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有些瞠目結舌了,完全想不到廖德鑫搞這麼一出,向他訴起苦來了。不過他下來的目的就是弄清阻礙發展的問題,制定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案來,便道:“具體的問題我會向琦峰書記彙報。”
不等廖德鑫再提要求,陸漸紅接着道:“發展的過程中肯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茂西的工業發展道路雖然曲折,但是我相信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確領導下,肯定會有一番作爲的。”
這個話說出來,已基本奠定了談話到此結束。
這時,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陸漸紅提議到開發區去看看,不過並沒有讓廖德鑫陪同,只是讓亞寧和金道光陪着。
會議室裡頓時空了下來,市長黃曉飛低聲道:“廖書記,您看他這次下來有沒有別的意思?”
廖德鑫搖了搖頭,道:“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只是考察工業發展的。”
黃曉飛道:“也不一定啊,領導做事不會那麼容易看出來。”
“不用擔心,茂西現在就像個鐵桶,雖然他有老大撐腰,不過想鑿開茂西,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廖德鑫冷笑了一聲。
“這個倒是,不過對金道光我還真有點擔心。”
“一個金道光成不了什麼事。”廖德鑫突然道,“對了,那邊拆遷的事有沒有安頓好?”
“已經安排了專人看管,不會讓他們弄出事來的,只是,這個事情按着也不是辦法。”黃曉飛憂心忡忡地說。
“我想個辦法,讓他明天趕緊走。”
雨沒有全部停,不過毛毛細雨灑在身上,平添了幾分涼爽。
陸漸紅信步走在經濟開發區的水泥路上,在那種淡淡的昏黃之中,心情之沉重無法言喻。
開發區的企業還是挺多,亞寧彙報的時候雖然說區內設了這個區那個區,但顯示只是紙上談兵,裡面都是早期的佈局,一路看過來,發現裡面居然還有米廠等一些農業企業,因爲下雨的緣故,看不到灰塵,但是隻是晴好天氣,開起工來那灰塵是漫天飛舞,這對於相鄰的企業是比較要命的,尤其是一些精密電子企業,更是頭痛。
由於下雨,一些正在建設中的工程已看不到人,只剩下沒有建好的建築孤伶伶地矗立着,雖然亞寧在一邊彙報着,但是陸漸紅也不是瞎子,哪些企業在開工,哪些企業根本沒有投產,那是一眼就能看得出的。
不過陸漸紅此行只是爲了發現問題,像這種現象的存在是無可避免的,所以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覺得要想改變這種情況,需要做的還有很多很多,並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向區內深處走去,看到的是一片已經拆了不少的房子,亞寧道:“這是園區東擴的範圍,拆遷工作已經基本完成,有幾個企業已經交了土地款,就等着這裡拆遷完畢了。”
拆遷工作向來是個老大難的問題,涉及到的利益太多,矛盾重重,陸漸紅道:“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亞寧欲言又止,看了金道光一眼,金道光接過口來道:“怎麼會有後遺症呢,已經拆掉的都談好了補償條件,沒談好的都還沒拆。”
陸漸紅笑了笑,沒說話,從金道光的嘴裡可以聽得出來有一絲不滿的意思,有着強烈的反映問題的傾向,看來就拆遷而言,金道光還是很有意見的,不過陸漸紅無心去幹預茂西的事情,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金道光好歹也是省委書記的表小舅子,工作真的遇到難度,會有人幫忙,也不需要自己去插手,再說了,剛到茂西,陸漸紅也不瞭解情況,雖說自己是省委副書記,但終究是個副職,有些事情還輪不到他去指手畫腳。
就在陸漸紅要離開的時候,不遠處的村莊裡忽然有人大叫着救命衝了出來,身後還有好幾個人在追。
陸漸紅不由道:“過去看看。”
“保護領導的安全。”金道光叫了一聲,開車的駕駛員立即衝到了陸漸紅的身前,金道光和亞寧互對了一眼,緊跟其後。
在離陸漸紅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那人被後面的人追上了,按倒在地,好一陣拳腳招呼。
“不準打人!”陸漸紅喝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過了去,被按住的那人已經是滿臉鮮血,不過從他身着的衣服來看,應該是個農村人。
“關你鳥事!”幾人根本不理睬陸漸紅,架起那人就要離開。
那人一邊掙扎着一邊叫道:“救命啊!”
陸漸紅見不到這事也就罷了,既然見到了,又是人命關天的事,那肯定是要管一管的,不由大喝一聲:“放開他!”
金道光向亞寧使了個眼色,亞寧衝到了陸漸紅身前,向那幾人喝道:“瞎了你們的狗眼,敢對省裡的領導無禮,小劉,打電話給公安局。”
那幾人一聽這話,鬆了那人,一溜煙地跑開了。
司機小劉扶起那人,問道:“你怎麼樣?”
亞寧看了一眼,道:“小劉,趕緊把人送到醫院。”
亞寧陪着一同去了,只留下陸漸紅和金道光二人,金道光一直在等着陸漸紅問話,奇怪的是,陸漸紅居然揹着手一個字也不問,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似乎是一場戲,捱打的、打人的,包括亞寧和金道光都是戲裡的表演者,觀衆只有一個,那就是陸漸紅。
金道光張了張嘴,陸漸紅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想表達什麼,可是陸漸紅真的不想在別的市裡揪出什麼事來,萬一再有什麼深層的東西被牽出來,那就不是他陸漸紅能夠捂得住的了。對於金道光這個手段,陸漸紅無意評價,至於他在這裡遇到的難處,他更是無心過問,雖然大家都是姓周,但陸漸紅並沒有義務去解決你的問題。
不一刻的功夫,小劉和亞寧回了來,陸漸紅注意到小劉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這更加證實了他們作戲的判斷,看來茂西這潭子水也夠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