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動。”安然將陸漸紅的手輕輕地放回去,道,“高蘭剛剛走,你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她?”
陸漸紅滿懷感激地看了安然一眼,道:“等一下再打吧。”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忽然被敲響了,孟子玉快步走了進來,低聲道:“陸書記,駱書記過來了。”
話音剛落,駱賓王便在秘書司常在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駱書記,您怎麼來了?”陸漸紅作勢要動。
駱賓王搶上一步,道:“漸紅,你別動,我也是剛剛纔知道你的事,你的身體怎麼樣?”
陸漸紅笑道:“感謝駱書記的關心,一點皮肉傷而已,沒什麼大問題。”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腳步聲,黃曉江出現在了門口。
“駱書記,您來了。”黃曉江恭敬地打了個招呼,自經檢討道,“對不起,陸書記,都是我的失職,沒有做好陸書記的保衛工作,請求領導處分。”
駱賓王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道:“黃曉江,陸書記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自己看着辦吧。”
陸漸紅卻笑道:“駱書記,您錯怪黃廳長了,不是我軍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了,不過現在沒什麼事了,黃廳長,案子的進展怎麼樣了?”
黃曉江彙報道:“左冷禪已經被抓了,據他交待,這一次一共請了四個殺手,黑熊已經被抓,夜鶯已經死了,另外跟蹤安董的老鷹和矬子也被安董的秘書擊斃。”
陸漸紅倒吸了一口涼氣,幸好有黎姿在,不然麻煩就大了,不由看了一眼安然,安然也是在車上才聽黎姿說起這件事,迎着陸漸紅的目光笑了笑,意思是隻要你沒事,我無所謂。
陸漸紅道:“黃廳長,你趕緊去忙吧,左冷禪這人是燕華的一大毒瘤,手下的那幫烏合之衆要清個乾淨。”
“是,保證完成任務!”黃曉江敬了個禮,道,“駱書記,陸書記,那我先走了。”
陸漸紅看着黃曉江出去,忽然道:“安然,你先出去一下,我有點事情要跟駱書記單獨談談。”
關上了門,駱賓王坐了下來,道:“漸紅,有什麼事你只管說吧。”
陸漸紅正色道:“駱書記,燕華的情況很嚴重,左冷禪父子能在燕華如此囂張,估計涉案的人會不少,恐怕還會有不少官員,現在是敏感時期,萬一涉及到高層,會很棘手,所以,我想聽一聽駱書記的意見。”
駱賓王對左冷禪這個人並不陌生,任省長期間,左冷禪在燕華市投資的項目開業儀式上,時任省長的他也參加過典禮,而後也聽到一些關於他的傳言,現在犯了事,其牽涉之廣完全在意料之中。
沉吟了一下,駱賓王道:“不管官有多大,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要犯了罪,必須繩之以法。”
陸漸紅道:“駱書記這麼說,我的心裡就有底了。”
駱賓王想不到,他的這個態度對他以後的政治軌跡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當然,這是後話。
駱賓王坐了一會兒,道:“你好好休息,有什麼要求儘管跟我說。”
“謝謝駱書記了。”
駱賓王走了出去,司常在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病牀上的陸漸紅一眼,看着他那蒼白的神色,不由低聲抱怨了一句:“媽的,真是命大,這樣都不死。”
這句話如果放在心裡也就罷了,可是他低聲的嘟囔卻偏偏被安然聽到了,安然眉頭一皺,道:“那個誰,你等一下。”
司常在回過頭來,安然道:“對,說的就是你,你跟我過來一下。”
司常在自然不會不認識安然是何方神聖,微微一怔,駱賓王道:“你過去看看。”
司常在跟着安然走到了走廊的開水房,心裡還異想天開地想道,不會是這個大美人看上自己了吧,要真是這樣,自己倒是不介意給陸漸紅戴頂綠帽子。
駱賓王沒等到一分鐘,便聽到水房裡傳來啪的一聲,然後司常在便一個人從水房裡走出來了,他的臉上卻多了五道紅印子,垂着頭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
“醫院裡蚊子太多了。”司常在虛心地撒了一個謊,這臉上還是火辣辣地疼,他還真沒想到,安然居然會在水房裡用足力氣扇他一個超級無敵大耳光,不過這記耳光相對於安然的那句話,可以直接忽略不計,因爲安然說:“你只是一隻爬蟲,讓你死可以有很多種方法,老實點做好你的秘書。”
這司常在也太不識大體了,連駱賓王都親自主動來探望,他一個小秘書卻管不好自己的嘴,幸好只是安然聽到,如果是被牛達聽到,他這一嘴牙恐怕就保不住了。
駱賓王一離開,省長景珊也到了病房,她的心裡五味陳雜得很,自己唯一的男人受到了傷害,她卻什麼也不能做,連最起碼的陪護都不行,這確實是一種痛楚,不過她很好地將這份心情掩飾了起來,緊接着常務副省長邊雙剛、紀委書記查時新等省委常委也悉數趕來探望。
正當大家要離開時,門口忽然站了好幾個人,陸漸紅擡頭一看,赫然是小高,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便衣,不着痕跡地向四周一站,一看就知道都是好手。
小高一進來,根本連裡面的人看都沒看,徑直走到了牀前,向陸漸紅眨了眨眼,笑道:“任主席來看你了。”
任老爺子向門口一站,便不怒自威,裡面的這些可都是省部隊的領導幹部,可是任老爺子一出現,個個都是屏聲息氣,倒是景珊落落大方地迎了上去,道:“任爺爺,您怎麼來了?”
景珊的這一聲招呼頓時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大吃一驚,尤其是處於駱賓王陣營的副省長鐵鋼和組織部長林子木,他們一直以來都有些輕視景珊,認爲她如果沒有陸漸紅的支持,根本就是一個紙老虎,只有俯首稱臣的份,誰也想不到,景珊居然稱呼這個前軍委副主席爲“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