有兩年,只有兩年。
不過,他或許兩年後這條命也正好沒有了。
是不是,到時候還能陪着她一起離開呢?
不知道爲什麼單于澤的腦子裡面就升起這樣一個念頭。
只是這種念頭轉瞬即逝,他惜命的很,怎麼會想到和誰一起去死?就算是陸暖伊他大概也是做不到的。
這樣一想又覺得渾身難受,心裡拼命叫囂着不想讓這個女人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
其實世界上每個人都很矛盾。
單于澤忽然不想繼續呆在這裡,每多看這個女人一眼,他就陷落的更加快一眼。
若是再這樣下去,等到有一天他把這個女人看的太重要,她真的死了他要怎麼辦纔好?
單于澤不知,他離去之後,陸暖伊睜開眼睛,她用指尖輕輕的點着自己的脣。眼神變得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這王府,看起來呆的夠久了,再呆在這裡,恐怕就再也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陸暖伊不是每日都有這般的精神能敏銳的感受到周遭的變化的。
至少,有時候她就真的不知道。
只是在第二日起身的時候會發現身上可以的紅色痕跡。
剛開始陸暖伊不知道,後來被弄的實在受不了。她那天晚上就掙扎着沒有睡去,這才知道是單于睿做的。
這個男人對她的耐性變得越來越差。誰知道哪一天就會爆發。
幸好,有舅舅做的這些人蔘丸撐着,她還可以擁有更多的時間去籌備她想做的一切。
錢財早就準備好了,爹把整個淨月山莊都留給她,她要缺錢是不能的。
淨月山莊有座庫房,裡面的銀子多的能把人砸死。這年頭但凡有錢都喜歡放到庫房裡面去。老陸家也有這樣不良的惡劣習慣。
陸暖伊倒是沒有動什麼念頭。反倒是覺得有些可惜。那錢堆在一起雖然好看,可是卻也起不到錢應該有的作用了。
陸暖伊知道她的心已經開始動搖,她會在這之前結束一切,包括不應該有的動搖。
只是眼睛裡面卻流出酸澀的眼淚。
陸暖伊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她算得上大富大貴,可是幾次三番被如此傷害,早就已經把她所有的精神都消耗一空。
她不想和單于睿耗着了,她耗不起。
該死的單于睿,他愛幹什麼幹什麼去,只要不要拖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