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自然就在燕華飯店,這一切自然由孟子玉來安排,在他看到這個安董居然是陸漸紅的老婆安然的時候,吃驚得合不攏嘴,不過他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頭便有些發笑了,陸書記是在裝逼啊。
安排妥當之後,景珊倒不急於馬上與安然討論投資的事,道:“安董先休息一下,今晚我們會把安董所需要的資料遞過來。”
景珊不是不急,而是心裡沒有底,在甘嶺任省委秘書長期間不是沒接待過投資商,不過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麼大的企業,另外當時她所負責的大多都是些接待性的工作,具體怎麼談她雖然知道一些,但是沒有過獨擋一面經驗的她不免有些怯場,所以她選擇了緩一下,與陸漸紅商議該怎麼談。
安然到江東與她見了面的時候,彷彿是與景珊第一次見面一般,這個態度很快讓景珊意識到,安然這一次的到來恐怕遠非投資這麼簡單,想到安然的身份和背景,只要投資成功了,陸漸紅的重要性便能夠得到極大的體現。所以景珊也裝出根本不認識安然的樣子來,其實在剛見到安然得知她是安氏集團的董事長時,她確實是吃驚得很,不過她很好地壓制住了這種心情。
——由於安然的表現非常之冷靜,沒有人發現她跟陸漸紅之間有什麼特殊情況,雖然在陸漸紅介紹優惠政策的時候,她有些犯花癡,不過別人都以爲她是在認真傾聽,誰能想得到另有玄機呢?
在回去的路上,景珊既興奮又緊張,道:“陸書記,這一次恐怕要指望你了。”
陸漸紅也知道景珊複雜的心態,安慰道:“橋到船頭自然直,今天雖然看上去都不錯,但是投資的目的還是爲了利潤,估計接下來會是一場惡戰啊。”
雖然安然是他愛人,但是安然代表的卻是安氏集團,正如陸漸紅所說的那樣,她代表着安氏集團的利益,所以投資有可能把優惠政策壓到最低,陸漸紅讓相關部門立即準備資料,四點鐘的時候,所有的資料已經整理完畢,厚厚的一大疊。
令陸漸紅沒有想到的是,駱賓王居然玩了記陰招。
四點半,接到電話,讓他到書記辦公室去一趟。
一進辦公室,陸漸紅便看到一個很讓他意外的人——省委常委、副省長鐵剛。
“陸書記,你來了。”駱賓王道,“我省各地的打黑除惡專項行動已經開始,形勢很嚴峻,你一定要把住關啊。考慮到這項工作極其重要,事關我省政局穩定,所以打算在打黑除惡期間,你暫時不要分心幹別的事,一心撲在這項工作上,確保打黑除惡工作順利完成。你有沒有意見?”
這一招夠狠。安然到江東來,一方面確實有投資之意,二來是要爲陸漸紅造勢,現在駱賓王玩這麼一出,擺明是要把陸漸紅踢開啊。
陸漸紅心頭冷笑,好,很好,不過沒有了我,我倒是想看看你們能不能談得下來。
所以陸漸紅淡淡道:“駱書記怎麼決定就怎麼辦吧。”
“那好,從現在開始,與安氏集團的接洽工作由景省長和鐵剛副省長跟進。”駱賓王面無表情道,“鐵省長,需要什麼資料到陸書記那邊去拿吧。”
鐵剛激動得面無人色,如果這一次的投資能夠拿下來,那對於自己來說,絕對是爲其政治生涯寫上濃濃的一筆啊,感謝上帝,感謝天,感謝駱書記,他當然能看得出,駱賓王是在把好事放到他身上來,便道:“好的,我一定不讓領導失望。”
陸漸紅看了一眼鐵剛,覺得此人噁心已極,尤其是這種諂媚的模樣,幾乎恨不得要去舔駱賓王的腳丫子。
“鐵省長,我那邊剛剛整理好了相關的材料,你跟我去拿吧。”陸漸紅說得一點火氣都沒有,緩緩走了出去。
在陸漸紅走出去之後,司常在便進了駱賓王的辦公室,道:“領導這一招真是高明。”
駱賓王冷笑道:“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再怎麼樣,我纔是江東的領導者!”
晚上,燕華飯店。
安然並沒有見到陸漸紅,代替他的位置是位叫鐵剛的副省長,一看這副架勢,她便明白,陸漸紅被人頂缸了!
“晚上我還有點事,這些資料我先拿回去讓我的團隊分析一下,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再說吧。”安然連飯也沒有跟他們一起吃,讓自己的秘書把資料帶回房間,直接離開了。
這讓景珊大是意外,不過她的心裡也是氣惱得很,鐵剛的過來擺明是想搶陸漸紅的功勞,而這個做法自然是出自於駱賓王的手筆,所以在安然拒絕了洽談時,景珊隱隱居然有些快意。
鐵剛卻是尷尬得很,景珊這時拿出了省長的威嚴,道:“鐵省長,駱書記對你是抱有很大期望的,你可得努力啊。”
這話說得半陰半損,讓鐵剛很是喘不過氣來,原以爲是手到擒來的事,不曾想投資方卻變了臉,這讓他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談成了,自然有他的政績,可若是談不成,他自然也要承擔責任。
想到這裡,鐵剛的心便懸了起來,道:“景省長,現在該怎麼辦?”
“鐵省長認爲呢?”景珊淡淡地反問了一句,言下之意,如果一切都要領導想辦法,還要你這樣的部下幹什麼?
什麼叫權力?這就叫權力!雖然景珊是女人,雖然景珊在省政府沒有太深的根基,可是她是代省長,一句話撂下來便能把鐵剛壓得半死。
這個消息很快便到了陸漸紅的耳中,先是景珊打了電話,在電話裡說了這個情況之後,氣憤難平地道:“漸紅,這擺明是不把你當回事,這下倒好,我倒想看看鐵剛有什麼辦法能回得了天。”
陸漸紅笑道:“景珊,你這個心態是不對的,事是要乾的,笑話也是要看的,不過你放心,這筆投資不會跑的。”
對於陸漸紅這樣的信心,景珊有盲目的信任,不過她並沒有聽出來陸漸紅話裡有話。
掛上電話後,安然的電話也過來了,道:“漸紅,看來你在江東的處境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糟糕啊。”
陸漸紅笑道:“我還不是好好的嗎?外面下雨了,晚上有什麼活動?”
“你要是能來,就有活動。”安然隱晦地影射了一句。
陸漸紅昨晚沒能跟高蘭如願以償,火都憋在身體裡呢,聽安然這麼一說,那火跟澆了油似的,哧哧往上冒,便道:“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