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漸紅過來,王惠趕緊迎上來道:“你別過去,一幫流氓鬧事,已經報了警了。”
陸漸紅放眼看過去,幾個保安都被放倒在地,不由皺了皺眉頭,心道,這可是天子腳下,也有這麼鬧事的?
張榮強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剛剛不可一世的風度,嘴角都出了血,邵華不敢再看,躲在陸漸紅的後面悄聲道:“一會警察就來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陸漸紅這時卻是大步走了過去,扶起了張榮強,埋怨道:“你真是的,怎麼跟他們一般見識?”
張榮強擦了擦嘴角的血,齜着牙笑道:“多少年沒打架了,感覺還在啊。”
“你呀,爲個女人整出這麼多事來,這點個小事,交給別人處理不就得了。”陸漸紅搖着頭向吧檯方向道,“那個服務員,拿條毛巾過來,這個可是你們酒店老闆。”
一幫打架的人見陸漸紅過來,還有些躍躍欲試,這時一人從人羣裡鑽了出來,徑直走到陸漸紅身邊,低聲道:“陸哥。”
這讓衆人頓時大跌眼鏡,陸漸紅寒着臉道:“什麼時候出來的?你不是越獄吧?”
劉大權撓着頭道:“哪敢啦,跟政府作對,那不是找死嘛,我在裡面表現好,立功減刑。”
陸漸紅仍然寒着臉:“出來就出來,不好好吃飯,鬧什麼事?不知道這是哪兒嗎?”
“媽那個碧的,你混哪裡的,跟老大這麼說話?”一個看上去就是愣頭青的傢伙直着脖子吼道。
大權回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罵道:“操你媽的,憑你也敢這麼大聲跟陸哥說話?媽那個碧的,老子弄死你。”
大權這小子的臉變得也夠快的,這邊凶神惡煞,轉向陸漸紅的時候卻是滿臉笑容了:“陸哥,這都是我剛收的小弟,說明朗會所飯菜不錯,就過來嚐嚐,沒想到喝多了惹出事來。”
陸漸紅皺了皺眉,道:“讓他們都散了。”
張榮強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陸漸紅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他們是有思想準備的,想不到他倒是三教九流無所不交。
這時接到報警的民警來到,張榮強見劉大權跟陸漸紅相熟,趕緊上前散煙,笑着道:“剛剛有客人吃飯,鬧了些不愉快,已經處理好了,麻煩兩位警官了。”
那兩人當然不想太多事,便點了點頭道:“處理好了最好,以後注意點,別瞎雞巴亂報警。”
等兩位警官大爺走後,劉大權甩了甩頭,一干小弟立刻迎上了張榮強,道:“剛纔是我們不好,身上有幾百塊……”
張榮強哭笑不得地看着陸漸紅,陸漸紅揮了揮手,道:“大權,讓他們都走吧,強子,王惠,邵華,走,一起喝酒去。”
這種環境下,陸漸紅自然是不能多待的,幾人出了酒店,上了張榮強的車去,劉大權一一打着招呼道:“不打不相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陸漸紅淡淡道:“好你個劉大權,出來了不跟我聯繫,這是第一條罪。打到朋友門上,這是第二條罪。第三條罪,不用我說了吧?”
劉大權苦着臉道:“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先向兄弟、姐姐賠個不是。陸哥,能不能容我解釋一下客觀原因?第一,我今天剛剛出來,連個手機還沒有。第二,打到張老闆的門上,是我的不對,但這完全是意外啊,張老闆先動的手啊,我這牙到現在還疼着呢。第三,動起手來,拳腳無眼,互有傷亡……”
衆人已經有些忍俊不禁了,陸漸紅忍着笑道:“你在裡面待了這麼久,別的沒學到,油嘴滑舌學得倒是挺利索。”
劉大權得意道:“經過政府的改造,我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在裡面我還看了馬列主義,毛選……”
“就你還重新做人。”陸漸紅忍不住反駁道,“你帶着的那十幾個人哪個有點人樣?這也叫洗心革面?今天剛出來,就有小弟兄跟着你,你就是這麼重新做人的。”
“萬物存在都有其理由嘛,要用辯證的目光看待問題,再說了,有魅力也不是我的錯。”這些話大權是不敢說出來的,只能低聲嘀咕,卻是被開車的張榮強聽見了,連帶着車子也跳了幾跳。
張榮強對京城是非常熟悉的,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幾人進了去,這陣勢簡直把老闆嚇了一跳,三個眼圈腫着的,看樣子是在哪吃了敗仗,待幾人點了菜安頓好之後,老闆悄悄吩咐廚師,看這幾個人不像什麼好來路,每樣菜的份量加足一些,免得他們找藉口發飆,免頓單虧不了多少,要是動起手來,打壞了東西再打壞了人,那就麻煩了,要是再訛你點錢,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陸漸紅等人自然不知道老闆的想法,倒了茶水來坐下,介紹了一下道:“這位是劉大權,什麼出身大家也都看到了,不過爲人義氣,曾經救過我和我老婆,所以我把他當兄弟。”
陸漸紅這麼說,表示剛剛發生的就這麼揭過了,王惠心道,怪不得陸漸紅會交結這樣的人呢,原來是這個原因,便笑了笑,道:“你的朋友,呃,很精彩。”
邵華卻是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原來王惠被打了熊貓眼,兩眼烏青,再加上那個笑容,看上去很滑稽。
張榮強笑道:“剛剛是個誤會,看得出來,他是個講義氣的人,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劉大權道:“跟我交朋友,很有好處。你看啊,這麼大的一個酒店,我們在那邊鬧事,也沒有人出個頭,老半天條子纔來,顯然,沒有人罩是不行的。以後就由我來罩吧,至於那個保護費嘛,你隨便給一點就行了。這年頭,沒靠山是不行的,尤其像你這樣做餐飲業的,那更是不行……”
劉大權說得洋洋得意,吐沫星子亂飛,偶一回頭,卻見陸漸紅目露殺氣,趕緊收住了話頭,道:“保護費就算了,開我點工資就行了。”