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打消了打電話給景珊的念頭,看了一會電視,不過由於時間不對,並沒有看到江東新聞,於是發了條短信給高蘭,告訴他自己已經休息了。
由於昨晚上在趙學鵬那裡得悉了他的境況,也讓他感覺到江東的局勢與他在的時候有很大的差別,所以他必須事先了解一下,瞭解的對象自然是龍翔天,只有從他這裡才能得到最確切的答案。
天一亮,陸漸紅便打了個電話給景珊,景珊剛剛起牀,接到電話,很是欣喜地道:“漸紅,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夢你個頭。”陸漸紅開了個玩笑,道,“上班了沒有?”
“剛起來啊。”景珊伸了個懶腰,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發出一個類似於呻吟的哼聲,讓陸漸紅的心不由一跳,不得不承認,與景珊之間的歡愛真的一點負擔都沒有。
陸漸紅很意外於自己的思維,怎麼總是不經意間就想起男歡女愛的事呢。
搖了搖頭,定下心神,只聽景珊嬌美的聲音道:“漸紅,你不是調來江東了嗎?怎麼還不來上任啊,很想你啊。”
陸漸紅剛剛被壓下去的火氣又升了上來,媽的,這絕不是什麼好兆頭,想到以後要在一起工作,難免有接觸的機會,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我要過幾天再去,我現在在燕華,有點事情想跟龍書記聊聊,你看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看看龍書記晚上有沒有時間。”陸漸紅收斂心神道。
“好,回頭我給你電話。”景珊雖然有意勾引陸漸紅,不過在正經事上那是一點都不含糊的。
掛上電話,景珊把手機放到牀邊,去了衛生間,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眼角已經不經意地露出了歲月的痕跡,有時候,她也在想,自己這樣到底值不值得?過了年就四十歲了,雖然看上去還是活力四射,年輕漂亮,可是那些外在能欺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只有自己知道,逝去的青春永遠不會再回來。
輕輕在那痕跡上揉了幾下,直到不細看也看不出來,景珊才穿上衣服,喝了杯牛奶,吃了兩片面包,夾起包走出了房間。
省委大院。
龍翔天的辦公室。
景珊拿着一疊文件走了進去,向青松笑道:“景秘書長。”
景珊微笑道:“向秘書,龍書記在吧?”
“在的。”向青松應了一聲,敲了敲裡間的門,道,“龍書記,景秘書長找您。”
“進來吧。”
景珊推門而入,將文件放到龍翔天的辦公桌上,龍翔天看了一眼文件,見景珊沒有離開,便道:“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是的。”景珊站在辦公桌前,道,“陸漸紅剛剛打電話過來,問您晚上有沒有時間。”
景珊說得很是直截了當,龍翔天淡淡道:“回頭再說吧。”
“那我先出去了。”對於龍翔天這個淡淡的態度,景珊心中略有些驚訝,對於龍翔天來說,陸漸紅的到來絕對可以給他增加不少助力,不過看上去好像他並不在意一樣。
景珊轉身的時候,龍翔天才擡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她的背挺得很直,臀很翹,腿很直,想來併攏時連條縫都不會有吧?龍翔天微微皺了一下眉,龍飛跟景珊的事他略知一二,不過詳情並不知曉,看景珊的樣子是個正經人,也不像是水性楊花,工作上面也是兢兢業業,但是與裴玲玲相比,他還是欣賞裴玲玲一些,也不知龍飛哪根筋搭錯了,在要結婚的時候搞了這麼一出。
把幾份文件看完,一一作了批示,龍翔天伸了個懶腰,撥了陸漸紅的號碼,道:“漸紅,是我。”
“姨父。”陸漸紅打出了親情牌,道,“我剛到燕華,還沒打算到省委上任,所以不方便到辦公室找您,不知道您晚上有沒有時間。”
龍翔天之所以沒有在景珊面前表出什麼態度來,一方面是因爲龍飛,另一方面他對景珊並不是太瞭解,現在江東的局勢詭異莫測,他對於任何一人都是有戒心的。
“好吧,下班後你直接到我家來,等你吃飯。”
這邊剛放下電話,向青松敲了門進來彙報道:“龍書記,剛剛接到中組部的電話,說下午過來。”
龍翔天深沉得很,波瀾不驚道:“是誰過來?”
“吳部長帶的隊。”
“我知道了。”龍翔天臉上雖然平靜,可是心裡卻是大起波瀾,這個時候中組部到頻繁到各地去,顯然是有動作的,這也符合慣例,眼看着換屆在即,那是要把人員調整到位的,不知道中組部來江東又會帶來什麼樣的消息。
吳部長其實也鬱悶得很,當初汪含韻到甘嶺任省委書記,是他一手舉薦的,沒想到汪含韻非但在甘嶺栽了跟頭,還嘴不把風,把B省的事情給抖露了出來,引發了B省的一場政治地震,那些地震跟吳部長沒關係,可是人是他舉薦的,算起來也是他的失職,用人不力,他自己都有些擔心會不會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加上換屆在即,各省都面臨着政治洗牌,上面也不例外,調整一下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來江東他真的有些心不在焉,當然他也在想,讓他到江東來,或許也表明了上面的態度,暫時還不會動到他吧。
吳部長在江東只待了一個下午,連飯都沒有吃,便匆匆離去了。不過龍翔天的臉上卻是樂開了花,真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吳部長是打着考察的旗號來的,考察的對象就是龍翔天,雖然沒有具體說什麼,但是龍翔天已經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留在江東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興奮的消息,在江東的鬥爭令他疲憊不堪,駱賓王的強勢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現在好了,離開江東,一切都是過眼煙雲,再也不用去耗那個神了。
在辦公室裡一直待到下班,此間駱賓王來過一趟,話語間的態度略有些變化,這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判斷,不過他並沒有忘記陸漸紅,再怎麼說,他是自己的侄兒,也曾鼎力幫助過自己,雖然自己將走,但一些情況還是有必要向他說個一二三的,所以一下班,他便坐着專車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