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麼的,話題便扯到了郭玉海的身上,陸漸紅也奇怪這案子怎麼遲遲未判,關陽春道:“可能他還牽涉到其他的案子,聽到有人說,檢察院是想從他身上再挖出些別的東西來,而且似乎還有了些線索。”
陸漸紅心頭疑竇叢生,這個郭玉海的能量不小,不會有人想循這個私情吧。想想也不大可能,現在是敏感時期,距離換屆不足半年時間,這個時候誰都不會讓自己過出風頭,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更爲疑惑的是,陸漸紅猜測郭玉海這次絕對是被誣陷的,他又怎麼會一點情緒都沒有,把所有的罪行都認了?
郭玉海確實沒有認,無論是受賄還是豆腐渣工程,或者是強姦罪,雖然當時他一一承認了,可是在案件轉到檢察院之後,他進行了大規模的翻供。
針對這三條罪名,郭玉海的解釋是:他被誣陷了。
第一,說他利用幫辦身份,以將來的教育政策爲條件,承包建設工程,根本是子虛烏有。這個建築公司的老闆是他的朋友,當時承包這個工程時經過公開競標的,所以說罪名不成立。
第二,受賄三百萬,那是育英中學打過來的一期部分工程款,只是暫存在他這裡。
第三,強姦罪。馬麗根本就是在勾引他,雖然說搞出這個關係不符合道德,但是那也只是通姦,根本談不上強姦。
面對這樣的翻供,檢察院不得不重新進行調查,因爲郭玉海根本不認罪。
郭玉海這麼說,呂庶和馬麗自然又哭訴不已,案件一時間竟然陷入了僵局。
再一次提審了郭玉海之後,郭玉海還是堅持他的說法,在談話結束的時候,郭玉海忽然提出了一個要求,他要見一個人。
他要見的人是汪含韻。
當汪含韻知道這個請求時,驚奇得一塌糊塗,他見自己幹嘛?不過作爲省委書記,他總是要作作姿態的。
郭玉海見到汪含韻時,笑得很奸,道:“汪書記,您來了。”
汪含韻道:“你找我幹什麼?”
郭玉海看着與他一起來的樑恩東以及在場的工作人員,道:“汪書記,我想跟您單獨談談。”
工作人員道:“郭玉海,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汪含韻卻擺了擺手道:“我跟他單獨說幾句話,是否違反相關的規定?”
“那倒沒有,汪書記,那您跟他談吧,有什麼事情的話招呼一下。”
“人已經走光了,有什麼話就說吧。”汪含韻淡淡道。
郭玉海道:“汪書記,我真的是被誣陷的。”
汪含韻道:“是不是被人誣陷,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你說了算,不過你要相信法律,法律是公正的,一定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評判。”
郭玉海忽然笑了笑,道:“汪書記,您真的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嗎?”
汪含韻的臉忽然板了起來,道:“郭玉海,你……”
郭玉海卻道:“法律如果真的公正的話,我又怎麼會被人誣陷?”
汪含韻猛地站了起來,道:“郭玉海,你真的無理可喻。”
郭玉海卻是驢脣不對馬嘴地道:“汪書記,您一定要救我。”
汪含韻覺得這郭玉海真的是瘋了,不由冷笑道:“我憑什麼要救你?”
郭玉海緩緩道:“汪書記,麻煩您回去後打一個電話。”
報上了一個電話號碼,郭玉海道:“這是我愛人的電話,她會給你一樣東西。”
“神經病!”汪含韻拂袖而起。
“汪書記,不要忘記打電話,時間不多,只有一天。”郭玉海笑着提醒了一聲。
汪含韻有剎那間的不安,不過在出去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鎮定。
回到辦公室,汪含韻坐在桌前抽着煙,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郭玉海今天對他說的話,似乎有些有恃無恐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根菸抽完,汪含韻突然發現自己對郭玉海所說的號碼記得居然特別特別的清晰,難道自己真的被郭玉海的話震住了?
打電話!汪含韻拿起電話,撥了那個記憶中特別清楚的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汪含韻道:“是郭玉海的愛人嗎?”
“我是,請問你哪位?”
汪含韻忍着氣道:“我姓汪。”
“哦,我知道您是誰了。”對方道,“我們見個面吧,因爲玉海跟我說過,有一樣東西要交給您。”
汪含韻簡直要崩潰了,可是他不知道郭玉海要他愛人給他的會是什麼東西,所以汪含韻矛盾得很。以他省委書記的身份,莫名其妙地打了這個電話,居然還有一個約會要拿某樣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這簡直太打擊他的威信了。可也正是因爲吃不準,所以他才糾結。
“好,你說時間和地點。”汪含韻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猛然覺得自己太掉價了。
對方顯然沒有這方面的覺悟,道:“晚上八點,希爾頓大酒店旁的肯德基店。”
“不行!”汪含韻幾乎是第一時間拒絕了她,讓自己去肯德基店,萬一被人認出來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瘋言瘋語。
對方怔了一下,道:“那你說吧。”
汪含韻想了想,道:“那就希爾頓大酒店吧。你到希爾頓大酒店的肯德其店裡等着,到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
對方答應的倒是很爽快。
這一天,汪含韻都有些神不守舍,這種感覺確實很不舒服,他從來沒有小瞧過郭玉海,可是郭玉海此時的安排是故弄玄虛還是確有其事呢?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汪含韻淡淡道:“樑秘書,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
他本來是想讓樑恩東把車鑰匙拿過來的,不過想到開車的話,那一號車牌比他那張臉要更加顯眼,算了,還是出去做出差車吧。
七點半,汪含韻上了輛出租車,徑直去了希爾頓大酒店,有點做賊心虛地開了個房間,確信沒有人跟蹤,汪含韻纔再一次打通了那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