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樑詩蕊接到了樑詩勁迫不及待的電話,樑詩蕊很遺憾地說:“這個忙我幫不了,你自己想辦法吧。”
樑詩勁無奈地放下電話,樑恩東通過一天一夜的恢復,生生受了黃蟬的那一拳,除了肋骨隱隱有點生痛之外,基本沒有什麼後遺症了,見樑詩勁掛斷了電話,不由道:“爸,我真不明白,那個老太婆能有多大的本事,能幫我們解決王朝集團的麻煩。”
“你懂什麼?”樑詩勁正在氣頭上,怒道,“你除了奉承拍馬,除了吃喝玩樂,你還關注什麼?”
沒來由地被老爸不留情面地颳了一通,樑恩東心裡也有怨氣,頂嘴道:“我能走到今天,你給了我什麼幫助?除了斥責還有什麼?我不奉承拍馬,不陪領導吃喝玩樂,誰能注意到我?”
樑詩勁沒想到樑恩東會說這樣的話來,眼皮子劇烈地跳了跳,道:“這天底下奉承拍馬的人多了,陪領導吃喝玩樂的人多了,怎麼沒見別的人去幹這麼個市委副秘書長?你以爲真的靠你那邊嘴皮子?我告訴你,手裡沒有幾把刷子,就是靠嘴皮子,是走不了多遠的。”
樑恩東有些發怔了,樑詩勁這時話音一轉,道:“恩東,你這個年紀幹到正處,也算是不錯的了,可是你應該知道,咱們這個姓意味着什麼,而你作爲樑家長子,又意味着什麼,如果沒有過硬的本事,將來你靠什麼來執掌梁氏?你的擔子很重啊,恩東,樑家的將來會由誰來主宰,你自己掂量。”
樑恩東既然能幹到市委副秘書長的位置,也不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對於家族的情況還是瞭解一些的,可是梁氏這麼大的一個龐然大物,別說不一定輪得到自己,就是輪得到自己,自己有這個能力和實力掌控這個龐然大物嗎?
人貴在自知,可是樑恩東看得出父親對自己的希望,這個時候說這些喪氣話,只會讓父親更加痛心和難堪,便岔開話題,道:“爸,我知道您對我的期望。可是我真的不明白,那個老……姑媽怎麼能讓王朝集團擺脫困境。”
樑詩勁沒有在意樑恩東的改口,道:“樑家的家族史你是知道的,其實如果不是你姑媽爲了跟陸新國長相廝守而與樑家斷絕關係,現在的樑家絕對是你姑媽在支撐局面。爲了這件事,你爺爺氣得一病不起,之後又發生了你二姑媽的放棄王朝而嫁給了龍翔天,你爺爺一氣之下,將梁氏的家業分成了三塊,由於當時我已經從政,所以只拿了20%的股份,你的兩個叔叔各自拿了15%的股份,讓我們自由發揮,他老人家則去了美國。生意場上的事我基本不問,都是你媽在打理,可是你媽在這方面的纔能有限,經過這幾十年的打拼,能夠保持這20%的股份沒有被併吞,已經很不容易了。這些年幸好有姜芹幫忙,這才略有起色。相比於你二叔樑詩華和三叔樑詩棟,我們的起步已經晚了。要想獲得你爺爺的認可,拿到樑家的執掌權,唯有通過政治的途徑,才能幫我們壯大起來。可是樑家從來沒有正面地支持哪一個派系,不過作爲一個龐然大物,深受政界的關注。目前的局勢並不明朗,到底在換屆之後,會由誰來執掌新的教鞭,真是個未知數。跟你媽商量了之後,倉促地將王朝集團拋了出去,其用意只不過是試探而已,沒想到受到強勢的反彈。王朝雖然只是咱們的一個分支,但是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勢必會影響到你爺爺的判斷。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解決好這個問題。”
樑恩東有些不明白了,說來說去,還是沒有說到樑月蘭的重要性。
樑詩勁又接着道:“着力點並不在於你大姑媽,而是在於你大姑媽的兒子。”
樑恩東的眉毛揚了揚,道:“他?什麼來頭?”
樑詩勁忽然有些泄氣,道:“他叫陸漸紅,三十五歲,注意,是虛歲,目前任甘嶺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
樑恩東不由一呆,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將他的自信心和優越性擊打得一塌糊塗,既然是虛歲,那便要算實足年齡,三十四歲的副部級,自己比他要差了好幾個級別,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看着兒子的頹敗,樑詩勁心頭不由微微一嘆,道:“你也不要太過泄氣,像這樣的人是鳳毛麟角,機遇良多,可遇而不可求。”
樑恩東努力把挫敗感壓下去,道:“與您相比,他還是矮了半截,他有什麼能力幫忙?”
“能力我一會跟你講,只是人家並不見得會幫這個忙啊,許智傑已經去了兩次,甚至於不惜透露國家有新建機場的計劃給他,可是硬是沒有動作,我一直在想,他是欲擒故縱呢還是我們下的本錢不夠,所以,我纔想到求助於你姑媽。”樑詩勁很是鬱悶地說,“我告訴你,一個人的成長和升遷絕不是偶然,在別人的眼裡,你能坐到市委副秘書長的位置,也是因爲我的推動,陸漸紅同樣如此,只是推動他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
“誰?”
“前任軍委副主席。”樑詩勁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頭的感覺很複雜,也很奇特,心想,如果兒子能夠牽上這樣的關係那該有多好,可是這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是不切實際的空想。
樑恩東咂巴了一下嘴脣,使勁嚥了口吐沫道:“這小子還真幸運。”
“下面的我不用多說了吧?”
樑恩東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雖然他只是B市的市委副秘書長,但是由於樑詩勁這個老子的存在,對目前的局勢還是知道一些的,任主席雖然退位了,但是其作用力影響力仍是不容小覷的。如果陸漸紅能夠同意讓王朝在甘嶺安家立命,那麼目前的最高領導看在任主席的面子上,是不會向死裡面打的,這也足以給樑詩勁留下可喘息之機,至於以後再慢慢彌補,總有機會的。
瞭解了這些,樑恩東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怔怔道:“爸,現在該怎麼辦?”
樑詩勁看了一眼這個在困難面前並沒有多少辦法的兒子,心裡黯然一嘆,道:“走親情路線看來是不大可行了,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