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霜擡眸,正對上柳纖凝俯視下來的眼眸,微微的懾了懾。
眼神微微閃躲,卻也不敢有所動作,“我當時也只是聽說,本來我娘讓人將你娘亂棍打死的,但是好像沒有,最後被擡走了……“
“然後呢?”柳纖凝眉心蹙了蹙。
當初娘被亂棍擊打,當時的她根本無力相救,只能相望,但是當時娘並沒有死。
想到那血腥的場面,滿身是傷,滿身是血的身體,她的心疙瘩一下響。
臉上的神色也凝重了幾分,帶着難耐的憤怒和痛苦。
“然後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是被幾個男人擡走的,後來我怕那些人發現,就悄悄回了院子。”柳凌霜瑟瑟的說道。
“那些人是不是你娘派去的?”柳纖凝的鼻息透着怒意的氣息。
拳頭緊握,修長圓潤的指甲似要鑲進肉裡。
“不是……不是……”柳凌霜慌忙擺手,辯解。
“不是?呵……不是你娘,那些人是怎麼進入丞相府的?”柳纖凝蹲下身子,彼此的臉貼得更近,臉上閃過一抹嘲諷的冷笑。
“真的不是我娘,我娘不知道的,她只是讓人將你娘……亂棍打死……”眼神有些瑟瑟的閃爍。
“我本來以爲你娘死了,你也會跟着死,所以我才偷偷回去看的,結果你不在了,就看見你娘躺在那裡,我想要出去瞧,便見幾個男人突然從外面衝進來。我趕緊躲了起來,才發現他們將你娘擡走了。”柳凌霜趕緊解釋道。
柳纖凝的眼眸顫了顫。
她怎麼會忘記孃的死狀有多麼的悽慘?
她昏迷醒來之際,瞧見的是娘猙獰的死狀。
她只記得見那些個下人用棍子打娘,她想要阻攔,卻因爲自己身體瘦弱,未能如願,最後不知道被誰給敲暈了。
等醒來,自己躺在自己臥室裡的牀上,她衝出去的時候,只見大堂中,躺在大堂中央的竟是娘,而且衣衫不整,渾身是血,臉上還有幾道明顯的劃痕。
“你可認出那幾人是做什麼的?”柳纖凝收回思緒,眼眸森冷。
“我不認識,平日裡我雖比你出府時間多,可也只是逛逛街,並未結實什麼其他人。”柳凌霜擺了擺手。
“我暫且信你,待我找到那些人,若是你今日說的都是假的……”柳纖凝明眸大睜,暗紅的瞳孔散射着殺意,“我會讓你死無全屍。”
柳凌霜嘴角顫抖了幾許。
不知道爲什麼!
她明明只有十一歲,爲什麼那雙眼睛裡面折射的竟是令人恐懼的神色。
她本是那個懦弱膽小的賤丫頭,爲什麼此刻卻有一種凌駕於天的震懾力。
“霜兒姐姐……”
“表姐……”
……
一陣呼喚聲傳來,柳纖凝微微偏頭,瞄了瞄聲音傳來的方向,隨即看向柳凌霜,嘴角擒着一抹淺笑。
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白玉劍,對着她的手臂刺了下去。
瞬間,鮮血外流,鮮豔嗜血。
“你……“柳凌霜痛苦的抱住自己被刺的手臂,眼底閃過一抹驚恐。
“放心,要不了你的命。”柳纖凝把白玉劍扔過去,柳凌霜單手接住,不明白她的意思。
腳步聲越來越近。
“表姐,你有沒有事兒?”王艾漣眼見地上坐着的柳凌霜,衝上去,擔憂的問道。
“表姐,你的手臂怎麼受傷了?”王艾漣注意到被柳凌霜扶住的手臂,上面還流着血,鮮豔欲滴。
驚訝之色盡顯臉龐。
“我……”
“她剛剛爲了救鄭玉清,在和魔獸搏鬥的時候,被自己的白玉劍反彈所傷。”柳纖凝輕微的聲音傳來,語氣緩慢,卻擲地有聲。
王艾漣這才注意到柳纖凝也在,不免驚訝,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表姐,是真的嗎?”王艾漣不相信的看向自己柳凌霜,眼底明顯的不相信。
柳凌霜瞧了瞧柳纖凝,接收到了她的眼神,臉露淺笑,點了點頭,“是我太大意了,幸好……三妹及時趕到。”
三妹?
呵……
這柳凌霜的態度還真是轉變得夠快的。
柳纖凝心中冷哼。
看來想要知道娘怎麼死的,必須回到丞相府,所以的事情都在丞相府發生的。
“她?”王艾漣驚訝道。
言語裡盡是不相信。
“不用太感謝,我只是路過而已,既然你們已經來了,我們也該離開了。”柳纖凝掃了掃王艾漣不相信的眼神,輕笑道。
喚過鄭玉清,便朝前面走去。
“柳纖凝,你……”王艾漣一聽,頓時火冒。
柳凌霜一把拉住王艾漣的手,搖了搖頭。
白瑩玉的目光在他們二者之間微微的掃了掃。
“柳小姐,我……”
“先把這個吃了吧!”柳纖凝快速的給了他一顆二品還原丹。”雖然受傷不是很重,但是還是被柳凌霜傷的不輕。
“謝謝柳小姐!”鄭玉清毫不猶豫的接過,丟進了嘴裡。
現在,他已經是完全的看明白了,這柳小姐不是簡單的人物。
柳纖凝未做聲,突然停住了腳步,“誰……”
她低喚一聲,嚇得鄭玉清趕緊跟在她的身後。
經過了這一次的教訓,他哪裡還敢亂跑,差一點就沒命了。
柳纖凝的目光緊鎖,掃了掃前面抖動的深深的草叢,慢慢的挪步向前,微微的撥開那厚重的草叢,小心翼翼的向裡面瞧去。
“我……”一陣低低的聲音傳來。
“白翰黎……”
“王爺……”
柳纖凝和鄭玉清都驚訝不已,將他從草叢後拉出來。
原本玉樹臨風的翩翩少年,現在全身都是零零碎碎的樹葉,像是打了游擊戰的游擊隊成員一般,簡直就是將自己給全副武裝了一下。
“咳咳咳……”白翰黎伸手將嘴角擦拭了一下,輕咳了兩聲。
“你怎麼在這兒?”柳纖凝好奇的問道。
“我從幻覺出來便像是落進了一個大洞,醒來,就是在這裡了。”白翰黎淡淡的說道。
“噗……你還真是會挑地兒啊!”柳纖凝掃了掃身後厚重的草叢,輕笑道。
“凝兒,你也不同情我一下,怎麼能這樣損我呢?”白翰黎皺眉不悅道。
“走吧,再不出去就天黑了。”柳纖凝望了望快要低垂的夜幕,說道。
三人風風火火的趕緊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