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副主席的目光裡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他真的沒想到韓青會說出這句話來。
話誰都會說,大道理大體很多人也都是懂的,只是能說到能不能做到那可是另外一回事了。陸漸紅與韓青之間仇之極矣,被弄得丟官罷職,還險些成了太監,也直接讓他老子走入了政治生涯的尾聲,他卻是能夠放下這些,去尋求與陸漸紅之間的合作,實屬難能可貴,這證明韓青已經真正走向了成熟,有了成爲一代梟雄的潛質。
“爸,我明白。”韓青還是低頭看着《孫子兵法》。
“明白就好。”韓副主席點了點頭,道,“你的身體好些了吧?”
“爸,您別吵着我了。”韓青的頭擡了一擡,又垂了下去。
韓副主席微微嘆了一口氣,道:“你記住,韓家的未來是盛是衰是正是邪,就掌握在你和韓曉棟的手中,好自爲之。”
韓青盯着父親的背影,拳頭已經握緊了,連指甲也都刺入了掌心:“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韓曉棟,咱們等着瞧吧。陸漸紅,我就暫且跟你合作,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咱們的賬等時機成熟了再清算吧。”
這時外面聽到父親的聲音道:“秦主任,你來了。”
韓青合上書,待秦主任進了來,才道:“秦主任來了。”
秦主任笑了笑,將藥箱子放在桌子上道:“韓市長,這兩天怎麼樣,有沒有感覺?”
韓青的目中露出了一絲狂熱,道:“好像有點反應。”
“那我們檢查一下吧。”
這幾天,是陸漸紅過得最愜意的幾天,處於真空狀態的他一點壓力都沒有,去孟佳那裡繞了一圈,一番恩愛那是必須的,又順了幾盒好茶,跟蘇老夫子喝是品茶論酒之後,便住在了公司的招待所裡。
深更半夜,夜深人靜,一個俏麗的身影摸進了陸漸紅的房間,被陸漸紅按在了牀上,一番溫存之後,陸漸紅才邪邪地笑道:“以後我們就有的是機會相聚了。”
孟佳卻道:“漸紅,到了今天這一步,來之不易,不難貪念一時之歡而誤了前程。”
面對孟佳的一本正經,陸漸紅點了一下孟佳的鼻尖笑道:“你倒是挺替我着想。現在公司發展怎麼樣?”
“還好,過兩個月,這裡就交給玲玲了,我要去一趟瓊江,看看那邊的房地產搞得怎麼樣了。”
陸漸紅點了點頭,道:“主力還是要放在那邊,茶葉這玩意也就是玩玩。”
“你錯了,如果只是玩玩的話,我就不會待在這裡這麼久了,現在咱們的茶葉可是上面特貢的,市場上都買不到,那些在市面上賣的都是秋茶。”
陸漸紅鬱悶地道:“我還以爲你留下來是因爲我在上嘉呢。”
孟佳在陸漸紅的腮幫子上親了一下,笑道:“如果不是你在上嘉,我又怎麼會在烏溪開公司呢。”
“算你還有點良心。”陸漸紅把自己整得更個怨婦似的,道,“想不到無心插柳,居然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你是我的福量啊。”孟佳將自己向陸漸紅的懷裡擠了擠,“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現在的日子。當初去擺地攤的時候,要不是考慮遙遙,我真都不想活了。”
陸漸紅正色道:“胡說八道。”
忽又把頭埋在了孟佳那條深深的事業線上嗅了一口道:“趁着咱們還年輕,要不再生幾個玩玩。”
“纔不呢。”孟佳被陸漸紅的鬍子茬刺得癢的不行,格格地笑着,“你還是找然姐生吧,嗯哼……”
在陸漸紅的真空期,中央黨校裡面安靜得很,可是在安靜的流水之下,卻是掩藏着濃濃的危機。原常務副校長的辭世,給幾位副校長都留下了一個機會,可是常務副校長一職根本沒有在他們四人之中產生,而是憑空殺出一匹黑馬來,讓他們的願望落了個空。這其中,以副校長兼秘書長的王玉珊最爲失落,不過大局已定,只得收拾好心情,投入到工作中去,可是他怎麼也忘不了領導對他說的那句話:“人要具備大局觀,陸漸紅來了之後,一定要配合好他的工作。他到這裡來,不簡單!”
陸漸紅卻並不知道這些,也不在乎這些,雖然他的頭銜是常務副校長,但是無論是理論素質還是學術修養,他都是學生中的學生,這一點他是有着自知之明的。所以,他已經決定,去了黨校之後,低調做人,絕不參與到任何形式的鬥爭中去,做一個第三者,用心的學習,靜心的修養,誠心的旁觀。
在上嘉逗留兩日,提着簡單的包袱離開了上嘉,離開的前一晚,陸漸紅與馬駿聚了一下,並不是他們兩個人,還有曲功成。
在這個時候的聚會,把曲功成帶上意味着什麼,馬駿自然心領神會,曲功成也是感激不盡,頻頻敬酒,這一番作爲很有點感傷之色,這種心情下極容易醉酒,在最後,曲功成居然拉着陸漸紅的手提了個要求,要叫他一聲哥。
曲功成吐得一塌糊塗,就地在賓館裡住了下來,馬駿笑着道:“這小子還真是性情中人。”
“你又何嘗不是?”陸漸紅鬱郁地說了一句,道,“我以後的時間很多,有空咱們到燕華去聚一聚。”
“燕華?好啊。”馬駿的眼睛亮了一下,佳人啊,你可在等我?
接下來的幾天裡,陸漸紅先是去拜訪了老爺子,老爺子早已知道這個消息了,鼓勵陸漸紅沉心靜氣,把握住這個學習的機會,一舉改變領導心目中辦事衝動的印象。而後陸漸紅又去拜訪了周琦峰。
周琦峰只送給了他一句話:“書到用時方恨少,難得從中抽身,黨校是個理論聯繫實際的地方,對於你的將來會是一個重要的過程,用點心。”
身負期望,陸漸紅壓力暴增。
幾日後,寒氣褪去,春暖花開,陸漸紅提着簡單的行李前去中組部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